豆腐娘子眼眶发红,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这味美斋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是不会将它卖给你的!”
萧楚生一脸戏谑:
“不卖?行啊,我的人就是今日在你这吃了你的豆腐才中毒的!那你赔钱啊!”
“你胡说!味美斋的豆腐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怎么可能有毒!”
“呵呵呵,有毒没毒不是你说了算的!既然你不肯私了,那就上公堂上说道说道!”
给衙役递了个眼色,衙役即刻会意!
“来人,将味美斋查封,涉案人等押至顺天府!”
豆腐娘子求救无门,伙计们也不敢和衙役对抗,只能束手就擒,眼睁睁地看着味美斋被贴上封条!
茹意压着声音问道:
“主人,我们要出手吗?”
邸阳生笑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子弹再飞一会!”
茹意一头雾水,主人总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句倒是懂了,主人这是想钓大鱼!
随后,二人紧跟着吃瓜群众往顺天府衙门走去,路上,撞见了青禾与玉笙:
“主人!”
“嗯,锦衣卫的兄弟呢?”
“在后面,长公主亲自带的队!”
“让一队人封锁味美斋,其余的跟长公主去顺天府,先不要暴露,等我的通知!”
“是,主人!”
青禾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玉笙回归,邸阳生捏了捏她的笑脸,惹得玉笙那漂亮的眉眼又弯成月牙。
砰的一声,惊堂木被重重地敲在桌案上,顺天府推官稳坐公堂,朗声喝道:
“堂下何人?”
萧楚生向前一步拱手道:
“草民萧楚生,家父乃大乾刑部尚书!”
说罢还递了一个眼色过去!
推官点点头:
“原来是萧尚书的公子,来顺天府击鼓,是有何冤屈?”
“启禀大人,草民特来状告京都城东之味美斋。草民之友在该店用膳后,旋即出现上吐下泻之症状,疑似中毒。与店家商讨赔偿事宜未果,故恳请大人明察裁断。此呈上受害人之证词及剩余饭食以供查验。”
衙役将东西呈上,推官扫了一眼,再次怒拍惊堂木:
“哼!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公然下毒害人性命!”
豆腐娘子即刻跪下,急道:
“大人,民女冤枉啊!是他们想强买民女家的味美斋,民女不肯,他们便诬告民女下毒!那几人根本都没来过味美斋用膳,民女都没见过他们,店里的伙计皆可证明,大人明鉴啊!”
推官脸色一沉:
“大胆刁妇!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在公堂上喧哗抵赖!来人,掌嘴二十,收押大牢以待发落!”
公堂外围观的民众纷纷摇头叹息,这无疑是典型的私相授受、官官相护!对此情景,他们早已司空见惯。豆腐娘子容貌出众,花容月貌,恐怕被觊觎的不仅仅是味美斋!
当两衙役正欲行刑之际,一道声音划空而至!
“慢着!”
公堂内的人与围观的民众纷纷将目光投向发声者,邸阳生步履从容地缓步前行,民众则自觉地分向两侧,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萧楚生看清来人,顿时瞳孔猛缩!
“是你!”
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个让他两次出丑的人!尽管刑部尚书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招惹国安署姓邸的御史,但他毕竟是个纨绔子弟,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对朝政之事根本不放在心上,权当他父亲的话是耳边风!
再者,他仅知邸阳生在国子监求学,且是陆执信的姘头,但对于邸阳生的真实身份却一无所知!
“呵呵,萧公子,好久不见啊!”
萧楚生打了个冷颤:
“这里是顺天府公堂,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伸张正义啊!”
话音刚落,他便从其身边走过,径直迈向推官的高座!
茹意从挎包中取出一面令牌,随手掷在推官的桌案上。推官拾起一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原本不过是卖尚书公子一个情面,未曾想竟如此晦气,撞上了这位煞神!
茹意大喝一声:
“还不让座!”
推官一个踉跄,赶紧起身,顺势还用衣袖扫了扫椅子!
“是是是,大人您请!”
邸阳生瞥了推官一眼,缓缓落座,茹意和玉笙分别立于其左右。底下民众议论纷纷,这位年轻的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连推官大人也主动让座,态度恭敬至极!难道他是哪位皇亲国戚?
邸阳生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声震天际,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艹!震得他耳朵生疼!什么玩意!
“堂下女子,你是否有冤屈?尽可向国安署报案!本御史定会还你清白!”
民众一片哗然,原来是那位来自国安署的御史大人,难怪连推官大人也对他敬畏三分!
据传闻,国安署素来不畏强权,行事公正严明,即便是皇子也敢于依法办理。看来,豆腐娘子这次有救了!
豆腐娘子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这位大人仿佛天神降临!
“大人,民女孙若蕾,是味美斋的掌柜,民女有冤,求大人明鉴!”
砰的一下,脑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姑娘稍安勿躁,本御史定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话落,邸阳生看向萧楚生,心念一动,黑瞳现!萧楚生的双眼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萧楚生,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详细招来,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不得有一丝隐瞒!”
萧楚生的双眼逐渐恢复正常,民众的议论声再次此起彼伏,纷纷摇头叹息。御史大人的提问真能问出什么结果吗?最终还不是草草收场!即便是国安署,也并非民众的救星!
但他们又怎会知道邸阳生金手指的威力?只见萧楚生噗通一下跪倒:
“大人,我有罪啊!是我联合范家的范炜恒,一起算计了豆腐娘子!范炜恒看中了豆腐娘子,想收她入后宅!而我想要她的味美斋,所以就自导自演了这一处中毒的戏码!”
堂外民众哗的一下,叫骂声四起!
“果然是陷害的!还刑部尚书的儿子,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还有那范家,色胆包天!”
“兄台,慎言!范家在京都很大势力的,户部尚书就姓范!”
“哦哦哦,多谢兄台提醒!”
邸阳生给推官使了个眼色,因为他不想再拍那个惊堂木了!推官大喝一声:
“肃静!”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邸阳生续道:
“姓范的色心起还说得过去,你也是堂堂尚书之子,怎会看上一个小小味美斋?”
“大人,我不是见味美斋生意红火,我最近花销有点大,所以就......”
“呵呵,荒唐至极!我再问你,勾结顺天府推官,是不是你那尚书爹授意的?”
推官一听,腿都软了,吓得即刻跪下:
“下官冤枉啊!”
“你先闭嘴!还没轮到你!”
萧楚生战战兢兢地说道:
“不是,我爹说了,最近风头紧,不让我惹事,所以推官是范炜恒疏通的!”
邸阳生瞥了一眼跪在旁边的推官:
“你也去前面跪着!”
推官一脸颓败地移步至公堂,便瘫软在地!
“孙姑娘请起,事情本御史已明了,你放心,一切交由国安署!”
豆腐娘子又磕了一个:
“民女多谢大人!”
“锦衣卫指挥使何在?”
公堂外骤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四五十名锦衣卫迅速隔开围观的人群,长公主与青禾一前一后,步履坚定地踏入公堂!
“属下见过大人!”
“刚才的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青禾,你派人通知顺天府尹,让他派人接管公堂,再把萧楚生和推官等押回国安署审理!”
“是,大人!”
“师爷何在?”
师爷颤抖着身子从一旁起身应道:
“大人,小的在!”
“刚刚的口供可有记录?”
“有的大人。”
“你将口供抄录一份,留给顺天府尹自己看看!”
“是,大人!”
“商暄妍!”
长公主拱手应道:
“属下在!”
“即刻带队拘捕范炜恒归案,连同萧楚生等人一同审理,审理由你负责,有问题吗?”
长公主心下明了,这是给她练手了,亦是对她的一次考验!
“没有问题!属下遵令!”
邸阳生缓缓起身,向着公堂外的民众朗声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本官是国安署御史,国安署设立了案件举报部门,你们若有无处伸冤之事,尽管来国安署举报!不管是什么官职、什么身份!别人审不了的案子,我国安署审了!别人不敢审的案子,我国安署也审了!”
“青天大老爷啊!”
有一个人率先带头,民众齐声高呼“青天”之声再次回荡,甚至连当时曾到访济宁的锦衣卫也被唤起了热血沸腾的记忆,整齐地拍打胸口,齐声高呼“青天”!这一幕,令长公主深感震撼!
这种氛围她在军中也曾目睹,然而在民间却是首次见识,其意义与军队截然不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事情办完了,邸阳生准备回国安署歇着,等着好戏上演,途经豆腐娘子身边,豆腐娘子再次向他下跪拜道:
“民女多谢大人!”
“姑娘请起,职责所在,无须道谢!哦,对了,味美斋可能还要等案件审理结束后才能解封,不过你不用担心,期间的损失国安署会补偿的!”
“大人,不知国安署能否收留民女几日,味美斋查封了,民女现在无家可归了。”
“哦,这样啊,行,我让人在国安署里安排一个房间给你。”
“多谢大人!”
顺天府衙,一名衙役慌张地赶来禀告:
“府尹大人,公堂那边出事了!”
顺天府尹抬起头:
“发生了何事?”
“早前推官正在审理味美斋投毒一案,期间国安署突然介入,御史大人亲至,随后接管了审理,现在刑部尚书萧大人的公子连同推官一起被国安署收押了!这是师爷记录的案件供词!”
顺天府尹急忙拿过供词阅览,几息后,他狠狠地一拍桌案:
“岂有此理!这是要害死本官啊!快,让通判去接管公堂!本官要去一趟国安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