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切黑是吧?平时文文静静,一见血就爆改暴力萝莉?
这反差萌的设定,他可太爱了!导演,必须给个特写!
那个女生,名叫林薇。
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没在意满身的污秽。
她“当啷”一声扔掉战锤,扑通一下跪倒在那个受伤的同学身边,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异常镇定。
“别睡!撑住!”
她颤抖着手,从自己的战术背包里掏出急救喷雾和绷带,撕开对方的作战服,熟练地进行着止血和包扎。
“医疗兵!医疗兵呢!这里有人重伤!肋部贯穿伤,可能伤到肺了!”
她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后方嘶吼,那声音嘶哑尖锐,再也不复之前的文静。
这一幕,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幸存学生的心上。
前一秒,她还是一个能一锤爆头的女武神。
后一秒,她又变回了那个会为同伴受伤而哭泣,会拼尽全力去拯救生命的小女生。
这种极致的矛盾与反差,带来的冲击力,比任何战前动员都有用。
“杀光它们!给老三报仇!”
“保护好林薇和伤员!”
“操!老子跟你们拼了!”
“嗷——!”
所有学生,彻底暴走!
战局,从这一刻起,彻底进入了垃圾时间。
了望台上,吴刚和他身后的一众老兵,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们张着嘴,瞪着眼,像是一群被雷劈了的木雕,大脑完全处于宕机状态。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群前一秒还吓得屁滚尿流的菜鸟,在没有任何指挥、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硬生生靠着一股子邪火,把三十头精英的血狼斥候小队给……反杀了?
而且,是以一种近乎虐杀的方式!
吴刚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边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轻松的始作俑者。
洛星河正靠在栏杆上,掏了掏耳朵,一脸“就这?”的表情。
“怎么样,吴站长?”他像是没看到吴刚那活见鬼的眼神,笑嘻嘻地问道,“我这道‘开胃醒神汤’,味道还行吧?”
“火候恰到好处,既能提神醒脑,又不至于把食材给煮烂了。”
“你看,不把他们逼到绝境,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不让他们见见血,他们怎么学会,什么叫战友情?”
吴刚的嘴唇哆嗦着,他想骂人,想骂这个疯子,这个恶魔,这个拿人命当儿戏的混蛋。
可是……他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因为这个疯子说得他妈的……全对!
他带了这么多年的兵,见过无数新兵蛋子,没有哪一次,能比今天看到的这一幕更震撼,更颠覆他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训练了,这是用最残酷的现实,在这些学生的骨头里,烙上属于战场的印记!
他看着下方那些虽然浑身浴血、狼狈不堪,但眼神已经彻底变了的学生们,心中五味杂陈。
那是一种褪去了稚嫩,混杂着凶狠、坚韧和一丝麻木的眼神。
是老兵才有的眼神。
这个叫洛星河的男人,只用了一场战斗,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他需要花一年甚至更久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
疯子……
或许吧。
但这个疯子,好像……真的有点东西。
就在吴刚怀疑人生的时候,最后一只独臂血狼,被七八个学生乱刀分尸,战斗,终于结束了。
“呕……”
肾上腺素的潮水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堤岸。
先前还热血上头,嗷嗷叫着跟人拼命的学生,此刻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个个瘫在地上,脸色比脚下的黑石地面还要难看。
浓郁的血腥味、焦臭味和一种说不清的内脏腥臊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具穿透力的气味,蛮横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直冲天灵盖。
石磊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是豁口的战刀和崩裂的虎口,嘿嘿傻笑了几声,然后一歪头,哇的一声就把中午吃的营养膏全吐了出来。
他这一吐,就像按下了某个开关。
“呕……哇……”
呕吐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颇具规模。仿佛不是刚刚打赢了一场仗,而是在集体食物中毒。
周瑜是少数还能站着的人之一。他拄着剑,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看到那个被捅穿了肋部的同学“老三”已经被几个医疗兵用担架抬走,林薇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还在焦急地跟医疗兵说着什么。
他看到那些散落在各处的血狼尸体,残肢断臂,脑浆涂地。
也看到了自己同学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和他们脸上那劫后余生的茫然。
原来……这就是战场。
不是虚拟训练里可以重来一次的游戏,而是会流血,会受伤,会死人的地狱。
洛星河那不合时宜的懒散声音,再次从了望台上传来,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
许多人如蒙大赦,直接躺倒在地,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
然而,洛星河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五分钟后,开始实践课第二项:战场清理与战利品统计。要求,把所有血狼的尸体,完整地给我搬回停机坪,少一根毛,你们今天就都别想吃饭了。”
“……”
整个战场,死寂了三秒。
“开……开什么玩笑?”一个学生喃喃自语,“让我们……去搬那些东西?”
“导师是魔鬼吗?我们刚跟这些怪物拼完命,现在还要我们去给它们收尸?”
“我……我干不了,我一看到那些碎肉就想吐……”
抱怨声和抗议声开始像野草一样蔓延开来。
让他们杀敌可以,那是保命。
可让他们去触摸那些温热粘腻的尸块,去面对自己刚刚造成的血腥,这带来的心理冲击,甚至比战斗本身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