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元霸和岳不群一行人,由易先生引路至东城,在进入一处小巷深处后,找到了那绿竹翁的住处。
只见院子里灯火高燃,一名布衣老者正忙着整理竹料。
岳不群先行施礼问:“敢问阁下可是绿竹翁前辈?”
绿竹翁转过身来,眯着眼看了看众人后,淡然回道:“我就是,找我什么事?”
令狐冲遂上前一抱拳:“在下华山派令狐冲,今日受小人污蔑蒙冤,特来请老前辈评理。”
但听绿竹翁笑言:“蒙冤?那该找官老爷才对,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用?”
宁中则赶紧解释:“前辈,是这样的,我这个徒弟,收藏了一本曲谱,却被人指控偷了别人家的剑谱。得闻前辈精通音律,望前辈能帮忙鉴定一下……”说着,示意令狐冲将曲谱递了过去。
绿竹翁站起身,舒展了下四肢后,端详了令狐冲一会儿。
随后,他懒洋洋地从令狐冲手中拿过曲谱来看。
谁知,他才翻看了几页,就脸色大变。
继而,他激动地抓着令狐冲询问:“小兄弟,你这是从哪儿得到这个宝贝啊?”
令狐冲犹豫片刻后回道“噢,这是两位老前辈高人,在临终时托在下代为保管的……”
王仲强不耐烦地问绿竹翁:“你会看吗?能看出来是剑谱还是曲谱啊?”
绿竹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儿道:“你是瞎子还是傻子?这哪里是什么剑谱啊!这明明是曲谱,还是举世无双的神曲!”
王伯奋不予置信:“你到底懂不懂行啊?你可别信口开河啊!”
绿竹翁气恼的挥手道:“你们不信就算了,走走走,别妨碍我干活!”
岳灵珊忙上前求道:“老前辈,求您帮帮我大师哥,帮他洗清冤枉啊!”
宁中则也恳请:“前辈既然说是曲谱,那烦请依照曲谱演奏一二,也好让人释疑。”
绿竹翁寻思过后,边拿过汗巾擦手,边允道:“好吧……不过,我得先要问问我姑姑才行……”说着,拿起曲谱就要进屋。
王伯奋赶紧拦道:“诶,不能拿走剑谱,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令狐冲串通的,要是让你给调了包,怎么办?”
令狐冲光火道:“你不要乱咬人啊!我跟这位老前辈素不相识,怎么可能串通?”
宁中则遂提议:“这样好了,王老英雄若怕有失,那你我双方,各出一人,跟这位绿竹翁前辈一起去见他那位姑姑……”
王元霸点头道:“嗯,那就让伯奋去吧……”
宁中则看了看丈夫和令狐冲后道:“那我方就由我出面……”
绿竹翁也不言语,抬手向屋里指了指后便先行推开门进去了,宁中则和王伯奋忙紧跟而入。
三人进入屋内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音从中响起。
在屋内抚琴的人,正是隐身于垂幔后面的任盈盈。
听到琴音的令狐冲立时激动不已:“对对对,就是这个曲调!原来还有人能弹奏得出来!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这时,从远处飘来一阵笛声,竟能和琴音相应和。
任盈盈于讶异间,先是琴音一顿,但很快就重整音调合上笛声。
笛声乃来自于铭公子,只见他一身白衣,脸上戴着精制的面具,站在一处楼阁的檐顶吹着玉笛。
随着琴笛合鸣,曲调递进间,旋律之多变,令得在场众人大为惊奇。
可合奏才至一半,铭公子却收起玉笛飘然而去。
戛然而止的笛声,让任盈盈于蹙眉中眸底划过一抹失落。
随后,她隔着垂幔将曲谱递于绿竹翁,并示意他送王伯奋和宁中则出去。
出了屋子后,绿竹翁即下逐客令:“好了,已经替你们搞清了,你们走吧!”
说着,他将曲谱丢给令狐冲叮嘱道:“小兄弟,这本曲谱可是圣物,以后可要尽心保管,别再被那些无知之徒弄脏了!”
令狐冲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晚辈一定尽心保管。多谢老前辈替晚辈洗清的冤枉,晚辈没齿难忘……”
绿竹翁挥了挥手后,便顾自进屋关上了门。
随即,令狐冲拿着曲谱转身向王家众人及林平之道:“如今,已有人证明这是曲谱,并不是什么《辟邪剑谱》,你们无话可说了吧?!”
王仲强仍自不服气的道:“你先别得意。这也只能证明你这本是曲谱而已,并不能证明你没有拿《辟邪剑谱》!”
令狐冲瞬息火起,待要发作,却被宁中则拦了下来。
同时,林平之亦上前来劝王仲强:“诶,二舅舅,既然已经弄清楚了这是本曲谱,那大师兄便是清白的……”
但听王家骏上前指责:“平之表弟,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呐!要不是听你说,姨父曾有遗言让令狐冲转告你,又听你说,他在受内伤的情况下还能一斗八,可我爹却见他连两个地痞子都打不过,我们这才怀疑他,这才兴师动众的替你出面的……”
林平之轻笑一声道:“家骏表哥,请稍安勿躁。首先,平之要感谢外公和二位舅舅能如此替平之出头……但如今都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们若仍是揪着不放,那就会受人诟病……”
说着,他微一停顿后,接着说道:“没错,爹临终前是托大师兄将遗言转于我,大师兄也在来洛前告知于我……我也是提起过大师兄在受内伤的情况以一斗八,那也是因为我听闻大师兄遇到两个地痞子后,有感意外之下说的……大师兄以一敌八时确实很厉害,剑法之奇异,也让我惊讶……”
于说话间,他还不忘以眼角余光瞥看岳不群。
这时,王元霸作息事宁人状双手一抬道:“平之说得不无道理,既然都弄清楚了令狐冲手里的是曲谱,那就可以了……现下,也已是夜半,我们也该回去歇息了……”
说罢,他转向岳不群和宁中则客套了一句:“岳掌门,岳夫人,请”后,便先行向外走去。
众人见此,也相继跟着出了院子。
……
待众人走后不多时,只见两名日月神教的弟子进入院子,冲着屋子跪禀道:“禀圣姑,属下受命在巷子周遭守护圣姑安全不力,导致闲人入内惊扰了圣姑,请圣姑责罚……”
屋内,
任盈盈边轻抚着琴弦,边说道:“也不算是闲人惊扰,还是有些作用的,起码见到了《笑傲江湖曲》……对了,可知那吹笛的是何人?”
其中一名弟子忙回道:“回圣姑,是铭公子……”
任盈盈听后,指尖停留于琴弦上片刻后,边调试着琴弦松紧,边不紧不慢的道:“哦?是铭公子。自他出现在江湖上,听到的,大多是关于他挑战哪位高手的事。原来,他的音律造诣这么高,比之曲伯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听一旁的绿竹翁进言:“圣姑多年来一直在为迎回任教主做努力,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若是能将这铭公子收为己用,应可如虎添翼……”
提及父亲任我行,任盈盈不免黯然:“爹,恕女儿无能,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不能迎回爹重整日月神教……”
绿竹翁遂忙劝:“圣姑不必自责,圣姑的孝心,任教主定能感受得到……不仁者,终失人心。东方不败暴虐成性,迟早会自食其果。任教主福泽深厚,重掌日月神教指日可待……”
任盈盈微一舒眉道:“嗯,经向叔叔多年来查探,爹极有可能被东方不败囚禁在杭州一带……向叔叔已经去详查了,但愿能有好消息带回来……”说罢,起身往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