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岳不群应陆母所请,让劳德诺引领其来内院庭中相见。
一见面,陆母先是替儿子赔不是:“岳掌门,真是对不住,我家那个不懂事的小兔崽子,一直累您不得省心……”
岳不群浅笑摆手道:“诶,都说有教无类,大有是顽劣了些,但练功还是算用心的……”
说着,他神情微一转,捋着须作沉吟状的道:“只是近来……”
陆母遂接口道:“唉,这小子也不知道怎的,近来就跟魔怔了似的,连我这个当娘的都镇不住呐……”
随后,她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提出道:“所以,我寻思着,不如,趁他还没闯出收拾不了的祸,带他回去算了……唉,原是我这老婆子望得太高,总想着庄稼地里能长出参天大树来……没曾想,那小兔崽子是个不争气的……不过,请岳掌门放心,我绝不让他给您丢人,高低也得让他寻个护院的活干,断不让他去碰锄头……”
说着,她眼眶微红的向岳不群道了个万福。
岳不群忙示意其免礼:“诶,陆大婶你莫要这样,岳某又没有要赶大有走的意思……大有学艺之期尚未满,这时候让他走,他也未必愿意的……岳某既已给了他处罚,相信他多少会有所自省。不如,等罚期过后,再看其改变多少,再行定论……”
陆母见此,心下虽未完全打消念头,但嘴上还是出于客套的应了声:“那就多谢岳掌门给那小兔崽子一个机会了……”说着,又道了个万福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陆母出去的背影,岳不群先是捋须蹙眉,随后于眸光转动间似有所计较的笑了笑后,负手往书房而去。
……
但说后山瀑布边,宁中则正看着手中的旧剑套出神。
只见程灏轩走来关切询问:“师娘,这么冷的天,您在此想什么呢?”
宁中则回了个神后,淡笑着应道:“噢,我只是偶有所感,想起些旧事……”
说话间,程灏轩留意到了宁中则手里的旧剑套,遂笑道:“奥,师娘是不舍得多年的佩剑呐……”
宁中则摇摇头道:“既已答应给灵珊的,也没什么舍不舍得的。只是,唉……”说着,黯然的叹了口气。
程灏轩见状,再度询问:“看师娘这般神伤,定是有什么事。师娘不妨说出来,看看弟子能否替您分些忧愁……”
宁中则轻吁了一口气后,道明道:“灵珊得到碧水剑后,欢喜得不行,就去跟他大师哥分享。不曾想,两个人在练剑时,冲儿不小心将碧水剑挑落了山崖……”
闻言,程灏轩先是道了声:“哎呀~那可真是可惜了!大师兄怎如此不小心……”
转而,他安慰道:“可惜固然可惜,但师娘也不必难过……弟子有位朋友,因喜好收藏各种奇巧之物,其中有一块天外之石,据说具有神奇的吸金铁之力,请师娘准许弟子下趟山,让弟子去我那朋友处借来此石……”
宁中则笑着婉拒道:“诶,既是人家的珍藏,怎使得……”
程灏轩却认真的道:“为了师娘,当然是使得的……佩剑对于武者来说,相当于第二条命。碧水剑陪伴师娘多年,人与剑之间已有感情,且又不是没办法失而复得。师娘放心,弟子一定速去速回……”
宁中则考虑了片刻后,点点头叮嘱道:“难得你有这片心,那你一路上可要小心。若你那位朋友不愿借,也莫要强求,知道吗?”
程灏轩欠身应了声:“弟子知道”后,便转身就走。
宁中则看着程灏轩远去,不禁感叹:“还道他是个玩世不恭的,却原也是个懂事会体谅人的……”
思及此,她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眼思过崖方向,跟着收好旧剑套后便离开了。
……
另一边,
思过崖上,风清扬正在教令狐冲独孤九剑的破刀式。
令狐冲因总想着弄丢碧水剑的事而心不在焉,全程都是一副应付了事的样子。
风清扬虽有所察觉,但也没说什么,演练完后,讲解了破刀式的要领便离开了。
少时,英白罗送来了饭菜。
令狐冲忙向其打听:“那个,小师妹怎么样了?”
英白罗微一愣后回道:“噢,那天得到师娘碧水剑时开心得不得了……不过,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开心了……”
就在令狐冲蹙额之际,英白罗岔开话题,半调侃的道:“哎呀,大师兄,你也别只顾着关心小师妹嘛……你也关心关心师弟们嘛……呐,你知不知道,师父回来后,考核了一下我们的武功。本来都算过关了,可是陆师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跟程师弟杠,后又跟林师弟杠,还打了起来。结果,林师弟被惹急了,使出小师妹偷偷教的一招有凤来仪伤了陆师兄……然后两个人都被师父罚做苦工三个月,还不许练功……”
闻言,令狐冲先是表示错愕,跟着生气的将剑往地上一插,甩出句:“那小师妹一定又要帮林师弟了吧~”
英白罗边拿出饭菜边“嗯”了一声,跟着说道:“陆师兄也真是的,就算再看不惯程师弟和林师弟好了,也不能这么个闹法嘛……搞得师父生气,陆大娘为难,更惹得小师妹不要看我们,唉……”
令狐冲听着,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躁,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想去见岳灵珊的强烈念头。
于是,他示意英白罗放下饭菜后催促道:“行了,看这天又得要下雪了,你快回去吧……对了,跟陆猴儿说,让他别再瞎闹了!”
英白罗遂边应着边起身走,令狐冲则顾自吃起了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