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看着苏慕尧拆开外卖袋,打开那个印着草莓图案的蛋糕盒。
小小的草莓蛋糕躺在里面,粉色的奶油上点缀着几颗鲜红的草莓,还沾着些许被挤压的痕迹,却依旧散发着甜甜的香气。
苏慕尧正要用筷子把蛋糕分成两份。
“喵喵喵喵喵喵!”灼华立刻叫了起来,小爪子飞快地拍向放在蛋糕旁的小盒子——那里面装着蜡烛。
它一边叫一边用脑袋蹭苏慕尧的手腕,提醒他不要忘了最重要的步骤。
苏慕尧顺着它的动作看向蜡烛,喉咙突然一紧,鼻尖泛起酸意,眼眶瞬间有些发热。
他连忙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控制着翻涌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态。
片刻后,他抬手从盒子里拿出一根细细的蜡烛,插在蛋糕中央。
见蜡烛插好了,灼华开心地在桌子上转了个圈,小尾巴甩得飞快。
它对着蛋糕站定,仰起小脑袋,跟着记忆里的旋律,用软糯的“喵喵”声哼唱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叫声时高时低,带着小猫特有的奶音,虽然不成调,却格外认真。
苏慕尧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桌上认真唱歌的小猫。
它雪白的小身子绷得笔直,小嘴巴一张一合,连耳朵都随着叫声轻轻晃动。
昏黄的灯光落在一人一猫身上。
他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蛋糕的甜香还在屋里弥漫,苏慕尧却没让灼华多吃。
在宠物医院,医生说,这只小猫之前饥一顿饱一顿,什么都吃,肠胃虚弱得很,往后得好好养着。
看灼华意犹未尽的小模样,苏慕尧端过那碗煮得软烂的面条,放在它面前。
清汤寡水,灼华撇撇嘴。
但灼华还是吃了,有总比没有强。
灼华吃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粉嫩的小舌头不停舔着,可没吃几口,眼皮就开始打架。
许是今天实在太累了,它的小脑袋越垂越低,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嘴角还沾着一点面汤。
苏慕尧看着它熟睡的模样,忍不住弯起嘴角,眼里满是笑意。
他拿起桌边的纸巾,蘸了点水,给灼华擦了擦嘴角的残渣。
而后将它抱起来,转身走向那张铁架床。
他没打算让这只刚经历风雨的小猫独自睡觉,那太孤单了。
走到床边,苏慕尧低头瞧见灼华的小黑爪爪。
便又转身去卫生间接了盆温水,握住它的小爪子,一点点洗干净。
洗干净的梅花爪露出粉嫩的肉垫,像刚绽开的小花朵。
苏慕尧这才将灼华轻轻放在枕头上。
收拾好灼华,苏慕尧端起桌上的碗筷去了屋外的小灶台。
他将碗碟洗得干干净净,沥干水放进旁边的旧碗柜里。
转身时,他瞥见墙角放着的那个旧纸箱。
那是灼华之前的窝,是他带灼华回来时一起拿回来的。
苏慕尧又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灼华,眼底泛起暖意,笑着开始忙活。
他把木箱里的东西一件件倒出来。
半块已经发潮的火腿肠、一小块变味的小鱼干,这些显然都不能再吃了,苏慕尧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里面还躺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娃娃的胳膊掉了一只,布料上满是泥污,眼睛也只剩一颗。
旁边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小毛球。
苏慕尧把这两样东西放进盆里,倒上水和拿起肥皂,揉搓起来。
布娃娃上的泥污很难清洗,他就用牙刷一点点刷干净。
晾干后,又找出针线和一块颜色相近的旧衣服,把掉了的胳膊缝了回去,还给娃娃补上了另一只眼睛。
小毛球也被他一点点洗刷干净,重新团成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小球。
等把这些都收拾好,天已经蒙蒙亮了。
灼华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爪子在空中抓了抓,起身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
苏慕尧不在房间里。
它迈着小短腿开始在屋里四处巡视,小脑袋转来转去,最后目光落在了桌子上。
桌上放着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灼华好奇地跳上桌子,凑过去仔细嗅了嗅。
它歪着小脑袋,围着布娃娃转了两圈。
又用爪子拍了拍旁边的小毛球。
下一秒,灼华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往后退了两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天塌了!
陪它熬过无数个寒冷夜晚的布娃娃,竟然趁它睡觉的时候偷偷整容了!
连每天被它扒拉着玩的小毛球,也变得这么陌生,全都背叛了它!
它气鼓鼓地用爪子拍了拍小毛球,又对着布娃娃“喵喵”叫了两声,语气里满是委屈。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苏慕尧提着一个菜篮子走了进来,里面装着新鲜的青菜和一小袋小鱼干还有一包挂面。
他刚进门,就看见灼华背对着自己,蹲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小毛球,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看着桌上收拾干净的布娃娃和小毛球,又看了看小猫傲娇的小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昨晚忙到半夜,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
他放下菜篮子,没去打扰灼华,转身开始准备早饭。
心里盘算着,今天要给小猫煮点清淡的鱼粥。
晨光透过破旧的窗棂,在屋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小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食物,一碗是熬得浓稠的鱼粥,香气顺着热气袅袅升起,勾得灼华的鼻子不停抽动。
另一碗则是简单的清汤挂面,朴素得与旁边的鱼粥形成鲜明对比。
灼华蹲在桌上,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鱼粥,小舌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
可它的目光很快移到苏慕尧面前的清汤挂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香气四溢的鱼粥,小脑袋歪了歪。
这个二脚兽把好吃的留给自己诶。
犹豫了片刻,灼华狠下心,用小脑袋顶着装鱼粥的小碗,使劲往苏慕尧那边推了推。
小碗在桌面上滑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粥里的热气也跟着晃了晃。
它抬起头,对着苏慕尧“喵喵”叫了两声,小爪子还拍了拍桌面。
「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苏慕尧正低头用筷子拨弄着面条,察觉到灼华的动作,立刻停下了手。
他伸出手,将小碗重新推回灼华面前,指尖揉了揉它蓬松的小脑袋,声音带着一丝久未发声的滞涩,却格外温润如玉,像初春融化的溪水:“乖乖吃饭,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