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林青榕醒的时候,魏渊难得没有早起,还在她身边。
林青榕动了一下,他便收紧了手臂,将她抱紧,不让她乱跑。
两人不着寸缕,就这样紧紧相拥,林青榕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戳着他的胸口。
“你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不该起来练剑吗?”
魏渊却是笑道:“我在军中日日早起练剑,只回来两日,夫人竟还不叫好好歇上一番,竟比那学堂的夫子,还要严格。”
林青榕被他抱得发热,感觉想要出汗,有些不舒服,来回蛄蛹。
魏渊却轻笑一声,“看来夫人精力极好,还想做些别的。”
“你别乱来!”林青榕赶紧不动了。
她自己精力好不好,说不准,看状态。
但这男人精力真是好到爆炸!
这要是再让他做点儿什么,恐怕这一天都要跟他在床上厮混!
但魏渊却抱着她,就是不撒手,还埋头在她颈间乱蹭,像个大狗似的。
没一会儿,林青榕就被他撩得气喘吁吁。
好在外头有人叫他,魏渊这才松开了她。
起身之前,还提了要求。
“亲一下。”
他按着林青榕,亲了好一会儿,这才翻身下床,穿了衣裳,出去了。
林青榕瘫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恨恨的捶了床,暗自骂道:
“无耻!”
撩完就跑,这狗男人也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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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进来,服侍她梳洗。
小丫头一脸喜色:“今儿早上我去取月例银子,三爷拒了侍妾的事儿,阖府上下,都知道了。人人都说,三爷是个好样的,不乱拈花惹草,比二爷强多了!”
林青榕往日总要反驳几句,但今日却没吭声。
的确,有了魏沨对比,他可不就是好样的吗?
“您说说,二爷也真是的!家里什么美人儿没有,要在外头找野女人!我听说啊,那野女人还是个尼姑,哎,二爷也真是,这叫什么事儿……”
林青榕冷笑:“男人就是这样,娶了端庄贤淑的,就想要妖媚放荡的;可有了妖媚放荡的,又想要禁忌刺激的。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会让他们满足,永远都不够!”
樱桃却道:“三爷就不是这种人。”
林青榕叹道:“只能说,比他们强些罢了。或许,他心里有自己执着的人,只是咱们不知道。”
樱桃奇道:“三爷能有什么人?之前和郡主的婚事,他都拒了,还能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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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榕没有说话。
原着里那个沈娉婷,还活在这个世上呢!
不知道这一世,两人还会不会见面。
若是见了,估计魏渊的魂儿,就跟着去了!
只能说,现在的魏渊,没有触发到“青梅竹马”这个关键剧情。
目前看来,无论样貌长相,还是男风南德,都算是个不错的床伴。
甚至更进一步,和他谈谈恋爱,好像……也不错?
林青榕素来不是个纠结的人,过一天逍遥一天。
想到此,她轻笑一声,也不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今日应了三妹妹出行,就戴得简单些吧!”
樱桃笑眯眯地给她别上发簪,“夫人就算这样简单,也好看得很。”
她捏着桌上那朵茶花,给林青榕别在发髻上。
“这茶花正衬夫人呢!”
这花还是昨夜,魏渊摘的那朵,茶花不易凋零,今日依旧盛放如初。
林青榕对镜看了几眼,笑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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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是被昭王叫去的。
昭王昨夜被他气得半死,今日见到他,依旧觉得有些胸闷。
但事情已经堆到眼前,正是用人之际。
哪怕看着他就来气,也要用他。
“老二挨了打,在家里躺着。但他手上那一摊子事情,总要有人来做。你大哥近日忙得很,你且去帮帮他,互市开市在即,不要在我们这里,把事情办砸了,传到京里,落人口实。”
魏渊赶紧拱手行礼:“是。”
魏汌也在一旁附和:“有三弟来帮忙,我心中有底多了!”
昭王看着两个儿子,正色道:
“互市开市,的确是利于两边百姓的好事,我们能换得狄人的马匹牲畜,狄人能换得我们粮食布匹,可谓互利双方,一举两得。
但狄人狡诈,若是趁机来了细作,或者以次充好,乱了规矩,那绝不能容。你们二人,一定仔细要筛查去互市的商客,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二人躬身应答:“是。”
昭王又叮嘱了几句,便叫他们下去。
但临行前,又叫住他们。
“老二在外头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可清楚?”
魏汌摇头:“我并不知二弟有外宅,他从未说过,想来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昭王冷笑:“不重要?他竟为了那个女人,对自己媳妇喊打喊杀?”
魏汌讪笑,不敢再多嘴。
魏渊一直木着脸,事不关己一般。
昭王有些烦躁地摆摆手,叫他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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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宁晖堂,魏汌这才长出一口气。
“刚刚差点儿就说漏,若是叫父王知道,老二藏了个尼姑,恐怕真的要杀了老二不可!”
魏渊看着他,欲言又止。
魏汌嗤笑道:“你别装,老二去找过你,定然是告诉过你,那个女人的身份。”
“是。”魏渊点点头,“但那人,可不止是个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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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院中。
魏沨挨了板子,疼了一夜,叫唤的满院都知道。
程芳菲并未近身伺候,全靠柳姨娘贴身照料。
直到后半夜,才终于安生,睡了一觉。
待他醒来时,却听到外头吵嚷。
“真是作死的恶妇,人家媳妇都还想办法给自己夫君娶妾,生怕自己夫君过得不舒坦。她可倒好,因为一个女人,竟然闹得天翻地覆!还说什么,要休书!
呵呵,都嫁过人了,生了孩子,还要休书!也不动动那猪脑好好想想,真休了她,还有人要她吗!
这般要死要活,非要走!要我说,索性就让她走!看看离王府,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真当这是逛戏园子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是哪儿,是王府!承恩公怎么了,承恩公还能大过王爷去?
王爷可是太祖一脉,世袭罔替!承恩公也就那一代,她算什么东西,还敢在这儿吆五喝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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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沨刚睁眼,又想重新闭上,只觉得头疼。
而在床边坐着的柳姨娘,正美滋滋地嗑着瓜子。
听着沈侧妃骂骂咧咧,嘴里还跟着应和:“就是,就是!”
魏沨紧皱着眉头,拍着床板。
“就是什么?扶我起来!”
柳姨娘赶紧扔了瓜子皮,拍拍手,将魏沨扶起来。
一脸娇柔地问着:“二爷,您不再睡会儿吗?大夫说,您要静养!”
魏沨冷声道:“你听听外头,这是叫我静养的意思?”
柳姨娘十分委屈:“侧妃她要吵,别人也管不住啊!”
魏沨实在无奈,叫柳姨娘扶着她,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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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侧妃就坐在厅堂中怒骂,一头是魏沨休息的房间,一头是程芳菲的卧房。
沈侧妃这大嗓门,把魏沨都吵醒了,不可能程芳菲听不到。
但她就一声不吭,门帘连动都没动一下。
魏沨无奈地看着母亲,叹道:“您有这骂人的功夫,还不如去找父王,跟他说说好话,叫他莫要厌弃了我!在这儿抖威风,有什么用呢!”
沈侧妃见魏沨出来,赶紧过来扶他。
“我的儿,快快,快坐下!”
她扶着魏沨要坐。
魏沨这屁股,沾了椅子,就跟被火烧了一样,瞬间弹起,叫唤个不停。
沈侧妃瞬间流下泪来:“我儿真是受苦了!都是因为那个毒妇……”
“您能不能别说了!”魏沨无奈摇头,“这样,您回去,给我炖个冰糖猪肘,我想吃了!”
沈侧妃忙道:“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娘叫人去做,为娘在这里守着你……”
“别!您亲自做!我想吃您亲自做的,别人做的,没有您做的好吃!”
沈侧妃泪眼婆娑,激动地道:“好好好,我儿既然想吃,我这就去做!”
沈侧妃有了事干,终于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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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沨慢慢挪动着僵硬的双腿,去往程芳菲卧房门口。
房门紧闭,魏沨敲了两下,无人开门。
魏沨又喊出声:“芳菲?”
依旧无人回应。
魏沨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外头有人通报,说三爷来找他。
魏沨叹了口气:“芳菲,我先去见见三弟,等我回来,再找你说话。”
魏沨出来,见了魏渊。
魏渊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子,眉头紧锁。
“二哥这样,还能否出行?”
魏沨摆摆手,“无妨,套个大车,我趴着就是。”
魏渊自去叫人套车。
魏沨自己一辆,魏渊和魏汌两人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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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魏沨的外宅。
小厮扶着他下来,他叹了口气。
“人已经不在了,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徒增伤感罢了。”
魏汌却道:“先进去,你这腿不能久站,莫在此耽搁。”
三人进去之后,有下人给魏沨在椅子上放了软枕,他斜靠着,堪堪能坐稳当。
魏汌见一切都稳妥,给魏渊交换了眼神。
“如何,你来说?”
魏沨见他们二人欲言又止,心中着急,差点儿坐直了身体,但屁股上火辣辣的伤口,叫他疼得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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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龇牙咧嘴道:“你们二人莫要神神秘秘,在这里打哑谜!我都这样了,还是跟着你们出府,不就是为了寻一个真相?她人在哪儿?
她只留了一封遗书给我,说是你二嫂知她所在,她不愿坏我家中和睦,便去跳了河……
我现在也不求她活着,若是你们捞了尸首上来,也叫我见上一眼,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魏汌叹道:“二弟你一番深情,天地可表,日月可鉴,作为兄长,自认不如你!但我还是要说,你这一腔真心,到底是错付了……”
“什么?”
魏沨一脸迷茫。
却见魏渊拍了拍手,一个青年男人,从外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