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
秦臻双手抓住萧瑾那只宽大的手掌想要往下拉,可扒拉了半天,那只手掌依旧一动不动地覆在她眼睛上,完全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
萧瑾见她还不老实,微微用力,秦臻后退了半步,背部贴在了他的胸前,撞进了他怀里。
与此同时,萧瑾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少儿不宜!”
秦臻张了张嘴,好想爆一句国粹,怒骂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前两天你特么把我摁在小破庙里、摁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少儿不宜?
可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下去,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事情要是计较太多,容易活不长。
覆在眼睛上的手突然拿开,秦臻立刻看过去,不敢相信地愣了愣:“这就……结束了?”
萧瑾将暗格合上,轻问:“有何感想?”
秦臻脱口而出:“快男。”
萧瑾眉头微蹙。
秦臻以为他听不懂,又补了一句:“意思是节奏很快的男人。”
萧瑾面无表情地轻哼了一声。
秦臻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位祖宗不高兴,于是垂眸又开始绕起了手指。
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本王是问你,看到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你有何感想。”
秦臻想继续做个哑巴,可扛不住萧瑾那双如寒星般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在她脸上,只得又如实道:“秦妱给这种男人花钱,要倒霉八辈子。”
见秦臻只在乎那袋银子,萧瑾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臻的目光果然“嗖”地一下黏在了玉佩上,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小星辰,刚才还蔫蔫的样子瞬间抛到脑后,伸手要去抓那块玉佩:“王爷金尊玉贵,怎么能亲自拿东西,小心晃了王爷的眼睛。”
萧瑾看她果然见钱眼开,抓着玉带的手微微一收,玉佩瞬间回到了他手里。
他嘴角勾起个微不可察的弧度,指尖摩挲着玉佩温润的边缘,还不忘解释道:“这玉佩值十袋那样的银子。”
秦臻眼睛更亮了,抓着萧瑾的衣衫蹦跶着从他手中抢过玉佩:“那种腌臜小气的快枪男怎能与王爷相提并论?王爷为人大气,勇猛无敌,为自己准媳妇花钱,注定幸福大半生。”
第一次从秦臻嘴里听到“准媳妇”这个称呼,萧瑾扬眉,垂眸轻问:“本王都不知道自己勇猛无敌,你如何知道的?”
秦臻暗道:这不是每个世界男主的标配吗?
她扬起小脸装懵懂地问:“难道王爷觉得自己不如那个快男?”
她此举本意是想让人到此为止,谁曾想萧瑾嘴角微扬,语气里带着摄人心魄的暧昧:“我如不如他,臻儿迟早会知道的。”
秦臻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萧瑾也不在意,伸手搂住她,又踏着碧波湖的水,回到了凌阳王府的画舫。
傍晚,二人才从画舫下来,回了凌阳王府。
刚进门,落羽便迎了上来,目光先是落在秦臻身上,随后行了一礼道:“王爷,秦府的人来了,说是给二小姐送些从前用惯了的常用之物。”
秦臻挑了挑眉问:“派了谁来?”
“是您的长兄。”
秦臻一愣,倒没想到会是他。
她点了点头,问了人在哪,随后只身前去。
落羽见人就这么走了,别说行礼告退了,甚至都没跟王爷说一声,而自家王爷也不放在心上,在她离开之后转了个方向,也走了。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落羽对秦臻,突然有些肃然起敬。
后院,竹园
秦臻刚进门,只见一男子端坐在前厅,身着月白色锦袍,头戴玉冠,气质温润如玉。
正是那个与她一母同胞、长她几岁,却来往甚少的大哥秦煜。
秦煜读书用功,年少时就极少归家,后科举入仕,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可就是这样一个天才,前些年却因言语不当被流放胶州,此后,他在胶州娶妻过日子,像是要跟秦家断了联系。
今日,却出现在凌阳王府。
见年少分别时还瘦瘦小小的嫡亲妹妹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秦煜面上只带着浅笑,道了一句:“许久未见,看妹妹如今安好,我也就安心了。”
秦臻扬眉,浅笑道:“兄长安心,可有些人怕是要睡不着了。”
秦煜提起茶壶为她倒了杯茶,动作自然优雅,语气却平静得像他们兄妹二人从未分开过一般:“女儿家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至于其他事,莫要多管。”
秦臻闻言,扬眉认真地打量起眼前人:“兄长出门时,家中不是这样交代的吧?”
秦煜放下茶壶,也不隐瞒,直言道:“自然不是。”
“给我送的换洗之物呢?”
“扔了。”
秦臻语重心长地点点头:“哦……”
秦煜看了一眼竹园外的风景,温声道:“反正带来,你也用不上。”
说是带东西,不过也是院里的丫鬟随意收了几件她从前常穿的衣物而已,凌阳王府想必也不会缺那几件旧衣服。
“那他们让大哥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秦煜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淡声道:“威胁你。”
“那大哥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秦煜从怀里掏出一份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可因为时间太久,原本刚出炉的桂花糕已经没了热气。
就像是一份迟到了的东西,送错了人。
秦臻缓缓打开尝了一块,虽然凉了,但香味还在。
“收到你出事的消息,我连夜从胶州赶过来,跑死了两匹马,好在你没有做傻事。”
秦臻闻言,在心里浅浅地叹了一声,一句“你来晚了”在心里绕了几圈,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们想试探王爷的意思,可家中没人敢来,我恰巧回府,倒成了来劝说你的最佳人选。”
秦臻咽下嘴里的桂花糕,觉得有些过于甜了,于是喝了口茶缓解口中的甜味,问:“大哥预备如何劝说我?”
秦煜起身抚平了衣袍上的皱褶,面色温文尔雅,眼神却淡漠至极:“秦家不值得你赔上自己,无论何时,你自己的喜乐都该排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