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深纠缠了大半天。顾山真恨不得把他重新送回西山一中，让李茹狠狠收拾他。
不过实在没办法了，天快要黑了。顾山只能先找一家旅馆，随便对付一夜。
去了附近能找到的最高档次四星酒店。只不过在前台开房的时候，林深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顾山旁边微笑，像是小鸟依人的女友一样。
“额……这位先生。您确定只开一人间么。”
看到这对酷似情侣的男女站在一起，前台小姐还再次确认了一遍。
顾山脖子上的青筋再次暴起：
“这个人和我没关系。我不认识她。
“而且，他是男的，只不过喜欢穿女装罢了。”
林深两行泪花，几乎落下：
“哥哥，我不就是给了隔壁男模微信，你真的要和我分手么？”
顾山再次强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
先不要说酒店门口两个保安对他们这对“小情侣”不时注视，自己在这里动手，搞不好会被当成家暴；更何况，顾山可是亲眼见证过林深的怪力，真打起来自己不一定是女装大佬对手。
他忍气吞声，强忍住前台有些异样的目光，办好了自己的房间。
在交出身份证检查的一刻，顾山心跳稍微慢了一拍。如果警方现在已经把自己记录在案了，那么今晚可能会有些麻烦。
幸好，前台扫描过身份证之后，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将身份证还给顾山之后，同时递给了他房卡。
顾山一声不吭，向着大厅电梯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后，他听到了林深一边抽泣一边发出的声音：
“给我办个房间，我要住在他的隔壁。”
……
……
开了房卡，躺在床上，还没休息多久。顾山就听到墙壁隔壁幽幽传来了林深的萝莉音：
“顾山，你还在吗。
“今天先休息一晚，毕竟刚刚死里逃生。
“等到明天恢复过来了，我们再出去玩吧。”
顾山吓了一跳。
酒店的墙壁都做了隔音处理，也不知道这林深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隔着墙壁和自己说话，清晰得就像是在自己耳边说一样。
幸好，对面的林深就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有继续骚扰自己下去。
夜深了，顾山躺在床上，确定隔壁的林深应该睡着了。
他打开手机，输入了小丑侦探社这五个字。
是记者q特意推荐给自己的，据说只擅长找人，找人特别厉害。甚至不少大富豪和权贵都和他们合作过。
不知道，如果委托给他们十年前失踪的夏塔，他们是否真的能够找到。
纵使乐土孤儿院已经沦为废墟了，当年儿童收养记录，一定还保存在某个地方。只不过这些需要一定的人脉才能提取出来。
从另一方面来说，许愿机让他去小丑侦探社执行任务。大概率，小丑侦探社，已经变得不太正常了。
这里的不正常具体指的什么，顾山也不是很清楚。
就像是，西山一中变成了一座空校。真正的西山一中，已经沉入异空间了。
点入小丑侦探社的官网，上面无非是一些老生常谈的宣传海报。某某领导过来视察，和警方在某某案件展开了合作，找到了多少失踪人群，获得了多少好评。
私家侦探社，本来就是属于一个灰色产业。虽然这几年逐渐合法化了，但还是游走在一条危险的红线边缘。
能把一家侦探社经营得这么大，说明社长本人，无论是能力、还是手眼，都是不容小觑的。
顾山点了一下“联系我们”，查看小丑侦探社的成员结构。
社长叫做金大象。美籍华人，从小在美国留学。
从挂出的照片，一看就是事业有成、举止精明的成功中年人，脸部长得方方正正，带着一副同样方正的眼镜。唯一让顾山印象深刻的，他的鼻子也是方方的、大大的，鼻尖有点红色。远远看上去，确实像是一个小丑。
金大象。
顾山记住了这个名字，换了几个app和搜索器，输入了他的名字。
弹出来的网页信息，无非就是金大象又出席了什么活动，协助警方破获了什么案子。最近的信息是前天的，倒没有什么特别惊悚、引人注意的地方。
如果金大象出事了，或是小丑侦探社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变故——就像是西山一中集体失踪一般——早就上了新闻头条了。
至少也会露出一丝蛛丝马迹。
看来目前小丑侦探社还处于正常运营状态，至于在网站上，找不到什么破绽。
“联系我们”这一栏目下，留下了不少主管的联系方式。顾山随便找了两个复制下来，试图加上对方微信。
主管级别的人物，向对方发布委托的话，价格肯定要更高一些。
钱倒是无所谓，一定要能够完成自己的委托任务。
第一次许愿之后拿到一千多万，就算买了房子，还剩下不少钱。去未央，自己素未谋面的父母，更是给自己留下了好几个小目标和一堆股份。
发过去好友消息之后，这几个主管，没有一个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
不过也并不奇怪。现在都晚上几点了，绝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了。
再次浏览了一下“小丑”的官网，并没有找到什么端倪。顾山最后看了一下，对方最近的地址。
坐车过去的话，也就一个小时路程。并不是很远。
顾山将这些信息记在脑海，暂时不一定有用。关了手机和灯，在黑暗中沉沉入睡。
……
……
接触灵异事件之后，能睡上好觉的天数屈指可数。
上次睡那么安稳，是在鬼墅之中让陈振甲守夜，自己忙里偷闲睡了四个小时。
结果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守夜的陆羽和陈振甲两个人，全部死于非命。自己再晚睁眼一秒，也要步他们后尘了。
这件事情给顾山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这一次，在酒店高档的席梦龙软床上，顾山睡了五个小时，保证充足的体力。随后被定下的手机震动吵醒了。
他不可能在这里过完一整夜，得尽快去处理小丑侦探社的事情。并且下次有机会离开鬼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不定也没有下次了。
出发前，顾山在电子邮箱中，写好了自己的遗嘱，并写上了电子签名。
如果他死在这次小丑侦探社事件。死后，所有钱全部捐给全国各地的孤儿院，和儿童慈善组织。
起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酒店中的行李。顾山推开门离开酒店之前，耳朵贴在墙壁上，确定隔壁房间的林深没有动静。已经在深夜沉沉进入美梦之中。
林深身体素质再好，也处在人类范畴。每天基本睡眠还是要的，他不可能在隔壁一晚上不睡觉，一直守着自己。
趁着女装大佬睡觉的时候，自己偷偷跑掉不就行了。
顾山开门，出房，关门的东西，全部悄无声息。等到走出酒店大厅时候，自己预定的专车早就在门口等候着他。
时间，是凌晨四点不到。
早一点到小丑侦探社附近，先去看看情况。总是没错的。
顾山打开了面前的车门，报了自己手机尾号，坐了进去。
前面的司机在等到车门关上，安全带系好之后，一踩油门，驶出酒店附近。顺便发出了撒娇一般声音：
“顾山哥哥，这么晚，准备去哪里啊。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
“真是讨厌。”
顾山慢慢抬起头，只觉得，血都在往脑袋上升，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像是瑞幸咖啡加的冰块一样足。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比听到鬼的声音还要令他恐惧。
他甚至宁可返回白天的西山一中，去再面对李茹一次。
专车的司机，是林深；林深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房离开了酒店，早早开了一辆车子，在楼下等他了。
按照导航，前面的林深一边熟练驾驶车辆，一边头也不回，继续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从你在酒店，开好房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在大半夜偷偷溜出去。
“这一招我用的实在是太熟练了。我妹以前在外面玩，为了摆脱长辈派出的保镖和下人，经常用这一招。
“破解的方法，也十分简单。
“我提前把自己车子开了过来，然后注册了一遍所有打车app。因为我这辆车是离酒店最近的，只要房间内的你要叫出租车，大概率会叫到我。
“这个点，也只有你会打车。
“就算你不选择打车，总要从酒店下来。无论你使用什么样的交通工具，只要出现一刻，我就开车跟住你。”
林深低下头，查看需要将客人送去的目的地：
“你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去哪里。
“但是，在打车app中，你总会输入，真正想要去的地方。
“让我看看——
“原来是小丑侦探社啊。
“我很好奇，大晚上去那个地方做什么，是要找什么人么？”
顾山叹了一口气。
怪自己太蠢，也没有想到，林深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既然被他发现了小丑侦探社，一部分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了。
许愿机的规则，不能向第三者说出，许愿机的存在以及许愿有关的规则。
但是，自己可以选择性说出一部分内容，让林深明白，自己在执行一项危险任务。
他开始组织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