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早有准备,向前一步,抓住了李怀德!
他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近乎拷问的力量!
“李哥,你明明已经抓住了郑朝阳这么大的把柄!一个足以动摇他根基、甚至可能牵扯出敌特网络的重大线索!你却不深挖!不彻底揭发!你只满足于扳倒一个马爱国,抢回一个劳模名额!你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他了?!你让他继续隐藏在轧钢厂这么重要的位置上!让他继续潜伏在我们革命队伍的心脏里?!”
“李哥!”何雨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沉痛的质问,“你对事业负责了吗?!你对国家负责了吗?!你对得起你胸前的党徽吗?!”
“我……我……”李怀德被这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击得溃不成军,羞愧、恐惧、后怕、还有一丝被点醒的震撼,如同冰水混合着烈火,在他胸腔里疯狂搅动!
他浑身都在发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砸在系统空间冰冷的地面上。
何雨柱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强烈的引导和期许:
“李哥,以你的能力,以你的手腕,你不应该只满足于轧钢厂厂长这个位置!红星厂轧钢厂太小了!四九城的舞台也太小了!你的眼光,应该放得更远!你的脚步,应该迈得更大!”
他再次上前,用力按住李怀德微微颤抖的肩膀,眼神锐利而充满力量,“彻底扳倒郑朝阳,不仅仅是为了报仇雪恨!更是你李怀德的政治担当!是你向组织证明自己立场坚定、能力出众、可堪大用的最好机会!这,才是你真正进步的阶梯!一张大学推荐表算什么?轧钢厂厂长的位置又算什么?李哥,你的未来,在更高的地方!”
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敲在李怀德混沌的心神之上!更高……更高的地方?彻底扳倒郑朝阳……不仅是报仇,更是政治资本,是青云之梯?!柱子兄弟……这是在为他指点迷津,是在给他铺一条通天大道啊!
李怀德猛地抬起头,原本灰败、恐惧的眼神,如同被投入火种的干柴,“腾”地一下燃起了两簇惊人的火焰!
那火焰里,有被点醒的狂喜,有豁然开朗的激动,更有一种被压抑太久、终于找到方向的、近乎疯狂的野心!
“柱子兄弟!我……我明白了!”李怀德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狠戾,他一把反抓住何雨柱按在他肩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是我糊涂!是我眼皮子浅!只顾着眼前这点蝇头小利!郑朝阳……这个老狐狸!他跑不了!这次,我一定要把他连根拔起!把他背后的牛鬼蛇神,都挖出来!轧钢厂?不!我要让上面看看,谁才是真正对事业忠诚、有能力、有担当的人!”
看着李怀德眼中那重新燃起的、甚至比之前更炽烈、更疯狂的斗志,何雨柱知道,火候到了。
他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缓和下来,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李怀德的手背:“这就对了,李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该出手时,就要雷霆万钧!”
刚才还剑拔弩张、充满了怒斥与质问的系统空间,气氛陡然一转。
何雨柱脸上的严厉和失望如同冰雪消融,被一种轻松和亲近所取代。他松开李怀德的手,转身走向小木屋那看似空无一物的角落。
李怀德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和刚刚点燃的雄心壮志中,茫然地看着何雨柱的动作。
只见何雨柱意念微动,空间角落里无声地浮现出一整套光洁锃亮的灶具——猛火灶、铁锅、砧板、刀具,还有各种新鲜的食材:翠绿的青菜、水灵灵的蘑菇、鲜红的辣椒、嫩滑的里脊肉……甚至还有一小坛泥封的老酒!
“李哥,”何雨柱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干净的白围裙,慢条斯理地系在腰间,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个拍案怒斥的人不是他,“说了这么多,嗓子都干了。山城的火锅够劲,今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压压惊,也算是提前庆祝李哥你即将高升!”
李怀德彻底懵了,巨大的情绪转换让他脑子有点跟不上。
前一秒,还在敌特阴谋和政治前途的惊涛骇浪里挣扎,下一秒柱子兄弟就系上围裙要给他炒菜了?这神仙手段!这举重若轻的气度!
又是大棒 又是胡萝卜!这一套玩得很溜!哪像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
“滋啦——!”
滚烫的热油滑入铁锅,何雨柱手腕一抖,几十片薄如蝉翼的里脊肉滑入锅中,瞬间卷曲变色,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葱姜蒜的辛香,霸道地弥漫开来,瞬间冲散了之前所有紧张凝重的空气!
何雨柱动作快如闪电,颠勺、翻炒、调味,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韵律。火光映照着他刚毅专注的侧脸,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怒意?
“来,李哥,搭把手,把那坛酒开了。”何雨柱头也不抬地吩咐道,语气自然得如同在自家厨房。
李怀德如梦初醒,连忙应声,手忙脚乱地去开那坛老酒。
醇厚的酒香逸散出来,混合着菜肴的香气,让这冰冷的系统空间瞬间充满了人间烟火的热闹和暖意。
不多时,几个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炒摆上了那张简陋的木桌:滑嫩鲜香的葱爆里脊,碧绿脆爽的清炒时蔬,金黄诱人的油焖笋尖,还有一碗热气腾腾、飘着翠绿葱花的蛋花汤。
何雨柱解下围裙,拿起两个粗瓷碗,拍开泥封,将清澈醇香的老酒“汩汩”地倒了满满两碗。他将其中一碗推到还在发愣的李怀德面前,自己端起另一碗。
“李哥,”何雨柱举起酒碗,脸上带着真挚的笑意,眼神明亮,“山高路远,心意相连。这碗酒,敬你!敬你临危受命,保住了那张表!更敬你,即将为事业再立新功!干了!”
李怀德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菜肴,闻着那勾魂夺魄的香气,再看着何雨柱那张带着信任和鼓励的笑脸,一股巨大的暖流和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冲垮了所有心防!
什么后怕,什么恐惧,什么郑朝阳,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猛地端起酒碗,眼圈再次红了,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柱子兄弟!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我李怀德这辈子,能认识你,值了!这杯,敬你!敬我们兄弟同心!干了!”
“当!”
两只粗瓷碗重重地碰在一起,酒液激荡!
何雨柱仰头,一饮而尽。一条火辣的酒线滚入喉咙,烧灼着胸膛,却带来一种痛快淋漓的豪情!
李怀德也狠狠灌下,被辣得龇牙咧嘴,却畅快地大吼一声,“痛快!” 他抓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大块葱爆里脊塞进嘴里。那嫩滑、鲜香、带着锅气的极致美味在舌尖炸开!连日来的殚精竭虑、刚才的巨大惊吓和此刻的雄心万丈,仿佛都在这口滚烫的家常菜里得到了最熨帖的抚慰和升华!
“唔!柱子兄弟!你这手艺,绝了!比丰泽园的大师傅还牛!”李怀德一边大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何雨柱笑了笑,也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自己炒的菜。
小木屋里,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和两人咀嚼食物的声音。没有山城的寒风,没有四九城的暗流涌动,只有这一方小小的、由神奇虫洞连接的天地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老酒的醇厚,以及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密相连的兄弟情谊和共同的目标。
酒过三味,菜过五巡。
李怀德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干劲和杀伐果断的狠劲。他抹了一把嘴,看向何雨柱,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即将出征般的肃杀:
“柱子兄弟,你放心!明天我就办!郑朝阳……哼!他蹦跶不了几天了!这次,我一定把他彻底钉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你就在山城,等着听我的好消息!”
何雨柱端起酒碗,与他轻轻一碰,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一切尽在不言中:“好。我等着李哥的好消息。”
“好啊!你们两个老六,有吃有喝,也不叫我,真是不够意思!”
一声断喝,在两人头上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