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之门甫一开启,滚滚剑气如山海倾泻,仿佛千万柄无形之剑同时出鞘,直刺入心。
沈芷安与洛长风跨过石门的瞬间,天地骤然一变。
眼前不再是山门与宗门弟子,而是一片无垠剑海。无数剑光漂浮于虚空,寒芒逼人,宛若恒星般悬挂在天际。
空气中,唯有剑鸣。
——嗡!嗡!嗡!
剑鸣连绵不绝,震得人心神摇曳,血液似乎都在与剑光共振。
洛长风神色一凛,低声道:“这里……不像是真实之境,更像是以剑意凝成的幻域。”
沈芷安目光一沉:“幻非幻,真非真。剑冢是祖师遗留,以心铸境,以剑化道。若心意不坚,便会永陷其中。”
她话音未落,前方的剑海骤然涌动。
——无数剑光汇聚,凝成一道人影。
那人影背负长剑,身形挺拔,眉目如剑。气息古朴,却锋锐如天外星辰,仿佛一个跨越千载而来的剑者。
洛长风目光陡然收紧:“这是……祖师的剑意投影!”
沈芷安心头一震。
剑冢的第一关,竟是对祖师剑心的试炼。
?
那剑影开口,声音低沉却穿透天地:“剑者入冢,先证心。心若不真,剑冢拒之。”
话音落下,剑影缓缓拔剑。
锵——!
一缕剑光划破虚空,直指沈芷安。
她尚未出剑,心脏已被剑光贯穿般的压迫。
那剑光,并非攻伐之势,而是直探她的“剑心”。
“你心中有裂。”
剑影冷冷开口。
“你以命逆劫,以寿元燃剑,剑虽不折,然心已裂痕遍布。”
沈芷安心头一颤,却立刻收敛心神,直面剑影:“裂痕未必是毁灭,亦可为重生之始。”
她握紧长剑,剑锋微颤,声音坚决:“我有裂,但裂不灭心。裂者,正是守护之印。”
——轰!
她剑锋一转,剑意爆发,竟与那剑影的锋芒硬生生对撞。
?
虚空剧震,剑光横扫,剑海翻腾。
洛长风目光骇然:“她……竟在以裂心之剑,回应祖师剑影!”
那一刻,沈芷安身周的裂痕竟化作一道道赤红光痕,像是烙印在剑意上的火纹。
剑影微微一怔,冷声道:“裂而不灭,坚而不屈。你能否承此代价?”
沈芷安双眸如炬:“若守护需以命为剑,我愿承之。”
轰——!
剑影长剑落下,与她剑锋狠狠撞击。
万丈剑光炸开,整个幻域瞬间被白光吞没。
?
当光芒散尽,沈芷安仍稳稳立于剑海中央,剑锋高举,双眸清亮。
剑影缓缓收剑,神色中浮现一丝赞许:“裂而不折,心可为剑。”
随着话音落下,剑影身影渐渐散去,化作无数剑芒,没入虚空,凝成一道剑桥,延伸向前方更深的黑暗。
洛长风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低声道:“芷安,你刚才……”
沈芷安脸色微白,唇角却勾起一丝弧度:“这是祖师对我的试炼。剑心裂痕,已无法掩藏。但既然如此,我便以裂痕为剑痕,走自己的路。”
?
两人顺着剑桥而行,脚步声在剑海中回荡。
然而,前方的剑光渐渐暗淡,黑雾弥漫而出。
洛长风眉头骤皱:“这是……影域的气息!”
沈芷安心神一震。
果然,剑冢虽为祖师遗留,却已被影域渗入。
那黑雾翻涌,骤然凝成一张巨大的人脸,狞笑出声:“你以为,剑冢仍是清净之地?哈哈,影域已深入骨髓,你们所有的剑意,终将化作我养分!”
轰——!
黑雾翻涌,化作无数漆黑长剑,扑杀而来。
洛长风剑意一震,怒喝:“休想玷污剑冢!”
他长剑一挥,剑光如虹,将数十柄黑剑斩碎。
然而,碎裂的黑剑并未消散,而是再次凝聚,且剑锋更盛。
沈芷安眸光冷厉:“影域……竟能在剑冢中复生!”
?
她长剑一横,低声喝道:“长风,莫恋战!这是剑冢的第二试——‘影心’!”
洛长风一愣:“影心?”
沈芷安沉声解释:“心剑既立,必有影。影即执念,若不能镇压影心,剑终会走向毁灭!”
话音未落,黑雾骤然扭曲。
沈芷安只觉眼前一花,黑雾中竟走出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身影。
那影沈芷安,眼神冷漠,剑意冰寒,唇角噙笑:“你自称守护,可你守得住谁?命劫之下,你不过是自取灭亡。”
沈芷安剑锋一震,盯着那道影子。
“原来如此,这便是我的影心。”
洛长风惊骇:“连你……都有影心化形?”
沈芷安声音清冷:“人皆有影。若心有裂,影必显。既然如此,那我便亲手斩之!”
?
她一步踏前,剑锋指向自己的影子。
影沈芷安冷笑:“你杀得了我吗?我便是你最深的恐惧,你心中不敢直面的真相。”
轰——!
两道剑光同时爆发,光影交错,剑鸣震彻天际。
这一战,不是与外敌,而是与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