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沈耀自然地牵住南溪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意味。
几人走出包厢,电梯下行的数字不断跳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行的轻微声响。
季凌寒靠在轿厢壁上,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沈耀则侧着身,用身体轻轻护着南溪,避免她被电梯壁碰到。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地下车库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汽油和灰尘的味道。
惨白的灯光照亮空旷的车库,车辆稀疏地停在车位上,回声格外清晰。
季凌寒走在最前面,步伐沉稳,时不时回头确认两人的位置;沈耀牵着南溪走在后面,手指微微用力,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黑色轿车就停在不远处,车身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保镖快步上前,刚拉开后座车门,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突然划破车库的宁静,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嘶鸣,让人头皮发麻。
一辆黑色越野车横冲直撞地驶来,稳稳停在南溪面前,车头几乎要碰到她的脚尖,彻底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等几人反应,越野车的车门“砰砰”几声被推开,四个全副武装的男人迅速跳下车,黑色的作战服紧绷在身上,脸上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他们手中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沈耀和季凌寒,枪身反射的光让人心头发紧。
车辆另一侧的车门缓缓打开,先是一只穿着黑色皮靴的脚踩在地面上,鞋跟与水泥地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后,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弯腰下车,黑色衬衫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嘴角的淤青还未消退,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狠戾气场。
他手中握着一把银色手枪,枪托随意地扛在肩膀上,眼神像鹰隼般锐利,直直地锁定了人群中的南溪。
“巴坤。”
沈耀眼眸瞬间眯起,周身的温和气息荡然无存,他轻轻的将南溪拉到自己身后,脚步向前跨出两步,像一堵坚实的墙,彻底挡住了巴坤的视线,“你想干什么?”
巴坤嗤笑一声,将肩上的枪拿下来,枪口稳稳对准沈耀的心脏,冰冷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你他妈的,快让开。”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耀依旧站得笔直,脸上甚至勾起一抹淡笑,只是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巴坤,放手吧。刚才在庄园里,菀菀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两不相欠,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两不相欠?”巴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上前一步,枪口重重抵在沈耀的胸口,力道大得几乎要戳进肉里,“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给我让开!”
沈耀的脸色沉了下来,正想开口反驳,衣袖却被身后的人轻轻拉了拉。
他回头,撞进南溪平静的眼眸里。
南溪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沈耀,让我来和他说吧。”
沈耀皱紧眉头,显然不放心:“菀菀,他现在情绪不稳定,太危险了。”
“没关系。”南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她深吸一口气,从沈耀身后走出来,目光直视着巴坤,一步步朝他走去。
车库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的身影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勇气。
巴坤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南溪,握着枪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眼底的狠戾渐渐被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死死盯着南溪的眼睛,仿佛要从她眼中找出一丝留恋的痕迹。
南溪的脚步刚停在巴坤身侧,手腕就被一股蛮力攥住。
不等她惊呼,整个人已被巴坤猛地拽进怀里,铁臂像钢箍般紧紧圈住她的腰,勒得她腰腹发疼,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别动。”
巴坤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动我就不敢保证会做什么。”
他的另一只手始终紧握着枪,原本对准沈耀胸口的枪口,在将南溪揽入怀中的瞬间,稳稳向上移了半寸,依旧锁定着沈耀的方向。
地下车库的惨白灯光落在枪身上,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让空气都仿佛冻成了冰。
就在巴坤的枪口重新对准沈耀的刹那,沈耀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从后腰摸出枪的,只听见“咔哒”一声清脆的上膛声,他手中的黑色手枪已稳稳举起,枪口精准地抵住了巴坤的额头。
两个同样决绝的男人,枪口互相对准彼此的要害,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气势瞬间剑拔弩张。
“把枪放下。”
”你他妈,把枪放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低沉的怒喝在空旷的车库里碰撞,震得南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怔。
她僵硬地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两把枪,看着沈耀紧绷的下颌线,看着巴坤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巴坤,你疯了!”南溪用力挣扎着,手掌拍打着巴坤的后背,声音里满是崩溃,“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她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你快把枪放下!”
巴坤低头,鼻尖蹭过南溪的发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他曾无数次在深夜为她点的香薰味道。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脸上的泪痕,他的心像被刀割般疼,却攥得更紧了。
“无理取闹?”他声嘶力竭地嘶吼,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菀菀,你走后我在庄园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我试着告诉自己要放下你,可是我做不到!”
他低下头看着南溪,让她直面自己的眼睛,那里面满是疯狂的执念和绝望的痛苦:“什么两不相欠?我不信!我只要你,菀菀,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可我不爱你了!”南溪的哭声彻底爆发出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砸在巴坤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他指尖一颤,“我现在是沈耀的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