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牢的铁门在身后 “哐当” 关上,厚重的金属撞击声在幽深的通道里回荡,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潮气。墨渊跟着铁战走在前面,手里提着一盏幽蓝的魂灯,灯光映在石壁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蛰伏的鬼魅。
被生擒的刺客被铁链锁在牢中央的刑架上,浑身是血,低垂的头颅时不时抽搐一下,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重创中缓过来。但他的眼神依旧阴鸷,哪怕被制服,嘴角也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像是在嘲笑抓捕他的人 —— 暗影楼的杀手,从不会轻易吐露秘密。
“墨先生,这里交给你了。” 铁战停下脚步,指了指角落里的刑具架,“需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能问出东西,不必顾忌规矩。” 说完,他带着手下退了出去,临走前还特意加固了牢门的锁扣,显然是怕刺客挣脱。
墨渊走到刺客面前,将魂灯放在旁边的石台上。幽蓝的灯光照在刺客脸上,映出他脸上狰狞的刀疤。“暗影楼,幽影级杀手,毒牙分部。” 墨渊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穿透力,“不用我多说,你该知道落在我手里,没有隐瞒的余地。”
刺客抬起头,冷笑一声:“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嘴里套话,做梦!”
墨渊没有动怒,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只通体漆黑的虫子,虫子的触角微微颤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气。“这是‘噬魂虫’,专门啃食人的神魂,不会立刻致死,但每一次啃咬,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你的脑子,能让你体验到比凌迟还痛苦的滋味。” 他顿了顿,眼神冷得像冰,“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刺客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听过噬魂虫的威名。但他还是硬撑着,咬牙道:“你…… 你别想威胁我!暗影楼的规矩,我不会破!”
墨渊不再废话,直接捏起噬魂虫,就要往刺客身上放。就在这时,刺客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嘶吼道:“住手!我说!我说!” 他终究还是抵不过对神魂折磨的恐惧 —— 对杀手来说,肉体的痛苦尚可忍受,神魂的摧残才是最可怕的。
墨渊收回手,将噬魂虫放回盒子里,示意他继续说。
“我是毒牙分部的幽影杀手,任务是潜入星陨别院,确认张子瑜的修为和与鸿蒙的联系。如果有机会,就生擒他;如果被发现,就直接杀了他。” 刺客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雇主是谁我不知道,暗影楼从不透露雇主信息,但任务指令里有一个特殊的标记 —— 一朵黑色的曼陀罗,那是药王谷的象征!”
“药王谷……” 墨渊眼神一沉,手指轻轻敲击着石台,“还有别的吗?比如任务前有没有收到特殊的情报?”
刺客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出发前,分部首领给了我一份补充情报,说天工宗内部有‘木’系的人会配合我,让我留意他们的信号。还说,木系的人近期会动手,目标是掌控巨神兵事务阁,到时候会想办法把张子瑜引到他们控制的区域,让我趁机下手。”
墨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内忧外患,竟然真的勾结在了一起!木长老为了夺权,竟然不惜引外部势力入局,用张子瑜的命做筹码!
他不再多问,转身走出黑水牢。外面的月光正好,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寒意。这场风暴,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来得早,来得猛。
星陨别院的灯还亮着。张子瑜、青蘅、石破天等人都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墨渊回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连月牙潭里的锦鲤都仿佛察觉到了不对劲,安静地沉在水底,不再游动。
“吱呀” 一声,别院的门被推开,墨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众人立刻站起身,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青蘅率先问道。
墨渊点点头,走到石桌旁坐下,将从刺客嘴里问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药王谷!这群伪君子!” 石破天听完,猛地一拍桌子,石桌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之前明抢星核碎片不成,现在竟然勾结暗影楼的杀手来暗害子瑜兄弟!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青蘅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指节都泛了白:“更可恶的是木长老!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联合外人对付自己人!这已经不是夺权了,是通敌!”
潘小婷的声音带着担忧:“那守拙长老知道这件事吗?我们要不要立刻告诉他?”
“铁战已经去禀报了。” 墨渊摇头,“但没用,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刺客的口供只能作为参考,木长老完全可以狡辩是我们栽赃陷害,或者说是药王谷的离间计。他在天工宗经营了几十年,势力根深蒂固,仅凭一份口供,根本扳不倒他。”
张子瑜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的边缘。他早就知道木长老心怀不轨,却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狠,竟然不惜引狼入室,用整个天工宗的安危做赌注。而药王谷和暗影楼的联手,更是让局面雪上加霜 —— 一个擅长魂修和毒术,一个擅长暗杀和隐匿,两者结合,无疑是最危险的组合。
“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 张子瑜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必须在他们动手前,做好准备。” 他看向墨渊,“墨兄,接下来要麻烦你加大情报收集的力度,重点盯紧木长老身边的核心弟子,还有药王谷在天工城的据点。尤其是木长老他们的动向,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放心,我会安排人全天候盯着。” 墨渊点头,“另外,我还会联系一些之前埋下的暗线,看看能不能从药王谷内部弄到更多消息。”
张子瑜又看向欧冶瑾,她正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显然是在担心自己帮不上忙。“欧冶,你之前研究的机关术,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做出一些预警或者防御的机关?比如布置在别院周围,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就能发出警报的那种。”
欧冶瑾抬起头,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有些犹豫:“我…… 我可以试试!我之前在藏书阁看到过‘微光聚灵阵’的图纸,能感应到活物的气息,如果把它和机关铃铛结合起来,应该能做出预警装置。只是…… 我还没实际操作过,可能会不稳定,说不定有风吹草动就会误报……”
“没关系!” 张子瑜打断她,语气带着鼓励,“就算有误差也没关系,至少能让我们提前有个准备。你需要什么材料,列个清单给我,我去跟守拙长老要,他肯定会支持你的。”
欧冶瑾用力点头,握紧了小拳头:“我一定尽快做出来!不会让子瑜哥哥失望的!”
“青蘅前辈,石前辈。” 张子瑜转向两人,“宗内的人心向背,还要靠你们多费心。木长老虽然势力大,但肯定有不少长老和弟子看不惯他的做法,尤其是那些受过守拙长老恩惠,或者看重宗门大义的人。你们可以试着接触他们,争取把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来 —— 多一个盟友,就多一分胜算。”
青蘅挑眉一笑:“放心,这种拉拢人心的事,我比你擅长。之前在青萍剑宗,我可是帮宗主拉拢过不少长老。”
石破天也拍着胸脯保证:“我也去!那些年轻弟子都喜欢跟我切磋,我跟他们说说木长老的所作所为,肯定能让他们认清木长老的真面目!”
最后,张子瑜看向潘小婷:“小婷姐,别院的日常管理和铁卫营的沟通,还要辛苦你。铁卫营是守拙长老的人,跟他们处好关系,关键时刻他们能帮上大忙。另外,你也要注意安全,最近别单独出去,万一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潘小婷温柔地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把别院打理好,不让你们分心。”
张子瑜站起身,环视着身边的伙伴。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他忽然觉得,哪怕面对再大的风暴,只要有这些人在身边,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风暴要来了。” 张子瑜的声音低沉却有力,“但这一次,我们不再被动防御。” 他抬头望向天空,夜色深沉,看不到星光,却能感觉到丹田处的星核在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心,“他们想战,那我们就陪他们战到底!让他们知道,我张子瑜,还有我们这个团队,不是好欺负的!”
青蘅、石破天等人也跟着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张子瑜。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艰难,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 为了守护自己在乎的人,为了在这惊鸿天下站稳脚跟,就算面对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
夜色渐深,星陨别院的灯光依旧亮着,像是黑暗中一盏不灭的灯塔,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也宣告着一群年轻人迎战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