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日子很辛苦，每天天不亮就得下楼跑操，顶着正中午的大太阳在操场上练军姿。
大一的新生们各种“施法”试图让老天爷下雨，什么歪门邪道都试了，宿舍阳台上倒悬的晴天娃娃都不知道挂了几个，只可惜天公不作美。
最近一段时间，京都的天气还挺不错的。
漂亮的女同学也没心情看了，毕竟大家都穿着一样丑的军训服，浑身臭汗的。
当然啦，这并不影响每天坐在空调房里吹空调的杨晨的好心情。
他甚至都想抱着西瓜和冰阔落坐在操场外头的草坪上，去看自己班的同学们军训去了。
但是考虑到这样可能会被打，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杨晨也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干，最近一段时间在家里他天天挨黄珏的骂。
“我教了你这么久的国画，还不如你自学成才的雕刻？”
原本黄珏对自己的徒弟那叫一个相当满意。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小徒弟是个妖孽，对于艺术的天赋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完全不可以用常理去度量。
甚至说不得……杨晨能够在三十岁之前就达到他现在的高度！
可自从杨晨的雕刻技艺达到大师级之后，他的雕刻手艺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国画水平。
再加上他回来的时候，给黄珏带了礼物——一枚小方章。
黄珏就算不懂雕刻，可欣赏艺术的眼光是在的，更何况杨晨的雕刻技艺突破大师级之后，他的作品中蕴含着“传情”的特效。
通俗来说，就是杨晨的雕刻作品“活”了。
可黄珏再看他的画……画虽精美，可还是死气沉沉。
国画最讲究的便是“寓情”“传情”“共情”，也讲究“写意”，不拘泥于“形似”，更讲究“神似”。
但杨晨最初的美术功底是油画，讲究的便是“以假乱真”的形似，国画虽然有一定基础，但是基础没那么好，主要还是这辈子下功夫在学。
有些习惯性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桎梏。
也难怪黄珏现在有点上火，他堂堂国画界国宝级的大师教徒弟画画，结果还赶不上徒弟自学的雕刻？
这算什么？我误人子弟呗？！
这简直就是在给他滴眼药啊！
黄珏这小老头，人是不坏的，也是真心喜欢杨晨这个天赋异禀的徒弟，想把他往自己接班人的方向培养。
可人无完人，国宝级大师也是如此。
他也有自己性格上的缺点，脾气似火，还很好面子，有些时候也急功近利，对于杨晨可以用“严苛”来形容。
他觉得徒弟是祖师爷赏饭吃的天资，那是绝对不能浪费一分一毫的，要不是吃饭睡觉是刚需，他都恨不得杨晨把这方面的时间都投入到画画去。
所以这段时间，黄珏连学校都不去了，原本学校里每个礼拜他都得去上一两节公开课的，但现在就守在家里，一门心思地辅导自己的徒弟画画。
杨晨对此也很无奈。
国画迟迟突破不到“大师级”，他也没办法啊。
他也试着把自己的情感投入到画中，甚至还特意让苏洛璃给自己当了回模特，又画了一张她的肖像。
可还是没用。
也得亏是杨晨经历够多，拥有一颗大心脏，抗压能力一流，每天也能苦中作乐，心态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老实说，这辈子他挺咸鱼的，也不打算去争什么。
生意不打算做，钱够花就行，也没有立下什么在某领域争当第一的目标。
都无所谓。
他这辈子只想开开心心地生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顺带老婆孩子热炕头。
所以对于国画什么时候能突破到“大师级”，他看得挺开的，每天虽然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学画，不过心态不骄不躁，也没有被自己暴脾气的师父给影响到。
慢慢来吧，看啥时候水到渠成就行了。
……
闲在家里画画的这段时间，杨晨也没忘记给大明星范玉瑶做好的衣服。
范玉瑶也住在京都，不过她因为工作原因全国四处跑，前段时间在滨城影视城那边拍戏，听到杨晨把做好的晚礼服带来了之后，立刻从滨城那边的剧组请了假回了一趟京都。
她一下飞机，就给杨晨打来了电话。
“大忙人，出来挨打！”
“……我就不跟你见面了，我给你寄过去就好了。”
看来这位大明星因为某人的鸽子病火气正大。
这回连杨晨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把人鸽了整整一年，这都不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但是范玉瑶显然没打算放过他：“少废话，赶紧出来，我可是跟剧组请了假特意过来揍你一拳的。一会你给我老老实实挨一拳，不许躲的那种！”
杨晨无奈道：“公众人物，注意影响。”
“揍你我都恨不得开个记者招待会。”
范玉瑶狠狠发泄了几句，让人知道电视里的纯洁玉女私底下骂三字经居然这么溜。
杨晨把手机拿远一点，让她骂痛快了，才把手机拿回来。
老实说，范玉瑶这位雇主已经算不错了，给钱大方痛快不说，按理说这拖一年的时间就算她给杨晨递律师函都正常，现在只是骂几句，就受着吧。
电话到最后，她甩给杨晨一个地址：“今天下午六点见，地址我一会发定位给你。”
“行吧。”
“挂了，其他的见面再说。”
杨晨看着“嘟嘟嘟”的电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收起手机，从床底下拖出了放礼服的盒子，离开自己房间，来到了院里。
院子里，黄珏正戴着副老花镜，拿着几张墨迹未干的宣纸仔细打量着，嘴里还嘀咕着：“差在哪儿了呢……”
“师父，我出门一趟。”
杨晨拍了拍怀里的箱子：“朋友的东西放在我这儿，我给她送去。”
黄珏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门。
虽然他恨不得自己的徒弟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五个小时“投身艺术”中，但是李玉珍疼呵杨晨，给两人立了规矩。
每天学画时间都有规定，给杨晨留足了休息时间，甚至还有时间去约个小会什么的。
杨晨打过招呼之后，抱着纸箱就朝外走。
到路口打车的时候，他等得有些无聊，心里盘算着：
“是不是该搞辆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