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2日 阴
今天林默又穿了那件淡蓝色的衬衫。苏婉偷偷看了他三次,每次都在他转头前迅速低下头。她的笔袋上挂了个新的小熊挂件,和上周林逸钥匙扣上那个很像。
数学课小组讨论时,林默选了坐在苏婉旁边。苏婉的脸红了一整节课,连最简单的公式都推错了两次。我坐在他们斜后方,能清楚地看到林逸的侧脸。他解题时习惯微微皱眉,这个习惯三年来都没变。
9月15日 晴
体育课测800米,苏婉在终点线差点摔倒。林默第一个冲过去扶她,手在她胳膊上停留了五秒。我数了,整整五秒。后来他们一起去小卖部买水,苏婉买了一瓶可乐,林默买的矿泉水。我记得林默只喝矿泉水的。
张辰今天又找林默麻烦,在篮球场上故意撞他。林逸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球衣上的灰。苏婉在看台上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她新做的指甲掉了一小块亮片。
9月18日 雨
下雨了,苏婉忘带伞。她站在教学楼门口等雨停,头发被风吹得很乱。林默撑着伞经过时停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在雨幕里越来越模糊,就像苏婉眼里慢慢熄灭的光。
回家路上,我数着雨滴在伞面上溅开的声音。第137滴时,我想起苏婉去年生日,林默送她的那把粉色雨伞。现在那把伞应该还在她房间的角落积灰吧。
9月20日 多云
苏婉今天没来上课。林默往她的空座位看了七次,每次停留的时间都比前一次长。张辰在课间大声说苏婉请假是因为生病了,但我知道她只是去参加舞蹈比赛。
放学时我看到苏婉的日记本掉在课桌底下。我没捡,只是用脚轻轻把它踢回原位。封面上贴着她和林默的大头贴,是去年秋游时拍的。照片上她的笑容真刺眼。
9月23日 晴
苏婉回来了,带着比赛金奖的奖牌。她特意把奖牌挂在书包上,走路时叮当作响。林逸夸她厉害,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多可笑,那个奖牌是我陪她练习了一个月才拿到的。
张辰又在篮球场挑衅林默,这次差点打起来。苏婉冲过去拦在中间,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我站在三楼窗口,看着下面那出闹剧。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几乎要碰到我的脚尖。
9月25日 阴
苏婉剪短了头发,说是天气太热。但我知道是因为林默说过喜欢短发的女生。她的新发型很适合她,衬得脖子很修长。林默今天看了她很多次,每次都会微微愣神。
数学测验成绩出来了,苏婉考了满分。林默把她的卷子拿过去看了很久,手指在最后一道大题上轻轻摩挲。那道题是我教苏婉解的,用了三种不同的方法。
9月28日 雨
又下雨了。苏婉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雨幕发呆。她的新发型被雨打湿,软软地贴在脸颊上。林默撑着伞走过,这次停了两秒,但还是走了。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第13滴的时候,我转身从后门离开。伞骨第三根支架有点松,雨滴从缝隙里漏进来,凉凉的,像眼泪。
后记
日记本最后一页被撕掉了,边缘参差不齐。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字迹:如果那天...剩下的部分被墨水晕染,再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