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冬日,刺骨的冷。
莫冷凝带着已经出院会腐烂些气色的南梦,频繁出入于各种名流宴会和慈善酒会。
她像是急于展示一件即将过期的商品,将南梦精心打扮,推至人前。
南梦变得异常顺从,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莫冷凝让她笑,她便扯动嘴角;
让她敬酒,她便端起酒杯;
让她与某位“重要人物”寒暄,她便用训练了无数次的、柔媚却空洞的语调应对。
只是,若有人仔细看进她的眼底,会发现那里并非麻木,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
所有的光都被吸走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诡异的平静。
她像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无声的告别,又像是在执行一项她人生中最后、也是最“正确”的任务。
莫冷凝对南梦的这种状态十分满意,认为她想通了、懂事了。
她盘算着,凭借南梦的姿色和如今这“乖巧”的模样,或许能在某个高级别的宴会上,引起赵家核心人物的注意。
哪怕只是搭上线,对南家来说也是巨大的助力。
她甚至开始打听赵家掌权人的行程喜好,幻想着能制造一场“偶遇”。
然而,她并不知道,眼中这个“懂事”的女儿,心底那片空洞的黑暗里,正酝酿着什么。
攀上赵家?呵……南梦唇角勾起极淡、极冷的笑。
一起下地狱吧!
这种被人当做货物般摆布、利用的日子,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
南科大安静的宿舍里。
南安辰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紧皱的眉眼。
点开加密文件夹,里面保存着这段时间从娱乐馆四楼那些微型摄像头里截取的关键视频片段。
画面清晰,角度刁钻,记录了几位经常出入特定包间、与莫冷凝关系密切的“客人”的面孔和某些不堪入目的行为。
这些人的身份,他已经通过初步运行的“蛛网”系统进行了检索和交叉验证。
结果令人玩味,却又在意料之中。
视频中的几位,都是在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且,无一例外,都有家室,在房地产,政府审批领域掌握着一定的权力和资源。
“蛛网”经过南安辰和赵寒肆数月来的疯狂打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脆弱的雏形。
它如同一个初生的、却拥有着恐怖潜力的智能生命体,虽然还在试运行和不断优化阶段。
但其信息抓取、筛选、关联和分析的能力,已经远超普通的搜索引擎,开始显露出它作为顶级信息利器的锋芒。
目前,“蛛网”的主要任务有两个:
一是作为两人“练手”和进一步优化系统的平台,他们会接一些寻找特定商业情报或技术漏洞的私单。
在实践中检验和提升“蛛网”的性能;
二就是南安辰的核心目标——毁灭南家。
保存好这些视频证据,只是第一步。
南安辰很清楚,要彻底摧毁南家这座看似坚固、内里早已腐朽的大厦,必须找到其根基上的裂痕。
而一个企业最致命的裂痕,往往隐藏在它的账目里。
他的下一个目标:深入调查南氏集团的资金流水、税务问题、以及莫冷凝名下的私人账户往来。
南氏集团作为南城的房地产公司,虽然近年来式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其账目系统必然盘根错节,且有专业的财务团队打理,想要从外部攻破,难度极大。
而莫冷凝的个人账户,更是隐秘,涉及海外转账、影子公司等复杂操作的可能性极高。
这需要极高的黑客技术、耐心,以及对金融知识的深入了解。
技术方面他懂,至于金融方面,有赵寒肆。
他是赵家的继承人,赵家产业遍布各个领域,他一定懂。
南安辰恨南家,也厌恶自己的身世,更是从来没想着去南氏集团。
所以金融方面,他不懂。
学期的尾声逐渐临近,女生宿舍310里,孙果果已经开始兴奋地规划。
念叨着回家要吃什么好吃的。
李木子和云舒的关系在经过那次坦诚交谈后,恢复如初,甚至因为放下了心结而更加融洽,两人也在商量着回家的安排。
南安辰知道云舒的室友放假都要回家后,不愿意让云舒一个人留在学校宿舍兼职。
虽然大学假期可以申请留校,但他不想让她那么辛苦。
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两人吃饭时,南安辰直接提出了要求,语气是不容商量的强硬:
“放假跟我一起回去。兼职可以暂时停掉,或者回去再找。假期多陪陪云姨。”
云舒正小口喝着汤,闻言抬起头,看着南安辰,心里一暖。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
而且,她也确实很想念她的妈妈了。
乖巧地点点头:“嗯,好呀!我也很想妈妈和阿诚哥,糖豆子他们了。正好回去多陪陪她。”
见她答应得爽快,南安辰放下心来。
计算机等级考试方面,他已经顺利通过了三级。
这对于一个大一上学期的学生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他计划利用寒假这段时间,全身心投入备考,争取在年前参加四级考试并一举通过。
宿舍里,赵寒肆得知南安辰寒假要回去,懒洋洋地表示自己大概率会留在南城。
说是寒假回去无聊,南城有他这个好兄弟在,也有人陪他了。
到时候,他做东,带他和云舒嗨。
陆宇川一听,也嚷嚷着要跟来,可奈何家里人催的紧,让他放假回去。
期末考试的紧张氛围开始笼罩校园。
图书馆一座难求,通宵自习室的灯光彻夜长明,连平日里最闹腾的社团活动也暂时偃旗息鼓。
校园里行走的学生们,大多步履匆匆,脸上挂着或多或少的焦虑,嘴里念念有词,不是公式就是名词解释。
都害怕挂科,要说淡定的,也就是赵寒肆和南安辰两个大神了。
男生宿舍,“啊啊啊!杀了我吧!这微积分是人学的吗?!”
陆宇川第N次把脑袋往桌子上磕,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面前的草稿纸上画满了扭曲的符号和抓狂的线条。
陈明推了推眼镜,无奈地把自己的笔记往他那边推了推:“重点我都划出来了,你静下心来看。”
赵寒肆翘着脚在床上刷手机,偶尔瞥一眼下面苦大仇深的两人,嗤笑一声:“临时抱佛脚,佛都嫌你脚臭。”
陆宇川哀怨地抬头:“太子爷,您老人家当然不愁!您就算不上大学也没什么要紧吧!”
“闭嘴。”赵寒肆一个眼刀飞过去:“再说,信不信我让你这学期挂科挂到怀疑人生?”
陆宇川瞬间噤声,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而南安辰,该上课上课,该去图书馆去图书馆,该搞“蛛网”搞“蛛网”。
复习对于他而言,只是将早已掌握的知识再系统性地过一遍脑子,简单。
偶尔陆宇川遇到难题哀嚎着求教,他也能三言两语,用最简洁的方式点明关键。
让陆宇川恍然大悟的同时,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学神与学渣之间那不可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