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齿轮徽章的“悄悄话”
归航号的引擎哼着轻快的调子，舷窗外，齿轮族的护航队像一串会发光的金属珠子，渐渐缩成星空中的小点。阿铁把齿轮徽章别在彩虹炮的炮管上，时不时用手指拨一下徽章上的齿牙，听着“咔哒咔哒”的声响，笑得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你能不能别瞎折腾？”青禾抱着数据板，眉头皱成了疙瘩，“这徽章里有齿轮族的核心能量，被你拨坏了怎么办？”
“放心，老子手上有准头。”阿铁拍着胸脯，突然压低声音，“你说这玩意儿会不会跟那枚心跳珠一样，藏着什么秘密？”他说着，偷偷往徽章上哈了口气，用衣角小心翼翼地擦拭，仿佛这样就能擦出点新花样。
莉娅的幼苗突然轻轻颤动，叶片指向徽章，叶脉上浮现出淡淡的齿轮纹路。“幼苗说，徽章在‘说话’哦。”她把幼苗凑过去，叶片碰到徽章的瞬间，无数细碎的齿轮影子从徽章里飘出来，在空气中组成了一行行小字——那是齿轮族的文字。
林澈凑近看，这些文字在共鸣之核的光芒下渐渐转化成他们能看懂的语言：“共生链的伙伴们，当你们看到这些字时，我们正在修复家园的‘声纹库’。异星轨的每颗星球都有独特的‘声音记忆’，比如会哭的陨石、能唱情歌的磁场、会讲故事的星尘……但现在，很多记忆正在消失，因为它们的‘振动频率’被死寂能量磨平了。如果你们遇到这些‘失声’的星球，请帮我们记录下它们残存的声音，好让我们为它们‘配音’呀。”
“还真有秘密！”阿铁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让咱们当‘宇宙录音师’吗？老子最擅长这个！”他立刻翻出备用的能量录音笔，这玩意儿是他用彩虹炮的边角料改造的，据说能收录宇宙间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青禾把文字记录下来，补充道：“齿轮族说‘声音记忆’是星球的灵魂，就像我们会忘记往事一样，星球也会‘失忆’。死寂能量不仅冻结齿轮，还会擦掉这些记忆。”她指着数据板上的星图，“根据徽章传递的信息，附近有三颗‘失声星球’，咱们正好顺路去看看。”
莉娅的幼苗抖了抖叶片，上面凝结出一滴露珠，露珠里映出一颗灰蒙蒙的星球。“幼苗说，第一颗星球在‘雾纱带’，那里的陨石会掉眼泪哦。”
归航号调整航线，朝着雾纱带飞去。越靠近雾纱带，舷窗外的星光就越朦胧，像被一层厚厚的白纱罩住。空气中飘着细细的冰晶，碰到飞船外壳，“簌簌”地化成了水，像是谁在轻轻哭泣。
“这地方真够瘆人的。”阿铁搓了搓胳膊，“连风都是凉的，跟老子老家的冰窖似的。”
林澈的共鸣之核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种低低的呜咽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哭。“这些不是风声，是陨石的哭声。”他指着窗外一颗缓缓飘过的陨石，这颗陨石表面坑坑洼洼，每一道凹痕里都蓄着亮晶晶的液体，掉落在飞船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真的像在掉眼泪。
“记录下来记录下来！”阿铁举着录音笔凑到舷窗边，“哭吧哭吧，老子把你们的哭声存下来，回头让齿轮族给你们配个欢快的bGm！”
莉娅轻轻抚摸幼苗，幼苗的根须渗出一丝绿色能量，缠绕住那颗陨石。陨石的呜咽声渐渐变轻，表面的液体不再掉落，反而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图案——是陨石在“回忆”：很久以前，这里的陨石会唱歌，它们的歌声能指引迷路的星舰，直到死寂能量路过，偷走了它们的歌声，只留下眼泪。
“原来它们不是天生爱哭，是因为忘记了怎么唱歌。”莉娅的声音软软的，“真可怜。”
青禾把陨石的呜咽声和回忆图案都记录下来，叹息道：“等齿轮族‘配音’后，它们就能重新‘唱’起来了吧。”
离开雾纱带时，那颗被幼苗安抚过的陨石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像是在道谢。阿铁的录音笔正好捕捉到这个声音，他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笔：“听见没？这叫‘哭着哭着就笑了’！”
下一颗“失声星球”藏在“泡泡星云”里。这颗星球被无数彩色的泡泡包裹着，每个泡泡里都裹着一段模糊的影像，但听不到任何声音，像一场无声电影。
“这是‘回声星’。”青禾调出资料，“齿轮族说，这里的每个泡泡都对应一段往事，比如火山喷发时的轰鸣、小动物求偶的叫声、智慧生物的欢笑声……但现在，所有声音都被死寂能量‘消音’了。”
莉娅伸手触碰舷窗，窗外的一个泡泡突然破了，溅出的光点落在她的手背上，化作一个小小的影像：一群长着翅膀的蓝色生物，正在举行某种仪式，它们手拉手围成圈，嘴巴张张合合，显然在唱歌，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它们在唱什么呢？”莉娅歪着头，有点心疼，“没有声音，仪式会不会很无聊？”
林澈的共鸣之核轻轻震动，他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星球的核心。片刻后，他睁开眼，轻声说：“它们在唱‘家园颂’，歌颂火山赐予的能量，歌颂星空的守护。我能‘看’到它们的唇形，结合星核的振动频率，大概能还原出调子。”
阿铁立刻把录音笔递过去：“那还等啥？林哥，唱一个！”
林澈有些无奈，但还是清了清嗓子，根据唇形和能量频率，轻轻哼唱起那段旋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随着哼唱，周围的泡泡开始微微震颤，影像里的蓝色生物仿佛也跟着他的调子动了起来，嘴巴张合的速度与他的节奏完美契合。
“录下来了录下来了！”阿铁激动地举着录音笔，“老子就说林哥你有两下子！这旋律真不赖，跟咱们万种之原的丰收歌有点像呢！”
青禾把旋律谱成音符，储存在数据板里，笑着说：“等齿轮族加上和声，这段仪式歌就能‘声临其境’了。”
最后一颗“失声星球”是“鼓点星”，整个星球像一颗巨大的鼓，表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鼓面”，却听不到任何敲击声。阿铁按捺不住，对着星球发射了一发低能量弹，能量弹落在“鼓面”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毫无弹性，像是敲在棉花上。
“这哪是鼓啊，分明是块破海绵。”阿铁撇撇嘴，“连响都不会。”
莉娅的幼苗突然指向星球的北极，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坑。“幼苗说，那里有‘鼓心’。”
归航号降落在凹陷处，众人下了飞船，脚踩在“鼓面”上，感觉软绵绵的，一点弹性都没有。凹陷中心有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鼓的“音孔”。
林澈蹲下身，将手掌贴在黑石上，共鸣之核的光芒渗入石头内部。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振动，不是来自外界，而是石头本身！这振动很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无法传递出来。
“是死寂能量的残留！”青禾立刻拿出检测仪，“它像个塞子，堵住了鼓心的振动。”
阿铁摩拳擦掌：“看老子的！”他掏出彩虹炮，换上最小威力的能量弹，瞄准黑石旁边的地面开了一炮。能量弹炸开，扬起的尘土中，黑石上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低鸣。
“有效！”莉娅惊喜地拍手，“但好像还不够。”
林澈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对着黑石放声大喊。他的声音里注入了共鸣之核的能量，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狠狠撞在黑石上。“轰——”一声巨响，黑石上的纹路全部亮起，整个鼓点星都跟着震颤起来，脚下的“鼓面”变得富有弹性，每一次震动都发出浑厚的“咚咚”声，像是远古的心跳。
阿铁赶紧举起录音笔，录下这迟来的鼓点。“太带劲了！”他跟着鼓点蹦蹦跳跳，“这才叫鼓嘛！之前那软绵绵的样子，简直是丢尽了鼓的脸！”
青禾看着数据板上跳动的声波图，笑着说：“齿轮族说，鼓点星的鼓声是宇宙的‘节拍器’，很多星球的自转、公转都跟着它的节奏。现在它重新‘敲响’，附近的星系都会更有活力呢。”
返航时，阿铁的录音笔里已经存满了声音：陨石的呜咽、回声星的仪式歌、鼓点星的节拍。齿轮徽章轻轻颤动，像是在表达感谢。林澈看着舷窗外渐渐亮起的星空，突然觉得，他们做的或许不只是“录音”，而是在帮宇宙找回失去的“表情”——陨石的悲伤、蓝色生物的虔诚、鼓点星的热情，这些都是宇宙的情绪，少了它们，宇宙就会变得像块冰冷的石头。
“下一颗星球会是什么样的？”莉娅抱着幼苗，好奇地问。
阿铁抢着回答：“肯定是个会说笑话的！到时候老子录下来，给齿轮族改成相声！”
青禾无奈地摇摇头，却在星图上标记了下一个目标。归航号的引擎声、阿铁的傻笑、莉娅的软语、林澈偶尔的温和回应，还有齿轮徽章的“咔哒”声，混在一起，成了这段旅程新的旋律。而远方，更多等待被“唤醒”的声音，正在黑暗中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