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周邦几人,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先前那场小小的风波,像投进水里的一颗石子,涟漪散去,水面却已不再是原来的水面。
何雨柱的屋子里,暖气和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将冬日的严寒彻底隔绝在外。
案板上,摆着好几个大碗,里面是调好的饺子馅。
有肥瘦相间的猪肉配上翠绿大葱的,有金黄鸡蛋碎融合鲜嫩韭菜的,甚至还有一盆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牛羊肉馅,里面加了胡萝卜和洋葱,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何雨水坐在一旁,小脸红扑扑的,正有模有样地学着擀饺子皮。
兄妹俩一边忙活,一边说笑,屋里充满了过年的温馨和喜悦。
这股霸道的、复合的、让人馋涎欲滴的香气,根本不是一扇门能关住的。它顺着门缝,钻过窗棂,飘飘悠悠地弥漫在整个四合院
……
阎埠贵家。
屋里的气氛和外面一样,冷冰冰的。
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无精打采地坐在桌边,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那股从何雨柱家飘来的香味,像一只无形的小手,挠得他们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痒痒。
“爸,咱们家过年……不会又吃那酸菜馅的吧?”阎解放终于没忍住,耷拉着脸问道。
阎埠贵正在用他的小算盘计算着过年的开销,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作声。
旁边的杨瑞华把抹布往桌上重重一拍,吊起眉梢:
“酸菜馅的怎么了?酸菜馅的好吃!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们俩现在是越来越不知足了,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家过年连顿饺子都吃不上?”
“妈,我们不是不知足,”
阎解成也跟着抱怨起来,
“可年年都是酸菜,顿顿都是酸菜,吃得我一打嗝都是那股味儿。您闻闻隔壁,闻闻人家那肉馅的香味儿!咱家就不能换个馅儿吗?”
“想吃好的?”
阎埠贵终于抬起了头,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两个儿子,
“行啊,你们俩把钱拿出来,想吃什么馅儿,爸就给你们做什么馅儿!”
一提到钱,阎解成和阎解放立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隔壁隐隐传来的笑声和那愈发浓烈的香气,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这边的冷清。
突然,阎解放的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爸,妈,不换馅儿也行!”
他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要不……咱们把调馅儿的活儿让傻柱来干?”
见父母一脸疑惑,他赶紧解释道:
“你们想啊,他能把那普普通通的土豆片子都炸得那么香,让他来给咱们的酸菜馅儿调个味儿,那味道肯定也差不了!说不定比肉馅的还好吃呢!”
这话一出口,阎埠贵和杨瑞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对啊!这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不用多花钱买肉,只需要让何雨柱动动手,就能让自家的饺子味道提升一个档次!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走!”
阎埠贵当机立断,端起自家那一大盆刚拌好的酸菜馅,和杨瑞华一起,兴冲冲地就往何雨柱家走去。
刚走到何雨柱家门口,门帘一挑,吴大妈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手里也端着一个盆,盆里装着调好的饺子馅,满面红光,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
“哎哟,柱子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就随便放了点调料,这味儿一下就上来了!真是谢谢你了啊!”
看到这一幕,阎埠贵夫妇更是心头火热,觉得自己来得太对了!
他清了清嗓子,端着盆就进了屋,脸上堆满了笑容:
“柱子,忙着呢?”
何雨柱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阎埠贵也不在意,把手里的盆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个……柱子,你看,我们家也准备包饺子,就是这调馅儿的手艺不行。想……想麻烦你给搭把手,帮忙调个味儿。”
“行啊。”
何雨柱擦了擦手,回答得异常爽快。
阎埠贵心中一喜,刚想说几句客套话,就听何雨柱的下一句话紧跟着飘了过来。
“一块钱一次。”
“什……什么?”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雨柱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说,调一次馅儿,一块钱。”
一块钱!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了阎埠贵的脑门上。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声音都变了调:“就动动手调个味儿,你就要一块钱?!”
他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比划着:“一块钱!你知道一块钱能买多少白菜,能买多少盐吗?都够我们家多包几十个酸菜饺子了!”
“那就请回吧。”
何雨柱连眼皮都没抬,直接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那云淡风轻的态度,让阎埠贵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堵在了嗓子眼。
他看着桌上何雨柱家那几盆香气扑鼻的肉馅,再看看自己盆里这寡淡的酸菜,想起出门时儿子和妻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还有刚刚吴大妈那喜滋滋的表情……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做了最后的挣扎,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
“柱子,你看……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不能……不收钱吗?”
何雨柱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阎埠贵,缓缓地反问了一句: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