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慷慨地洒满哀丽秘榭,空气中浮动着麦粒成熟的暖香和野花清甜的芬芳。
在村庄边缘,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橡树投下大片凉爽的树荫,这里成了墨徊和白厄最常碰头的秘密基地。
这天午后,白厄像献宝一样,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干净树叶包裹的小包,一层层打开,露出几块精致小巧、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糕点。
“喏,墨徊,尝尝!”白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得意。
“我妈妈刚做好的蜜露脆,用最好的蜂巢蜜和刚磨的麦粉做的,里面还裹了森林里摘的浆果馅儿!”
墨徊好奇地凑近看。
那糕点呈花瓣形状,表皮烤得金黄微酥,隐隐透出里面深紫色的馅料,散发着蜂蜜的醇厚和果实的清新。
他拿起一块,小心地咬了一口。
瞬间,外皮的酥脆和内馅的柔软在口中交织,甜蜜的蜂蜜裹挟着浆果特有的微酸和爆炸般的果香充盈了整个口腔,好吃得让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唔!好甜!好好吃!”墨徊含糊不清地赞叹着,嘴角沾上了一点紫色的果酱,“比我……嗯,比我以前吃过的很多点心都特别!”
白厄看他吃得开心,自己也满足地笑起来,拿起一块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对吧对吧?我妈妈的手艺可是村里最好的!不过……”
他咽下糕点,凑近墨徊,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期待。
“你上次不是说,你们那里有种果子做的酱,抹在面包上特别棒吗?”
“那个……是怎么做的?”
墨徊立刻来了精神。
他咽下最后一口,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拉着白厄在树根旁坐下。
“那个叫果酱!其实不难的!”
他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解,“首先,要选那种熟透的、特别甜的果子,比如覆盆子或者草莓,洗干净。”
“然后啊,要加糖——很多很多的糖,跟果子差不多分量吧!”
“放在锅里,用小火慢慢熬……”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松软的土地上比划着锅的形状,模拟着熬煮的动作,“要一直搅拌,不然会糊掉!熬啊熬啊,等到果子都软烂了,汤汁变得粘稠稠的,像蜂蜜一样能挂住勺子,就差不多好啦!”
“放凉了装起来,想吃的时候挖一勺,又甜又香!”
白厄听得极其认真,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果酱”这种新奇事物的向往。
“加很多糖?像蜂蜜一样粘稠?听起来就好棒!”
“下次我们一起去采最甜的浆果,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好啊!”墨徊用力点头,为能分享自己世界的知识而感到由衷的快乐。
午后的阳光不再那么炽烈,金色的麦浪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召唤着田野的主人。
白厄拉着墨徊一头扎进了那片金色的海洋。
“快看!墨徊!是流光蝶!”
白厄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一只翅膀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的美丽蝴蝶。
他屏住呼吸,猫着腰,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猛地一扑!
可惜,那灵巧的蝴蝶在他指尖触碰到之前就轻盈地飞走了,只留下一串细碎的光点。
“噗!”墨徊忍不住笑出声,看着白厄有些懊恼地拍打着沾上草屑的裤子。
“哼,你来试试!”白厄不服气。
墨徊也来了兴致,他观察着另一只落在麦穗上的蝴蝶,动作比白厄更轻巧、更有耐心。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移动,像一缕融入风中的影子,然后闪电般出手——两根手指准确地捏住了蝴蝶薄如蝉翼的翅膀边缘。
“抓到了!”
“哇!厉害!”白厄真心实意地赞叹,凑过来看那在墨徊指尖微微颤动的美丽生物。欣赏了一会儿,墨徊便小心地松开手,让那流光溢彩的小生灵重新飞向金色的天空。
“放走啦?”白厄有些不解。
“嗯,”墨徊看着远去的蝶影,笑容干净,“看看就好啦,它飞起来才好看呢。”
接着,他们又化身麦田的卫士。
看到一群馋嘴的小雀想偷吃饱满的麦粒,白厄立刻挥舞着手臂,大声吆喝着驱赶:“去去去!不许偷吃!”
墨徊则捡起一片边缘光滑的橡树叶,放在唇边,深吸一口气,用力一吹——
“咻——!!!”
一声嘹亮、尖锐又带着独特韵律的哨音瞬间划破田野的宁静,吓得那群小雀扑棱棱地飞远了。
“哇!!”白厄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树叶也能吹响?!”
“这叫叶笛!我跟爸爸学的!”
墨徊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叶子,“找一片厚薄合适的叶子,边缘要光滑,这样……”
他示范着捏住叶子的手势和吹气的技巧。
白厄立刻兴奋地满地找叶子,尝试起来。
起初只能发出噗噗的漏气声,在墨徊耐心的指导下,终于也吹出了一声不算响亮但足够清晰的“咻——”,乐得他像个孩子一样在麦田里蹦跳起来。
丰收的季节总是忙碌而喜悦的。
村民们挥舞着特制的镰刀,金色的麦秆一排排倒下,空气中弥漫着麦秆被割断后散发的独特清香。
墨徊和白厄也加入了力所能及的劳作。
白厄动作麻利,显然从小就在田间帮忙。
墨徊虽然一开始有些笨拙,但他学得极快,很快就掌握了节奏,挥汗如雨却笑容灿烂。
休息时,两人并肩坐在堆起的麦垛上,喝着清甜的溪水,分享着村民递来的、用新鲜麦粉烤制的粗粝却麦香十足的面包,看着满载麦穗的牛车吱吱呀呀地驶向磨坊,一种简单而充实的快乐充盈着他们的心。
当夕阳将天边染成绚丽的橘红和玫瑰紫,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渐渐归家,村口那棵巨大的、据说有几百岁的老槐树下,就成了最热闹的聚集地。
这时,昔涟总是会拉着白厄,早早地占好位置,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墨徊。
“墨徊墨徊!今天唱上次那段好不好?”
“就月落星碎天阳绕那段!”
昔涟,这位有着柔顺粉色头发和清澈蓝眸的少女,是白厄最亲近的朋友之一,此刻也成了墨徊忠实的小听众。
墨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在伙伴们期待的目光下,还是清了清嗓子,站到了老槐树虬结的树根上。
暮色四合,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脑后的发辫。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酝酿情绪,再睁开时,那双深棕色的杏眼里便带上了一种与平时安静内向截然不同的神采。
他开口,清亮的嗓音穿透暮色,带着一种古老而悠扬的韵味。
“月落星碎——天阳绕,乾坤天地……蜉蝣明……”
“浮生若梦,几许驰光逝,万界如尘逐浪倾~”
“欲驾银轨游碧落,敢邀星汉醉天心。”
“耳畔忽闻亘古语,留待~长风——送我入沧溟。”
没有伴奏,没有华服,只有少年清越的唱腔在寂静下来的村庄上空回荡。
他身姿挺拔,手势自然而优美,眼神流转间。
他唱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旋律,此刻在这异乡的暮色里,唱给新结识的朋友们听。
白厄一不小心就听得入了迷,冰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树根上仿佛在发光的少年。
昔涟双手托腮,眼神晶亮,随着唱腔轻轻摇晃着脑袋,心思却跟着唱词一并深邃起来。
渐渐地,结束了一天劳作的村民们也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草垛旁。
有抽着旱烟的老爷爷,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刚放下农具的壮年汉子。
他们安静地听着,脸上带着劳作后的疲惫,也带着被这奇异而美妙歌声抚慰的宁静。
孩子们停止了追逐打闹,依偎在大人身边,好奇地望着那个会“唱戏”的外来少年。
墨徊沉浸在曲调里,唱到婉转处,眉宇间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却极其动人的哀愁;唱到激昂处,声音又拔高,带着冲破云霄的力量感。
一曲终了,余音仿佛还在金色的暮霭中缭绕。
短暂的寂静后,不知是谁带头,树下响起了并不整齐却充满善意的掌声和叫好声。
“好!唱得好!”
“这娃娃嗓子真亮!”
“再来一段吧!”
年纪尚小的墨徊没有长大后那么厚脸皮,脸颊因为激动和羞涩泛起红晕,他跳下树根,不好意思地躲到了白厄和昔涟身后。
白厄大笑着揽住他的肩膀,昔涟也拍着手,兴奋地说:“墨徊你好厉害!大家都爱听呢!”
阿哈扮演的母亲,一直安静地坐在人群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温柔而深远的笑意,看着被伙伴们簇拥着、在陌生村庄里收获了真挚掌声和友谊的孩子。
此刻的墨徊,脸上洋溢着毫无阴霾的、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眼神明亮如星,那是被接纳、被欣赏、被友情包围的幸福光芒。
他教白厄做果酱的认真,吹叶笛时的得意,在麦田里挥汗如雨的畅快,以及站在树根上引吭高歌时那自信飞扬的神采,都构成了红珠子里最温暖、最明媚、最充满生命力的金色画卷。
这片丰收的田野,这个淳朴的村庄,这群友善的人们,还有身边这两个笑容灿烂的好朋友白厄和昔涟,都成了十四岁的墨徊心中,关于“快乐”最完美的定义。
这份纯粹而炽热的欢愉,如同哀丽秘榭永不熄灭的金色阳光,深深地烙印在他灵魂的最深处,成为支撑他穿越未来无尽黑暗的、最初也是最耀眼的光源。
小剧场1:
最新轮回的白厄:完全没印象。
黑厄不语,砍人。
老婆都能忘,你个没用的东西。
狠起来自己都骂。
本书书名应该改成《双向暗恋但彼此都不记得怎么办》
小剧场2:
星君本身无根物
偶向人间证晦暝
小剧场3:
阿哈:人类总喜欢搞这些象征意义…让阿哈也写一首!名垂千古!人尽皆知!噢耶!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阿哈:阿哈写的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