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樱花开了，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林荫道上。张浩和赵小雨手牵手走过，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他们是学校里公认的金童玉女，张浩帅气阳光，赵小雨甜美可人，从高一就在一起，如今高三依然如胶似漆。
“他们真是完美的一对，不是吗？”苏雨涵望着两人的背影，轻声对身旁的朋友说。
朋友点点头：“是啊，从没见他们吵过架，感情一直那么好。”
苏雨涵微微皱眉。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不自然。她与赵小雨初中就是同学，印象中的赵小雨虽然漂亮，但性格内向，甚至有些自卑，与现在这个自信大方的女孩判若两人。而张浩，上学期还是个成绩平平的普通学生，这学期突然成了年级前十的学霸。
这变化太大了，大到令人不安。
“你想多了，”朋友听苏雨涵说出疑虑后笑道，“人都是会变的嘛。高三了，张浩知道用功学习了很正常。赵小雨也可能是女大十八变啊。”
苏雨涵没再说什么，但心里的疑团并未消散。她决定再多观察一阵。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走远的“张浩”和“赵小雨”正在低声交谈，声音与刚才截然不同。
“那个苏雨涵一直在看我们，”“赵小雨”说，嘴角保持甜美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如刀。
“她怀疑了，”“张浩”回应，同样面带阳光笑容，声音却冰冷，“从上周体育课你完美做出那个体操动作时，她就一直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盯着你。真的赵小雨运动神经没那么好。”
“林薇，我们得小心点。”张强低声说，尽管穿着张浩的皮相，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普通大学生张强。
“叫我小雨，别忘了。”林薇提醒道，她本质上是富家千金，习惯了掌控局面，“苏雨涵是聪明人，太聪明了。如果她继续怀疑...”
“我们不能再用了那东西了。”张强的声音有一丝紧张。
林薇轻笑：“为什么不能？皮刀在我们手里，不是吗？再说，苏雨涵的底子其实不错，只是不爱打扮。我有点好奇穿上她的皮会是什么感觉。”
张强沉默了。他们来到学校后山的偏僻处，确认四周无人后，走进了一处荒废的器材室。
锁上门后，两人从隐藏处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造型奇特的刀，刀身闪烁着不祥的微光。这就是皮刀，一件他们偶然得到的诡异物品，能够将人完全转化为一张完整的人皮，而使用者穿上后不仅能完全变成那人的模样，还会获得那人的部分记忆和能力，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原主的意识则会完全消散。
三个月前，真正的张浩和赵小雨在这里约会时，被跟踪而来的张强和林薇用皮刀变成了两张人皮。从此，张强和林薇取代了他们的身份，享受着作为校园明星情侣的生活。
“我们今晚就行动，”林薇下定决心，“邀请苏雨涵一起来学习，然后带她来这里。”
张强犹豫了一下，但看到林薇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他们是一体的，从来都是。从现实世界到这场皮相游戏，他们谁也不会背叛谁。
当晚，苏雨涵收到“赵小雨”的学习邀请时有些意外。她们不算很熟，但想到可以趁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便答应了。
“就我们三个吗？”苏雨涵来到约定的教室，见只有“张浩”和“赵小雨”，问道。
“赵小雨”笑着点头：“人少清静些。其实，我们有件特别的东西想给你看，觉得你会感兴趣。”
苏雨涵的好奇心被勾起了。学习一小时后，“张浩”提议去个“更有意思的地方”，带着她们来到了后山的器材室。
一进门，苏雨涵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异样感。
“你们要给我看什么？”她问，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警惕。
“这个，”“赵小雨”从角落取出木盒，打开后露出那把奇特的刀。在昏暗的灯光下，皮刀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美丽而恐怖。
“这是什么？”苏雨涵后退一步，本能告诉她这东西危险。
“能让人蜕变的宝物，”“张浩”微笑着说，但那笑容不再阳光，反而令人胆寒，“就像我们一样。”
苏雨涵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想逃，但门已被“张浩”锁上。
“你们不是张浩和赵小雨！”她惊呼道，背贴着冰冷的墙壁。
“聪明，”“赵小雨”轻笑，“但太迟了。”
接下来的事情对苏雨涵来说如同一场噩梦。那把刀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并没有造成疼痛，而是一种奇怪的剥离感。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仿佛在融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正在变成一张薄薄的人皮，而“赵小雨”正微笑着俯视她。
等苏雨涵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正站在器材室里，看着“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然后慢慢变成一张人皮。她意识到自己的意识依附在了皮上，正在慢慢消散。
最后时刻，她看到“赵小雨”拾起她变成的人皮，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底子真好，”“赵小雨”——林薇——评价道，“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快点穿上吧，”“张浩”——张强——催促道，“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林薇点头，熟练地穿上苏雨涵的人皮。整个过程诡异而流畅，仿佛那本就是她的皮肤。几分钟后，站在那里的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苏雨涵”了。
“感觉如何？”张强问。
“很棒，”林薇用苏雨涵的声音回答，走到镜子前打量自己的新形象，“真的很棒。这张脸稍加打扮就会很出色。”
张强看着倒在地上的赵小雨的人皮，突然说：“我想再穿一次赵小雨的皮。”
林薇挑眉：“为什么？张浩的皮不好吗？”
“张浩的皮很好，但赵小雨的皮...更舒服，”张强解释道，“而且如果我们互换，没人会想到。我们可以把一切推到张浩身上，就说是他强迫我们的。”
林薇思考片刻，笑了：“有意思。那就这样吧，从现在起，你是赵小雨，我是苏雨涵。而罪魁祸首是张浩，他因为对苏雨涵的爱而不得，杀了她和赵小雨，然后失踪了。”
计划完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学校里炸开了锅。张浩和赵小雨失踪了，而苏雨涵似乎受到了巨大刺激，一言不发。警方介入调查，在器材室里发现了张浩的衣物和一些挣扎痕迹，所有证据都指向张浩因情生恨，杀害了赵小雨和苏雨涵后逃亡。
没有人怀疑坐在教室里、面色苍白的“苏雨涵”和依偎在她身边寻求安慰的“赵小雨”。
时间流逝，案件渐渐成了悬案。而“苏雨涵”和“赵小雨”却出人意料地成了好朋友。
“真有意思，现在换我安慰你了，”课间，林薇（现为苏雨涵）对张强（现为赵小雨）说，手指轻轻划过对方的脸颊，“我的小猫。”
张强穿着赵小雨的皮，确实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舒适感，仿佛这皮相比之前的更加适合他。他变得越来越女性化，甚至开始享受作为“女生”的一些特权。
“别这样，有人看着呢。”张强低声说，脸微微发红。
林薇笑了。现在她是苏雨涵，但内在仍然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富家千金。她开始精心打扮这具新身体，很快就让“苏雨涵”成为了班花级的存在，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雨涵，你最近变化好大，”原来的苏雨涵的朋友评论道，“变得好漂亮，而且...自信多了。”
林薇微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人生苦短，何必隐藏自己呢？”
她看向坐在教室另一角的“赵小雨”，两人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懂的眼神。
放学后，她们常常一起回家。在外人看来，这是两个因共同创伤而结缘的闺蜜，没人知道她们实际上是情侣，更没人知道这场皮相游戏由她们主导。
“我喜欢这样，”一次，在林薇的公寓里（她以需要独立空间为由搬出了苏家），张强穿着赵小雨的皮，依偎在林薇身边说，“比之前更好。现在我们可以公然在一起，没人会怀疑。”
林薇抚摸着他的头发：“是啊，我的小猫。现在你是我的闺蜜，我的恋人，我的共犯...完美。”
她低头亲吻他，两人沉浸在皮相游戏带来的双重快感中。
然而，一天下午，当她们在商场购物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赵小雨的母亲。
“小雨！”那妇人激动地冲过来，抓住张强的手，“宝贝，是你吗？警察说你...但我知道你还活着！”
张强僵住了，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妇人握得太紧。
“阿姨，您认错人了，”林薇迅速介入，用苏雨涵的声音平静地说，“她是我的朋友，只是长得有点像小雨。”
妇人仔细端详张强的脸，眼泪涌了出来：“不，这就是我的女儿！我认得出来！小雨，为什么不认妈妈？是害怕什么吗？”
周围开始有人围观，张强感到恐慌。他试图挣脱，但妇人死死抓住他不放。
“阿姨，请您冷静，”林薇保持镇定，“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我的朋友真的不是小雨。小雨她...已经不在了。”
“你胡说！”妇人突然激动起来，“母亲的心不会认错女儿！这就是我的小雨！”
情况即将失控。林薇眼神一冷，突然指着商场另一端惊呼：“看！那不是张浩吗？”
妇人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林薇立刻拉着张强冲出人群，迅速消失在商场的人流中。
回到公寓，两人气喘吁吁，心有余悸。
“她认出来了，”张强颤抖着说，仍然穿着赵小雨的皮，“一个母亲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那只是皮相下的本能，”林薇冷静地说，但眼中有一丝不安，“没关系，我们以后避开那个区域就行。”
“万一别人也认出来呢？”张强问，“苏雨涵的父母虽然经常出差不太管我，但赵小雨的妈妈...”
“不会有事的，”林薇打断他，拥抱住他，“我们是安全的。皮刀的力量是完美的，没有人会发现。”
但那天晚上，当林薇独自一人时，她取出皮刀，凝视着它幽暗的光芒。第一次，她思考着这件诡异物品的来历和代价。它太强大太完美了，仿佛有自己的意志。
与此同时，张强穿着赵小雨的皮，站在镜前久久凝视。有时，他仿佛能感受到皮相下隐约的悸动，像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在挣扎。但那不可能，皮刀的效果是彻底的，意识会完全消散。一定是他自己的想象。
第二天在学校，她们注意到一些异样的目光。似乎赵小雨母亲的事情已经传开，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昨天赵阿姨在商场认错了人，非说一个女孩是她女儿。” “真的吗？好可怜啊，失去女儿都快精神失常了。” “但她说得很确定，说那就是小雨...”
林薇和张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这件事可能会带来麻烦。
果不其然，放学时，警方联系了学校，希望与“赵小雨的相似者”见面，以评估赵母的精神状态。校长亲自来找“苏雨涵”和她的朋友“”。
“只是走个形式，”校长安慰道，“帮助那位可怜的妇人接受现实。”
但对他们来说，这可能是灾难。警方有赵小雨的dNA记录，一旦测试...
当晚，她们再次来到那间器材室，皮刀被藏在这里。
“我们得离开这座城市，”林薇决定，“用新的身份开始。”
“但我们没有多余的人皮了，”张强指出，“皮刀只能转化，不能创造。”
林薇眼中闪过一道光：“大学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可以用现在的身份去远方上学，然后‘意外’去世，再找两个新目标。”
张强点头。这个计划可行。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永远在一起，永远玩着皮相游戏。
决定后，两人相视而笑。林薇轻轻抚摸张强——现在赵小雨的脸：“无论变成谁，你永远是我的小猫。”
“而你永远是我的主人，”张强回应，依偎进她怀里，“我们是一体的，谁也不会背叛谁。”
窗外，月光照在皮刀上，反射出诡异的光芒。那光芒似乎比往常更加明亮，仿佛在期待着下一次的使用。
皮相游戏还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