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寒风被透明的玻璃围栏巧妙阻隔,只留下东京璀璨的夜景作为无价的壁画,铺陈在他们周围。小小的餐桌成为这片私密天地的中心,白色桌布上映着摇曳的烛光,银质餐具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轻柔的爵士乐如同无形的第三位客人,为这个夜晚更添几分慵懒与情调。
信子坐在仁王为她拉开的椅子上,感觉像是置身于一个精心编织的梦里。乳白色的羊毛连衣裙柔软地贴合着肌肤,与眼前的环境无比契合。她看着坐在对面的仁王,他难得穿着合身的白色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纽扣,少了几分球场上的锐利,多了几分优雅的闲适。烛光在他冰蓝色的眼眸中跳跃,映出一种她很少见的、专注而温和的神情。
“尝尝看,”仁王示意了一下面前开胃菜,“主厨说今天的鲑鱼很新鲜。”
晚餐在一种缓慢而美妙的节奏中进行。每一道菜都像一件艺术品,味道更是无可挑剔。但他们品尝的,似乎不仅仅是食物,更是这份独一无二的氛围,和彼此眼中映出的自己的身影。他们低声交谈,内容无关紧要,也许是关于某道菜的口感,也许是回忆起立海大某个搞笑的瞬间,笑声轻轻融入音乐里,消散在夜风中。没有外界的打扰,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当最后的甜点——一道精致的树莓巧克力熔岩蛋糕被享用完毕,侍者悄无声息地撤走餐具,为他们送上餐后饮品时,信子知道,最期待的时刻来临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手袋里,拿出一个包装得一丝不苟的长方形盒子,双手递到仁王面前,脸颊微红:“雅治,圣诞快乐。”
仁王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她先拿出了礼物。他接过,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拆开包装。当盒子打开,露出里面那款黑色、设计极具科技感的专业运动护腕时,他脸上的随意收敛了,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他拿起护腕,指腹摩挲着上面某个代表顶级品牌的细微logo。
“puri~”他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抬眼看向信子,目光深邃,“我记得,这个牌子不便宜。”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信子紧张地绞着手指,小声解释:“我…我咨询了柳生君,他说这个系列对腕部的支撑和保护是最好的…而且,我用的是自己之前攒下的一点钱,还有…一点点‘奖励金’…”她越说声音越小,生怕他觉得她乱花钱。
仁王没有说话,只是将护腕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小心地放回盒子,动作带着一种珍视。他抬起眼,冰蓝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啊,谢了。”他没有多说什么,但那份郑重其事的态度,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护腕,更是她对他梦想无声却最坚定的支持。
接着,轮到他了。仁王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的、包装精美的盒子,推到信子面前。“你的。”
信子怀着雀跃又好奇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拆开丝带。打开盒盖的瞬间,她呼吸一滞,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
盒子里并非珠宝或化妆品,而是一个极其精致、栩栩如生的微缩场景模型。那是一个教室的角落——熟悉的立海大教室!靠窗的位置,桌椅的摆放,甚至窗外那棵标志性的樱花树(虽然模型里用的是绿色叶子)都完美复刻。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窗台上竟然放着一个迷你的、歪歪扭扭的便当盒,涂装成了她曾经常用的那种浅蓝色。
“这…这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指尖颤抖着,不敢去触碰那易碎的精致场景。
“puri~ 找个手艺不错的模型师做的。”仁王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免得某个小笨蛋总是一副怀念过去回不去了的样子。”他顿了顿,补充道,“便当盒是附加要求。”
信子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想起那个春天,她笨拙地迷路,差点撞到他;想起她总是忘记带课本,被他无奈地调侃;想起那个窗边,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将那份失败的便当递给他……所有青涩而珍贵的记忆,随着这个小小的模型,汹涌地回流,充斥着她的心脏。他记得,他全都记得,并且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将他们的“最初”定格,送给了她。
这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她感动。
“雅治…”她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睛,望着他,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你…我太喜欢了…”
烛光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玻璃窗外是冰冷宏大的都市,玻璃窗内是温暖私密的小世界。这一刻,不需要更多的言语。礼物承载的心意,早已透过闪烁的烛光,深深烙印在彼此心中。这个夜晚,因这顿独一无二的烛光晚餐,和这两份独一无二的礼物,而变得完整且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