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们每个人都有灵魂币余额。在我这边的表格上有登记。”
售票员说着拿出一张表格和票夹上的余票夹在一起，又抬眸打量了一番神思不属的几个人，继续道：
“况且就算灵魂币不够，你们也是可以赊账的，后续赚来再换就行。反正你们连命都是赊来的，也不差这三瓜两枣。”
这话听着好像十分有道理，但众人再问售票员如何赚灵魂币，她却是闭口不答，不耐烦地拍了拍她售票员座位的专属小桌。
“赶紧的来买票！再磨叽彼岸公寓都到了！我看你们是不想下车了。”
众人没有等售票员催促第二遍，就争先恐后地去找她买票，为了谁先谁后的顺序，还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纠纷。
不过当“争赢”了的几人挤到最前面，看到售票员手里表格的具体内容，顿时傻眼了。
表格上一共20个名字，从上往下，依序排列。
第1位到第5位名字后跟着的灵魂币数额是40，第6位到第10位名字后跟着的是30，第10位到第15位名字后跟着的是20，最后剩下的都是10灵魂币。
从1号到20号，没有一个余额超过50灵魂币的。
虽然大家都还不知道这个序号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是很清晰的——他们这些人买票都要赊账，最少也要赊10灵魂币。
直到此刻，有些人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售票员对他们纯粹的恶意。
她先前“温柔”的“劝诫”，也并非出于同情的安慰，而是猫戏老鼠的玩弄戏谑。
对此，有人惶恐不安，有人愤怒不平。
但总是有人能够剥开现象看本质，抛开明面上的恶意，一眼发现别人忽略的细微之处。
“表格上，你手遮着的地方写了什么？”
苏墨然指着售票员手掌所放的地方问道。
她那薄得像纸一样的轻薄手掌，“正好”放在表格的边缘，又“正好”挡住了半张纸，只露出表格前半部分带名字和灵魂币余额的地方。
售票员虽然可以故意遮挡，但大抵是有有人询问她就必须“照实回答”的规矩。
面对苏墨然的询问，她不情不愿地移开了手，露出后半张表格。
“那是一些神秘存在预先给予你们的赞助。”
赞助的灵魂币数额被写在姓名后面的小括号中，并非所有人都有，仅有序号前4的姓名后有，分别是：
1号喻千惠（黑004401）。
2号苏墨然（150）。
3号苏小满（100）。
4号贺青（100）。
在场的就这么多人，甚至都不需要亲自认领这几个名字，只要一买票就能知道谁是谁。
“黑004401是什么意思？”苏小满是个跳脱的性子，指着喻千惠名字后的括号就嚷嚷开了，“为什么她和我们不一样？”
边上有围观的嘀咕道：“这看着不像是余额，倒像是个卡号。”
“这个啊……”售票员拖长了音调，“的确，这是一张黑级贵宾卡的编号。”
“这代表着，这位喻千惠小姐接下来所有的灵魂币花销，只要在黑卡的额度内，就都由黑卡主人报销。”
随着售票员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吐出，周围的环境变得安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直到第一个人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张黑卡的额度有多少？”
售票员微笑，“足够买下整个404公交公司。”
足够买下整个404公交公司！
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
这张“赞助”的黑卡，将喻千惠的生存境遇立刻拉到了和其他人不同的层面上，同时也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想想，在大多数人还要贷款买公交车票的时候，喻千惠已经拥有了足够买下整个公交公司的财富。
嫉妒滋生的恶意，立刻在人心之中蔓延开来。
喻千惠并不在意身边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或审视的目光，她淡定地买了一张票，用的是自己的账户余额。
在没弄清楚“赞助”的具体内容，以及“赞助”的来源之前，她并不打算使用这笔额度。
但她虽然不打算使用这笔赞助，但赞助带来的麻烦还是要解决一下。
一直被人盯着虽然不会掉块肉，但也很烦。
她决定转移一下众人的视线。
喻千惠从售票员手中抽走属于自己的那张车票，屈起手指叩了叩表格的最后一位，慢条斯理道：
“诸位，你们没发现这表格上少了一个人吗？”
“我们上车的有21个人，这表格上却只有20个名字。”
面对聪明人，只需要点到即止，尤其是有些小聪明的那些。
只需要说一半，留一半，他们就会顺着这条话语的尾巴，自己无限联想发散下去。
即便这些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人数不对的问题，毕竟21人和20人相差不大，基数却多，数学差一点的都有可能点错，或是以为是不是自己的人头多算了一遍的缘故。
发现没有登记姓名的人是江停之后，众人也很快发现他身上衣着和其他人的不同，刚才投在喻千惠身上的神情各异的目光，一下子一大半都聚焦在了江停身上。
江停同样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他甚至连这些人本人都不在意。
他眼含深意地看了挑起这一切的“导火索”——也就是喻千惠一眼，然后学着她的样子，屈指扣了扣表格。
只不过他叩击的位置，是表格的最上面，序号1号的喻千惠的名字处。
“我不必登记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这张编号004401的黑卡是我的。”
这下子，投向江停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人。
喻千惠微微蹙着眉，打量着江停。
在众人炙热目光的注视下，他的一举一动依然从容优雅，先是朝喻千惠笑了笑，然后转向售票员。
“现在，给我票吧。”
面对江停的话，售票员没有马上应下来，而是略有些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
“先生，黑卡vip在我们公司的车上是免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