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全州城的城门缓缓开启,一支疲惫不堪的大军正缓缓进入城内。
崔盛仁骑在马上,面色略微有些憔悴,曾经的倨傲的表情也收敛了许多。
他看着两旁围观的百姓,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警惕,这让他感到一阵难堪。
崔大将军,一路辛苦了。 全州城城主李敏云早已率领一众官员等候在城门内,见到崔盛仁,连忙上前拱手行礼。
崔盛仁也是连忙下马,微笑着回礼道:李城主客气了,劳烦你亲自迎接。
李敏云是李家之人,与李敏镐、李敏伟算是同族兄弟。他身材中等,面容和善,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
而李敏云身后的一众官员见到崔盛仁居然如此客气,一个个略显震惊,因为他们都听说这个大将军,平时那都倨傲的很。
而只有李敏云心中明白崔盛仁为什么会这么客气。
李敏云笑着说道:大将军说笑了,您亲率大军过来镇守全州,下官哪有不亲自迎接的道理。
大将军快里面请,我已经在城主府备好了薄宴,为大将军和诸位将士接风洗尘。
崔盛仁点了点头,随着李敏云一同向城主府走去。一路上,两人客套寒暄,谈论着沿途的风光和全州城的近况,却对崔盛仁大军遭到袭击之事绝口不提。
这让崔盛仁心中越发不安。他原本以为,李敏云会主动询问战事,这样他便能顺势诉说自己的困境。
可李敏云这般故作不知,显然是不想卷入其中,这让他感到一阵无奈。
来到城主府,宴席早已备好。李敏云热情地招呼崔盛仁入座,又让官员们轮流给崔盛仁敬酒。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看似热烈,可崔盛仁却食不知味。他频频看向李敏云,想要开口提及粮草之事,却总是被李敏云巧妙地岔开话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崔盛仁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放下酒杯,长叹了一口气道:李城主,实不相瞒,我这次率领大军前来,途中遭遇了不测。
李敏云故作惊讶道:哦?不知大将军遇到了什么事?
崔盛仁苦笑一声,将夜袭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指挥失误的部分。
最后,他满脸无奈地说道:经过那一战,我军伤亡倒是不大,只不过粮草被被烧毁了大半。如今,大军已经断粮,还请李城主能伸出援手,帮我解决燃眉之急。
李敏云听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将军放心,您和将士们是为了保卫全州城而来,粮草的问题我自然不能推脱。
不过全州城的粮食本就不多,您这次带了近八万大军过来,城中的存粮最多也只够大军五日之用。
就算我们减量供应,最多也就能撑到十天。所以,大将军还是要尽早想办法才是。
这...... 崔盛仁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敏云看着崔盛仁为难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假装沉思片刻,
说道:大将军,依我之见,您不如派人八百里加急向京城求援,让陛下尽快运送粮草过来。另外,我还有一个主意,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哦?不知李城主有何高见? 崔盛仁连忙问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敏云说道:大将军可以将大军一分为二,留下一半人马驻守全州城,另一半则调往通州城。
通州城离此不远,粮草相对充足,这样一来,就能保证大军不会挨饿。等京城的粮草送到,再做打算也不迟。
崔盛仁听后,心中犹豫不决。他知道,没有金喜志的同意擅自分兵的话乃是皇家大忌,可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若是大军真的断粮,恐怕会引发哗变,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无奈地说道:好吧,就按李城主说的办。我这就派人向京城求援,同时下令分兵。
李敏云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则是举杯对着崔盛仁道:大将军不用过于担心,现在没有战事,这个粮草的危机自然不算什么问题。来,我再敬大将军一杯。
崔盛仁勉强笑了笑,与李敏云碰了碰杯,心中却充满了苦涩。
与此同时,在高丽的西南方向,一座古老宏伟的城池正屹立在海边。这座城池便是海州城,是高丽重要的海防重镇。
海州城的城墙高大而厚重,虽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显得有些年久失修,墙体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但依旧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城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箭楼,哨兵正警惕地观察着远方的动静。
在靠近海边的城墙外有一处占地极广的船坞。
此时正有四五十艘战船正静静地停在海边。这些战船大多是二十丈长、七八丈宽的大型木质结构船只。
船头处则是镶嵌着几块铁疙瘩,而每艘船的甲板四周一共安装了十座巨大弩床,这就是高丽比较出名的龟船。
此时,楚逸辰、闫童和宋飞正站在海州城外十几里外的一处高山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海州城的情况。
楚逸辰看着巨大的海州城以及那些战船对着一旁的闫童和宋飞两人问道:“这个水战一般是怎样对战?”
闫童听后道:“大统领,水战的方式还十分原始。大部分时候,双方都是采用两船相撞的战术,谁的船更结实,谁就更有可能获胜。
但这种战术往往是两败俱伤,很有可能造成两船全部沉没。
另外一种常见的战术,便是在两船靠近时,用弓箭压制敌军。然后士兵用绳矛抛向对面船只。
将两船拉近,最后登上敌船展开厮杀,最后占领对方的船只。还有的则会派水性好的士兵潜入水底,用工具将敌船凿穿。”
楚逸辰听后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水战这么落后。
随后楚逸辰对着闫童和宋飞问道:“两位大队长,你们觉得这个海州城我们应该怎么攻打?”
闫童听后微微皱眉道:大统领,这海州城的防御虽然算不上固若金汤,但也不容小觑啊。
城墙虽然有些年久失修,但依旧十分高大厚重。而且海边还有这么多战船,我数了一下水军的营帐。
大致估算了一下,光是那些水军人数大概有两万多人。加上守城的士兵,我觉得这个海州城至少有三万多大军。
此战我们不能强攻,否则的话恐怕会有大量伤亡。
宋飞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尤其是这些战船,虽然看起来简陋,但在海上作战,我们的骑兵根本派不上用场。
若是他们利用战船进行袭扰,我们还真不好应对。
楚逸辰没有说话,依旧用望远镜观察着。他的目光在城墙、闸口、船坞和水军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放下望远镜,缓缓说道:你们说得有道理。这海州城确实不好攻。硬攻绝非上策,我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那我们该怎么办? 闫童问道。
楚逸辰沉吟片刻道:许虎和张良的第一大队已经被我留在了全州城附近,准备截杀高丽朝廷运送的粮草。
我们这边只有两千人,强攻是肯定不行,我看这样吧,我们现在对海州城几乎是一无所知,还是让人先潜入海州城,了解一下城内的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