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留给我们金家的时间,与机会不多了……!”
金熙久眉头一皱,眼中满是无奈。其实,自从先祖知道金家来历之后,便一直关注这些动向。
原本,“仙门”就刻意限制凡俗功法,压制世俗之人突破“四境”,与其争夺资源。
而他金氏一族,又有着如此特殊血脉,一旦挣脱束缚,也将是一股难以小觑的实力。
这两百年间,“离阳宗”并未再来监视。
恐怕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没有耐心在如此控制,想要结果一劳永逸,于是刻意回避。二是,“离阳宗”难以在轻松镇压仇敌,无暇估计金家。
但也正因如此,“离阳宗”便会谋划除去金家,既不违背誓言,又能斩草除根。
“儿啊,你现在就去雷崖城……!哪怕,突破‘四境’,也不要再回金家……!甚至,还要隐姓埋名,为我金家留得一道血脉……!”
“父亲,一定要如此吗……?难道,我们不能举家搬迁,然后隐姓埋名,躲起来吗……!”
金洛旸一脸不忿,双拳紧握,不住颤抖。此时,眼眶已然湿润,声音也不觉哽咽。
“儿啊……!你以为,这‘破玄丹’真是为了突破‘四境’应对仇敌吗……?”
金熙久不做回答,只是眼眸一凝,拿起桌案上的茶具,缓缓给自己倒上一杯,猛地一饮而下。
这茶水,乃是仙品好茶。但此时入喉,却苦涩无比,刮起一阵阵烟泡。
“咕咚……!”
顺着喉咙的下咽,时间也仿佛停滞。密室之中,一老一少,一父一子,也多么希望时间定格,不再向后流失。
但一切,又怎会如他们心中所愿,危机即将到来。
“洛旸,吾儿……!
莫要有侥幸之想,也就只有如此,金家才可能保住一丝血脉,借助那寻仇之人,瞒过‘离阳宗’与‘金雀族’耳目,脱离这数万年的监视与掌控。”
金熙久声音低沉,语气极为平静,好似在说极为普通之事。
“父亲……!”
金洛旸一声呼喊,但声音沙哑仿若失声。金熙久把手一挥,示意他莫要再讲,把手怀中一掏,拿出品阶极高,无比坚韧的乾坤袋来。
这里面,装着数百枚藏晶,里面装着金家八成宝物,与金银珠宝银钱细软。还有足够家族,消耗十年有余的海量物资。
看来这一趟,他金家早已做了准备,便是要让他出走,成为金家的一道后手。
他忽然心头一震,一个念头升腾而起。“二叔、三叔他们,莫非并是要护住‘破玄丹’,而是要将他护送回去。
而那‘破玄丹’不过是为了制造假象,让‘离阳宗’、‘金雀妖族’以为,那寻仇的‘四境玄脉’之人,要屠戮我金家满门。
而金家举全族之力,去护送颗‘破玄丹’回去,便是要全力抵御这仇敌。
以此误导‘离阳宗’与‘金雀妖族’,吸引他们注意,助我金蝉脱壳……!”
“洛旸,你猜对了……!”
金熙久微微颔首,目光一凝,并未多说。他看出,金洛旸此时所想,但只是点头肯定,也不确认到底何思。
突然,金熙久把手虚空一抓,打开密室大门,向着门外轻声一喊,一道人影缓缓进入。“进来吧……!”
当这人影走入,金洛旸猛然双眼一睁,再是揉揉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什么……?”
这人模样,几乎与金洛旸一模一样,身材也完全相同。若不是,神态有着区别,气息也未入“真元五重”,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洛旸,这是你堂弟,金洛兮……!”
“什么……?”
此话一出,金洛旸一阵惊愕。金洛兮不是在三年之前,那场结仇之中被杀吗,为何出现在这里?
“洛旸堂哥……!”
金洛兮双手作揖,微微颔首,眼中满是笃定,神情也写满决绝。“三年之前,堂弟并未气绝,只是险些丧命。伯父就干脆,将计就计将我藏了起来待到关键时候,再让完成重要使命……!”
他顿了一顿,再是说道。“其实,这计划早就准备,因为我和你身形相似,易容之后成为哥哥你的替身,借机为你‘金蝉脱壳’,摆脱监视重获自由……!
也只有这样,我金家才有未来。不至于,成为别人手中玩物,随时都可捏死……!”
“不,这不公平……!”
还不等金洛兮把话说完,金洛旸栓双眼圆睁,大声嘶道。“为什么,明明你已经假死,你可以成为逃出去那个人,隐姓埋名开枝散叶……!”
“洛阳哥,你以为我不希望是我吗……?你以为我想死吗……?”
金洛兮不觉嘴角一抹冷笑,目光冷冰凝视而去。“但如果是我,我能突破‘四境玄脉’吗?我能够为家族报仇,杀了那‘四境’之人吗?又能将家族发扬光大,问一问‘离阳宗’、‘金雀族’,为何害死了先祖,还要压制我族,豢养我族,玩弄我族吗……?”
他再是顿了一顿,一声嘶吼,目眦欲裂。“洛旸哥,你以为我能吗……?我能吗……?”
“但……但……”
无言以对,肆意横流,金洛旸哽咽做不得声,只能忍住不停大口呼吸,不发出呜咽之声。
“没有但是……!”
金洛兮再是一声嘶吼,眉头紧锁,目光灼灼。“活着,不是为了活着,而是要背负金家的血仇,金家的希望,金家的未来……!
我不是为了你去死,而是为了金家,为了血仇,为了那屈辱的万年,为了那保住我们血脉的‘离不渝’、‘金双蝶’古祖而死……!”
“呼……!”
闻言,金洛旸顿时泄气,长长一声叹息,目光闪烁泪花,但却藏着坚毅。
此刻,他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
因为,这一切布局,不过是为着金家存亡。哪怕金家五祖,也会为了引导注意,在那“四境”仇人来之时,血祭之法献祭自己,为金家强行续命掩人耳目。
“洛旸,吾儿,今夜拿着‘破玄丹’与这些,走吧!为父一切已准备妥当,从屋后密道出去,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还不等金洛旸反应,金熙久再是怀中一掏,拿出一套隐匿身形的斗篷与面具,便已摆了出来。
他一边说着,将斗篷为金洛旸披上,面具为他戴好,再是悠然一笑,嘴角咧开,眼中满是水波。
“让为父,抱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