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是时也命也!不过就是这南域北区之主,南禾侯尊位。我段氏不要也罢……!”
段天禄摇摇脑袋,眼中满是唏嘘。他虽不贪恋权势,寿元也不过还有三十载而已,一切都已看开释怀!
只是,他看到朝廷如此对待段氏,以后还有谁会为大乾朝,抛头颅洒热血,为民请命,慷慨牺牲!
“老侯爷,切莫如此,这南禾侯之位,南域北区之主,非你段氏不可……!你们可是对国家,有着大功之家……!”
语言虽是无力,但皇甫君杉也只能如此。除此之外,他还能怎样?去指责朝廷?还是去灭了申屠氏?
若是,一切都随他心意,为所欲为。那这世界,就不能正常运转。
哪怕他天纵奇才,哪怕他“五境天丹”,也不过是这世界的一颗棋子,一切都是这暗流涌动,各方制衡协调。
虽说,段天禄很是不满。但他与皇甫君杉,也皆是能够想到。申屠氏,能够如此,一定是朝中已有靠山。除此之外,更是与仙门“魁阴宗”有着难以言说的秘密。
不过,段天禄也仅是嘴上一说,旋即话锋一转,再是悠悠一笑。手中清茶再抿,眼中颓风尽除。
“这样怪不得人,一切,皆是我段氏之人,太过安逸。不过,好在最小一辈中,养德、养颜他们九人争气,二人已踏入‘真元九重’,其余七人也在‘真元六重以上’,皆有望突破‘四境玄脉’!”
他边说,边无奈摇头。又再一顿,话锋陡转,语气凝重。“而申屠阳联姻一事,吾儿正歧,也试着与申屠氏交涉。只是他们态度极为坚决,自家之事,也绝不容他人干预……!”
段天禄顿了一顿,眼中写满无奈,声音缓缓变得微弱。“而那白家,也没有选择余地,我段氏无法庇护,他们根本不敢拒绝。一切只能如此……!”
“诶……!”
皇甫君杉一声叹息,眼中尽是无奈,只能拿起眼前清茶,小酌一口,缓缓咽下。“那老侯爷,你们有何打算……?”
“老夫不问世事,只能安心修养。只求这副残躯,能撑过南域大比。其余之事,也都交给吾儿段正歧打理。”
段天禄眼中莫名,看向段正歧,缓缓说道。“其余的事,就由吾儿正歧来说吧……!”
“好的父亲……!”
段正歧微微颔首,继续回答“仙逸王”问题。“王爷,其实,我们也试着拉拢,南域北区世家。不过,我段氏式微,他们也大多都是两头下注。这些年来,纷纷向着申屠氏导向而去了……!”
“岂有此理!”
皇甫君杉眉头一皱,语气义愤填膺。“首鼠两端,最是不齿……!”
但又能如何呢?
哪个世家,又不是身不由己呢?
段氏式微,他们必须有所依附,否则便会被其他势力瓜分。
而申屠氏强势,威逼利诱之下,他们也只能妥协,哪怕再是不愿意,也只能就范。
“除此之外,我们也在积极培养族人。你的好友养德,便是这其中一批,最出色人选。也是南禾侯,前三顺位继承者之一。”
段正歧缓缓说道,脸上却写满无奈。
他也做了多方斡旋,希望能够保住南禾侯爵位,与部分管辖北区地界。
至于域比之后,只要北区还能存在。哪怕,只有弹丸之地,他也觉的很是欣慰。
其他,也只能听天由命。
“只求,在我与父亲离去之时,段氏小辈之中,能够有人突破‘玄脉五重’,让南禾侯继续存在,继续统御北区地界……!”
段正歧声音哀怨,话语十分悲观。
但又能如何,他与父亲段天禄,皆是重伤之人。二人,伤患严重,若是动武,生机便急速流失,恐怕命不久矣。
而其他族人,皆在三境。而“三境”与“四境玄脉”之间,藏着一道天堑。
若是没有那一点感悟圆满,以他南禾侯现在情况,根本无法将他们修为强行推高。
段养德、段养颜等人,若是悟性不够,没有特殊机缘,莫说突破,就是摸到那一点圆满,也是十分艰难。
何况,他们突破之后,还要再上四重,达到“玄脉五重”之上,才能为主南禾侯北区之位。
没有契合功法,没有特殊体质,“玄脉五重”之上,不说难于登天。恐怕,就是他们现在乃是“四境玄脉”,三十年内,也未必能够达到。
此时,场中气氛,也不由凝重起来。大家心照不宣,也都没有再去提及,这南禾侯段氏,面临的最大危机。
而此时,段养德脸上,不由冒出颗颗汗珠。
这一辈,他实力最强,达到“玄脉九重巅峰”,最有望突破玄脉。
他虽有信心突破玄脉,但在三十年内,达到“玄脉五重”之上,他更是顿感压力倍增,并无多少信心。
“哎,若是我有君杉兄这般天赋,我段氏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段养德不由眉头紧皱,心中呢喃。
他乃是段氏最后希望之一,除他之外,或许还有段养颜能有希望。
他这一辈嫡系,虽说九人入仙门修行。但实则其余之人,天赋皆远不及他二人。
若是,他二人都无希望问鼎“玄脉五重”之上。其他人,恐怕也毫无半点可能。
“呼……!”他不禁长吁一口,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玄脉五重’,就是死我也要上!”
……
但场中之人,皆是没有人去看他表情。皇甫君杉,更是岔开话题。
“天禄老侯爷,正歧侯爷,我能为你们做什么?”他不由双眉一皱,声音也有着些许颤抖。
这是不忿,也是惋惜。
这段氏没落,老侯爷与侯爷寿元将近。也是因为,百年之前一战,伤及根本。
以至段天禄寿元锐减,段正歧潜力受损。而其中,段正岳、段正天、段正宇等,一众段氏天骄陨落。
从此,段氏青黄不接,人才如此凋零。只能,由最小一辈,扛鼎大旗。
“王爷,这份心。我们心领了……!”
段天禄、段正岳微微一笑,异口同声。
毕竟,他乃是当朝王爷,又是皇帝胞弟,天赋异禀。若是,干预这诸侯之事,恐怕遭到猜忌,必然对其不利。
“君杉,你本就如此耀眼。这些事,你要掺和,恐怕对你,对我段氏都颇为不利……!”
“哎……!”
摇摇脑袋,一声叹息,皇甫君杉也只能一口清茶入口,一解心中忧愁。
“也不用如此叹息,我段氏也未必沉沦,申屠氏也未必会在南域只手遮天。这一切也都还有变数……!”
段正歧双眼微眯,目光一凛,认真说道。皇甫君杉,也陡然眼中放光,迅速追问。
“哦,什么变数……?”
“雷崖城,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