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丞道:“正式售卖,要等七天后,不过,公主喜欢,这块镜子就赠予公主。”
怀柔公主侧头看了看自己的父皇母后,见他们点头,才欣喜道:“那就多谢季公子了。”
北凉雨气得嘴唇发抖,她怎么都没想到季月丞说的竟是真的。
北凉国皇室公主众多,皇子却只有一位,北凉雨能从众多公主中脱颖而出。
靠的不是她绝美的容颜,而是她母妃身后的家族。
北凉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掌管了北凉大半兵马的丞相。
也是北凉雨的外公。
就连北凉隋这个太子,也动不得她。
没想到,到了大邑。
一个区区的商贾贩子,也敢在她面前搬弄是非。
好得很啊,这个季月丞,她记住了。
北凉雨眼里冷笑流转,她看向傅北辰,大声道:
“大邑陛下,想必您应该收到了父皇的来信,此次前来,除了祝寿,还有和亲一事。”
傅北辰见人终于说到点上了,顺着问道:“在场皆是朕大邑国的好男儿,不知公主可有喜欢的。”
在场符合年龄的男子们顿时正襟危坐,一个个低头,生怕被北凉公主点名。
娶一个大邑附属国的公主,说实在的,还不如娶一位门当户对的世家来得有助力。
看着这副场景,倒让季月丞想起以前读书的场景了。
北凉雨目光直直看向傅景深,“本宫想要指挥使大人。”
至于其他人?
还不配!
傅景深眸色顿时沉了下来,刚想说话,就见季月丞眉眼弯弯的把手压在他手背上。
语气却带着一点薄凉渗人:“陛下,草民正好有事启奏。”
本来他不想坏了皇上的生辰。
但是北凉雨一再找茬,还想要抢他的男人?他不反击一下岂不是给她脸了。
季月丞刚才就让小九去搜集沐旭寅投靠北凉雨的证据。
想着明日无事,拉北凉雨和沐旭寅出来鞭鞭尸。
没想到北凉雨自己倒好,主动给他送上机会来了。
季月丞站起身来,将小九搜集来的沐旭寅投靠北凉雨,并且北凉雨打算给皇后下毒的证据。
一一摆在皇上面前。
“沐世子叛国通敌,北凉雨借着祝寿的名义暗中带来几十名精锐死士,意图谋杀大邑战神,毒害皇后娘娘,陛下....”
季月丞拱手,一字一句道:“请定夺。”
傅景深无声地站在季月丞身旁,支持的态度一目了然。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季月丞是真刚啊!
北凉隋差点把自己舌头都咬到了,他愤愤看了一眼北凉雨。
贱人。
被你害死了。
他连忙站起身:“大邑陛下,请明察,此事我的确不知。”
相比较龙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北凉隋更稀罕自己的小命,毕竟一切的前提下都得有命才能享受。
傅北辰脸色一冷,他威严的声音在这大殿中响起:“北凉雨,你还有何话可说!”
北凉雨大惊失色,她不明白季月丞到底哪来的证据,明明一切她都是在秘密进行的,难道她的人里面有大邑的内人?
“你胡扯,季月丞,本宫跟你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值得你拿一坨狗屁不通的玩意来诬陷本宫。”
季月丞不慌不忙地坐下饮酒,“本来没有仇的,不过,刚刚有了,夺夫之仇。”
北凉雨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她目光掠过那些证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周身的气压变低了。
“一个男子学什么不好,学女流之间的善妒,指挥使大人,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北凉雨已经气到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叛国的消息一旦传回北凉国,就算她身后是丞相府,北凉雨也活不了。
更何况北凉国本就是大邑的附属国,也就是这两年在兵力方面强盛了点。
才暗戳戳起了谋逆的心思。
在场的人,除了皇上皇后、怀柔公主,以及几位当事人。
其余人纷纷缩起脖子,眼神看天看地。
心想:妖魔鬼怪打架,莫要带上我等凡人。
“北凉公主错了,不单单他对我有占有欲,本使也有,别说是你这个公主了,任何人在我心里都无法跟他比拟。”
更没有资格跟他比拟。
傅景深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也一如既往的冰冷,他锐利的目光紧盯北凉雨:
“北凉雨谋逆,证据确凿,来人,把她押入诏狱,凌迟伺候。”
要不是顾忌着叔叔生辰,傅景深绝不会让北凉雨多呼吸一口空气。
北凉雨瞪大眼珠子。
傅景深是瞎吗?
放着她这么一个大美人不要,要一个硬邦邦的男人。
众目睽睽下,北凉雨被关进了牢狱,北凉隋这个皇兄也不得幸免。
季月丞提供的证据中,还查出了北凉隋私自招兵买马。
不管他有没有谋逆之心,他想在大邑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好好一场生日宴,竟然会演变成对北凉国的裁决。
人群中,唯独沐旭寅傻了。
全程呆滞,他呆滞地看着北凉雨被抓走,看着北凉隋这个北凉国唯一的皇子被禁锢。
看着侍卫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浑身的毛终于都炸了起来,他慌忙磕头求饶:
“皇上,饶命啊,请皇上念在我祖父跟先帝一起打天下的份上,饶了我一命啊。”
“皇上,我们这一脉只剩下我一人了,求求您发发慈悲,饶我一命。”
“饶命?”
傅北辰轻蔑一笑,他缓缓起身,冰冷的目光对准了沐旭寅:
“念在你祖父的份上,朕对你们这一族是一忍再忍,你搜刮民脂,欺男霸女,还有你后院那十几个同房,有多少个是被你用强硬的手段抢来的。”
“沐旭寅,朕对你们这一族的情分早被你耗光了。”
沐旭寅被吓得浑身发抖,他哆嗦着身子,哀嚎道:“皇上饶命啊。”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自以为瞒天过海做得一切,皇上都知道。
只是在给他机会,给他迷途知返的机会。
可惜,沐旭寅没有把握住,甚至还做出了叛国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没有机会了。”傅北辰的声音陡然拔高:“来人,将沐旭寅拖下去,三日后执五马分尸之刑。”
沐旭寅再也淡定不了了,他大喊:
“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祖父跟先皇是拜把子的兄弟,他看见我这个下场,先帝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啊啊啊!”
然而,话还未说完,傅景深抬手,一道强劲的内力打入了他的体内。
砍断了他全身的筋脉。
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沐旭寅感觉全身疼痛不已,身体剧烈颤抖,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他咬紧牙关,却依然无法忽略体内的疼痛。
侍卫眼疾手快地拖着奄奄一息的沐旭寅下去。
........
殿内重新恢复如常。
只是没有了欢乐的乐声,也不再有人窃窃私语。
整个大殿气氛压抑的有些诡异。
傅北辰沉默的执起酒杯饮了口,目光精准地看向季月丞,
“当初你父亲去世,你与你娘亲孤儿寡母的,季家亦没有一人能堪当皇商这个大任,朕就把它拿了回来,现在...”
“朕将它重新还给你,还给季家,朕希望你能把大邑的商业发扬光大。”
季月丞拱手:“臣谢主隆恩。”
.......
皇宫里的变故在第二天一早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与此同时,季月丞夺回皇商的消息也顺势一道被传了出去。
整个京都传的沸沸扬扬。
附属国有谋逆之心,意图谋反两国签订的合约。
北凉皇室为世人所不耻。
傅北辰下令,令傅景深带兵前往北凉,将北凉收入国土。
军令紧急。
傅景深换上轻甲简单跟几位将士说了几句兵力部署,就着急忙慌的来到季府见季月丞。
门口等着的将士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那不值钱的大将军扒着季府的墙跳下去。
哪有一点“战神”的威严。
傅景深可没有心思管这个,他步伐轻快地来到季月丞院子。
房间内。
季月丞似乎感受到了来人的气息,悠然的放下毛笔。
他转过头,对上傅景深的目光时,他发现对方的眼睛也跟着亮了几分。
“你......”
不等他把一句话说完,傅景深就搂住了他,顺势低头擒住了他的唇。
季月丞勾住傅景深的脖子,给即将分别的爱人,最热情的回应。
识海里的小九默默捂住了双眼,非礼忽视,非礼忽视。
感受到怀里人的热情,傅景深黑色的眸中仿佛翻涌着万千波浪。
他手指贴着季月丞的掌心擦过,然后慢慢十指相扣、攥紧。
开口时,声音有些沉闷:“四天,我必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成亲。”
说着,他又低头带着不舍地啄吻了一下季月丞红润的嘴唇。
然后,他凑在季月丞耳边,放缓了声调:“等我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能看见季月丞的脸色越来越红。
.........
三日的时间眨眼而过。
这几天,指挥使府的管家频繁来往季府。
整个京都的百姓都知道,明日就是指挥使大人和皇商季家季月丞成亲的日子。
成亲的时间越来越近,其中的一个新郎官却远在北凉打仗,迟迟不见人影。
小卫望着渐渐落下的日头,有些担忧:“公子,天黑了,大人他能赶得及回来吗?”
季月丞倚靠在窗前,似乎是老天爷都在照顾他们,下了接近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
黑暗瞅见了太阳。
黎明还会远吗?
耳边没传来声音,小卫不安的回头:“公子.....”
“他会回来的。”
季月丞坚定道,脸色都没变一下。
*
转眼便到了两人成亲的日子。
晴空万里,微风拂面。
季府的院子此刻十分热闹,与季月丞关系还算不错的闫肃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季月丞穿着红色锦衣,端坐在房间里。
张扬的红色让他身上多了几分勾人,眉眼精致,肤白隽秀。
真真是书上所说的美而不艳、艳而不妖。
没人能控制自己的视线,使其不落在季月丞的身上。
【呜呜呜...这也太好看了,宿主,我舍不得你啊。】
小九用方巾抹着泪水,嘤嘤嘤哭个没完。
季月丞听着识海传来的哭泣声,不禁失笑:「你哭什么?」
小九抹着泪:【你不懂。】
此情此景,就好像自家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最最重要的是,它还打不过那头拱白菜的猪。
最最重要的是,那头猪还是它的上司,它一辈子都注定打不过的男人。
【宿主,若是大人没来,咱俩就私奔吧。】
季月丞眼皮微微一跳,「这话你还是留着他回来再说吧。」
小九:【!!!】
没爱了,是吧?是吧?
它在这辛辛苦苦的谋划,宿主却要背刺它?
吉时将近,季老太爷站在季府门前不停眺望。
“太老爷,这万一......”
小卫担忧的站在一旁。
不止傅景深如今没个消息传来,就连他之前留下的暗卫松青、松叶也没了个声响。
李老太爷打断他的话,“没有万一,实在不行就让提前准备好的公鸡上。”
决不能误了吉时。
就算傅景深没到现场,那也是事出有因,他们两人的婚姻乃是皇上亲自所赐。
街坊邻居就算想嚼舌根子也得掂量一下两家的背景。
院子里。
闫肃抬头看了看日头,提醒道:“时辰快到了。”
这傅景深怎么还没来?
成亲这等大事都能迟到,到底能不能靠谱点。
闫肃的眉头深深拧紧。
季月丞淡定的吃着点心,眉目间不见一点着急。
一分一秒过去。
就当季老太爷沉不住气,吩咐小卫准备公鸡时,季府门前那条长长的街道终于传来了动静。
哒哒哒的马蹄声逐渐逼近。
傅景深挺拔的身躯映入众人的眼帘。
小卫脸上一喜,急忙朝着院子里大喊:“来了,来了,傅使回来了!”
门前的声响传到了院子里。
闫肃虎躯一震,再次扫视了一圈季月丞,确认妥妥当当,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