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滢考上哪个学校了？”
韩伟向孙明明打听。
孙明明说，她只负责教课，赵同学具体被哪个学校录取，她也不清楚。
又问他，“韩总还想重叙旧情？”
韩伟：“你觉得可行吗？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希望非常渺茫。”
他向她叙述了关于失忆的那些事。
孙明明先是惊讶，很快平静下来，这快意江湖，真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会发生的。
必然有故事，不然怎么能从江琳变赵婉滢呢？只是这故事实在太戏剧化了。
韩伟说，是呀。
她已经不认识他了，一个全新的女孩，人生观爱情观可能都不一样了。
他如今未必是她的菜。
她还是他的菜吗？
如果赵婉滢已经变得骄纵跋扈，他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爱她？
他设想过种种情形，最后得出答案，只要还能给*插。
对他专一，让他满足。别的方面，他大概还会一如既往。
韩伟说这方面的话，有点直白。但也不会像完全粗鲁没文化的人那样张口就来。
也不会过分粗鄙肮脏，只是以他自己的粗鲁方式。
同时还会想，不能破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流氓”但不能猥琐。
他只在亲密的时候说。或者打情骂俏的时候，耳语给对方。
他这几年里，也只对江琳说过的最多，日渐放肆那种。
此前和别人，反倒说不出口，没到那个程度。
情之所至，才有感觉。
“感觉”这个东西，真是可遇不可求。
在和江琳分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和别人睡觉，脑海里还会蹦出一些肉麻的词语。
但没有说出口。
然后就是和佳佳。佳佳比他能说黄词，一开还有些新鲜刺激。
现在想想，粗鄙下作不堪。
他曾盼着江琳回应他，看一个文雅美丽的女孩说出那种话的样子，一定会让人抓心挠肝。
但她一次不说。就连平时，也安静得令人心慌。
一个恋爱中的人，怎么能做到那么安静呢？
所以后来回忆马璇跟他互骂时说的话。说江琳从未爱过他，他都不能细想，扎心。
孙明明说，“看来韩总对江琳的多巴胺还没有枯竭，但时过境迁，她不认得你了，就没必要纠缠了。如果她过得很好，我认为不应该打扰她。”
她想起那个接赵婉滢的俊颜男孩，那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而韩总。
她这才发现，韩总比去年，脸上多了层沧桑。还……鼻子旁边起了个什么东西？
“韩总，你的脸怎么了？上火了？”
韩伟听到孙明只是把这个黑疙瘩当成“上火”，心情轻松了一分。
随后答，“是，今年总是上火。”
又说，“我特别想心平气和地和江琳——赵婉滢坐下来，好好谈一次。要不，你帮我约她一次？”
孙明明一惊，左躲右躲，到底还是躲不过去这个请求。
她之前一直装作不知道赵婉滢就是江琳，就是怕有一天韩伟把她牵扯进去。
她对这些情感纠纷没有一点兴趣，她忙着挣钱。
对女人来说，什么都不如钱可靠。
韩总对江琳这么久都不能放下，孙明明并不相信他的爱感天动地。
只需要一个考验，假如江琳被毁容了，他百分之百会弃她而去。
但有的男人不会。
这世上，真的有人会生死相守，重情重义。
所以，她不想为他牵线。何况，他身边那个佳佳还没弄干净。
她是在保护赵婉滢吗？她也没那个闲心，她在保护她自己。
赵婉滢的男朋友如果和韩伟狭路相逢，她可不想跟她有关系。
孙明明劝他，“如果拿不准，不要贸然行动。韩总的风格，不是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吗？”
反问一句，把问题给他弹回去。你自己都没准备好，别人帮不到点子上。
一个老总，搞这种多角恋，事业还搞不啦？
韩伟叹口气，依然心有不甘的表情。
孙明明说：“网上有句话：‘与最爱相忘于江湖，与次爱相濡以沫’，有时候最爱的不一定是适合过日子的。”
韩伟从自己的立场出发，又理解偏了：“所以最爱的适合做情人。”
他曾有娶“最爱”的心，后来水红把他和女儿照顾得很好，他又觉着，“次爱”适合居家过日子。
就羡慕旧社会的三妻四妾，大老婆那方面不行了，只负责“执掌中馈”。
鱼水之欢还是要和小老婆。当然，江琳的地位比“小老婆”重。
男人其实可以很爱情人的，干嘛非得要个结婚证呢？
有了那个证，所有的付出都不浪漫了，都理所当然了，那还有什么惊喜？
原配放家里当摆设，情人在外面享受娇宠，把玩激情……
想到这里，韩伟被自己的私心逗笑了，那样的神仙日子，大多数男人都想吧？
孙明明肯定不认同这个观点，她有点“直女”，爱才能结婚，结婚了必须专一。
但围城不是爱情的温床，婚姻不能保障爱情。甚至还是坟墓。
是的，对女人不公平。对妻子和情人都不公平。
天下本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见韩总还是执迷不悟，孙明明不再怕打击他。
“韩总，赵婉滢那种美女，你们分开这么久，身边不会缺异性的。”
未料韩伟也有心理准备，“肯定有男的追她，这个死丫头，从读书时就很多人追。”
他记得以前去找她那次，有个男生故意从他们身边来回走了几趟，还没话找话地问江琳“吃了吗”。
江琳跟他说，那是她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给她抄过很多名人的情诗。
他记得那个北方小男生，年纪不大，一身浅灰西装，留着个老成持重的背头，风度翩翩。
这话到这里不了了之。他脸上的表情有寡淡苦涩，有孤独苦恼。
更苦恼的是，佳佳带着他爸又来了，已经在路上。
佳佳拿着钥匙，这回要带她爸去家里吃饭。
他可没有兴趣耐心给老头做饭，要么钟点工，要么佳佳自己做。
她那黑爹，听说女儿怀孕了还要被甩，站出来给她撑腰。
好歹她也是个饭店经理的宝贝女儿，以为那么好欺负的吗？
孙明明摇头笑笑，“所以韩总，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提起佳佳，韩伟又想起一件事。
从衣柜下层拖出一个箱子，让孙明随他出去一趟。
“她的衣物，我给她打了包，你跟我一起放她宿舍去吧。”
“她的……你们的孩子，打算怎么办？”
韩伟 ：“打掉。我怎么能和这种满口瞎话的女人生孩子。生了也养不好。再说，还没最后确诊。”
孙明明：“你确定要去她学校吗？”
有些事，局外人一目了然。
“嗯。”
韩伟应了一声。他不想再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同学面前。
拉上一个下属帮着拿行李，分散注意力，也免得掉价。
从启动车子的那一瞬，孙明明眼前就开始上演一出好戏的预告了。
哎呀，她不想去，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一个成熟理智的女孩，谁愿意掺和上司这些事呀。
一切都和她猜的一样。
x大女生公寓，年轻活力的几个女孩子，一脸讶异地望着来人。
“王佳佳？不认识。”
“王秀芬？没听说。”
“我们整个系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一个下属亲眼目睹了老总被别的女人当猴耍。
孙明明想，自己的饭碗，大概朝不保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