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颜冒着雨快步走到夏眠家楼下,指尖早已被冻得冰凉,连敲门的动作都带着几分颤抖。门很快被拉开,夏眠穿着睡衣,看到浑身湿透的她时,脸上瞬间写满惊讶:“颜颜?你怎么淋成这样了?”
没等夏眠说完,林雪颜就再也忍不住,一把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夏眠的睡衣。“眠眠……”她声音哽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肩膀不住地颤抖。
夏眠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里满是心疼和安抚:“哎哎,怎么了乖乖?不哭不哭,有事咱们进去说,外面冷,别冻感冒了。”
她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林雪颜往屋里拉,顺手拿过门口的毛巾,裹在她湿透的肩膀上。进屋后,夏眠直接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又倒了杯热姜茶递到她手里,才在她身边坐下,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现在安全了,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司泠夜那家伙欺负你了?”
林雪颜捧着温热的姜茶,指尖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可心里的委屈却像潮水一样涌来,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断断续续地开口:“他……他有要订婚的人了……我不想当第三者……以后……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
夏眠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心疼,但她没有立刻追问细节,也没有急着说些安慰的空话。
她只是轻轻放下手里的水杯,侧身将林雪颜完全揽进怀里,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背慢慢抚摸,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无声地传递着支撑。
“没事了,没事了。”夏眠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想哭就哭出来,我在这儿呢,一直都在。”
她没有打断林雪颜的哽咽,也没有急于评判对错,只是用一个紧实又温暖的拥抱,给了林雪颜最需要的安全感。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林雪颜压抑的哭声和夏眠偶尔轻声的安抚,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暂时隔绝在这个小小的拥抱之外。
林雪颜在她怀里哭了很久,直到哭声渐渐变小,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气,夏眠才轻轻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依旧没多问,只是拿起桌上的姜茶,递到她嘴边:“来,喝口热的,暖暖身子。”
第二天一早,林雪颜顶着微微红肿的眼睛去了公司。她刻意化了淡妆遮住眼底的倦意,一整天都埋首在设计图里,试图用工作冲淡昨晚的情绪,连午休时都没怎么说话,同事们只当她是赶项目累了,也没多问。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林雪颜刚收拾好东西,准备拎包走,主管就踩着高跟鞋走到她工位前,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熟稔:“雪颜,等一下,今晚有个重要的合作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林雪颜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主管,我今晚有点事……”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应付饭局上的应酬,只想赶紧回夏眠家待着。
“这事推不掉。”主管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软了些,“对方是咱们公司争取了很久的大客户,特别提了想看看这次手链设计的主理人,你去露个面,对项目后续推进有好处。”主管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就是简单吃个饭,聊聊天,不会让你喝酒的,结束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林雪颜看着主管期待的眼神,又想到自己负责的设计项目还需要对方的认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跟您去。”
转身走到走廊,林雪颜掏出手机想给夏眠发消息,跟她约好结束后接自己。手指划过屏幕时,她瞥见一条未读短信,只扫了眼“今晚的饭局,我也会去”的内容,没细看发件人,便随手点开了这个对话框——她把“陌生号码”的聊天框错认成了夏眠的,飞快敲下文字:“眠眠,我今晚饭局在xx酒店3楼宴会厅,结束可能晚,你到时候来接我一下呗?”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她随手把手机揣进包里,没等回复就跟着主管往电梯口走。一路上她满脑子都是待会儿饭局该怎么应对,完全没想起要确认夏眠是否收到消息。直到坐上车,她才偶尔拿出手机扫了一眼,见对话框里没新消息,只当是夏眠在忙没看到,没再多想,随手又把手机塞回了包里,丝毫没察觉自己发错了人。
跟着主管走进xx酒店3楼宴会厅时,林雪颜心里就泛起一丝不安。包厢里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为首的光头男人看到她们,立刻热情地站起身,嗓门洪亮:“张主管来了!快坐快坐!”目光扫到林雪颜时,眼神明显顿了顿,随即笑着招手,“这位就是负责手链设计的林小姐吧?来,到我这边坐!”
主管悄悄推了推她的胳膊,低声说:“这是资方代表李明,李总,别愣着,过去吧。”
林雪颜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在李明身边的空位坐下。刚坐稳,就感觉到李明的目光像黏腻的虫子,在她身上来回游走,那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甚至还下意识舔了舔嘴角,让她浑身发毛。
整个饭局,林雪颜都如坐针毡。她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听着主管和公司同事围着李明聊投资、谈合作,偶尔被问到设计理念,也只是紧张地说上几句。而李明自始至终都靠她极近,身上的烟酒味混着劣质香水味,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
酒过三巡,李明的胆子更大了些。他借着碰杯的机会,突然伸手搭在了林雪颜的大腿上,粗糙的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瞬间浑身僵硬。紧接着,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压低却满是油腻:“林小姐这么漂亮,设计肯定也做得好,以后多跟李哥走动走动,保你前途无量。”
林雪颜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想往旁边躲,却被李明猛地按住了肩膀,力道大得让她没法动弹。她慌乱地看向主管,正好对上主管的目光,可主管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就立刻转头跟旁边的男人继续聊投资细节,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那一刻,林雪颜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攥紧了桌下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只能强忍着恶心,任由李明的手在她腿上停留,耳边还不断传来他油腻的低语,包厢里的欢声笑语,此刻在她听来,却像尖锐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