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的尽头在哪里?这个问题像颗种子,在每个见过光河的人心里发了芽。
最先动身寻找答案的是海边长大的阿潮。他驾着渔船,顺着光河入海的方向航行,渔网里总能捞到带着光纹的贝壳——那些贝壳的纹路与光河的波动完全吻合,像被光吻过的海的鳞片。
“光河钻进海里了。”阿潮对着对讲机喊,声音里带着兴奋,“海水在发光,像融化的星星!”
周明带着团队赶到时,正看到光河与海水交汇的奇景:金色的光纹顺着海浪起伏,在深蓝色的海面上织出张巨大的网,网眼里游过的鱼都沾着细碎的光粒,连浪花拍打的声音都带着光的颤音。
“是光海。”周明蹲在船舷边,伸手触碰泛着光的海水,光粒立刻顺着指尖爬上手臂,暖烘烘的,“光河没有消失,是和海融在一起了。”
光海的出现,让渔民们的生活变了样。渔网挂上光胶后,能自动避开幼鱼,只捕捉成熟的海产;灯塔的光与光海相连,射程扩大了三倍,再大的雾也挡不住回家的路;连腌制的海产,只要沾点光粒,保质期都能延长半个月。
阿潮的爷爷是位老渔民,他摸着光海的水,突然说:“我年轻时听老辈人说,海的尽头有片‘荧光洋’,能把船引向幸福的地方,原来就是它啊。”老人把珍藏的罗盘放进光海,铜制的盘面立刻映出光河的走向,指针不再指向南北,而是随着光纹的流动轻轻转动。
光船漂进光海后,变得更加神奇。它们不再只是顺着水流漂,而是能像真船一样扬帆,光帆在海面上划出银色的轨迹。孩子们往光船里放晒干的海星,船就会载着海星游向深海,回来时海星身上会沾着新的光纹,像带回了海的回信。
有次,虎子的“栗子船”漂进光海,三天后竟载着颗拳头大的珍珠回来,珍珠里裹着片光稻叶——显然是被深海的蚌壳“收藏”过。“光还在给我们送礼物呢!”虎子举着珍珠跑遍全村,光纹在珍珠里流转,像把光河的风景装进了球里。
火狐跟着周明的船第一次见到光海时,竟吓得往后缩了缩——它大概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光河”。可当光粒顺着船板爬上它的爪子,它又好奇地舔了舔,然后突然跳进海里,红毛在光海里像团燃烧的火焰,引得鱼群围着它打转。
“它在和海玩呢。”阿念笑着拍下这一幕,照片里,火狐的尾巴在水面扫出圈光纹,像在给鱼群跳一支奇怪的舞。
光海的深处,周明的仪器检测到了更强的能量反应。潜下去探查的潜水员带回了块奇特的珊瑚——珊瑚虫在光纹的滋养下,长出了类似双生草的分叉,一半是海的蓝,一半是光的金。“光和还在谈恋爱呢。”潜水员开玩笑说,“连珊瑚都长出了情侣纹。”
光网地图上,光河入海的位置长出了片蓝色的光纹,像朵绽放的浪花。失明的小男孩摸着投影,突然说:“这里的声音很吵,有很多鱼在说话,还有光在笑。”翻译机显示,光海的频率里,藏着千万种海洋生物的振动波,与光纹交织成首热闹的合唱。
林羽在《星草札记》里画下光海的景象:金色的光河融入蓝色的大海,光船在浪尖跳跃,火狐的红毛与鱼群的银鳞相映成趣,远处的灯塔射出道光柱,像在给光河和海的约会照明。她写下:“所谓尽头,不是结束,是光河与海的拥抱,是陆地与深蓝的牵手,是所有流动的光,终于找到了能容纳它的温柔,知道原来世界这么大,大到可以让光,既做河,也做海。”
光海的故事还在继续。阿潮的渔船每天都带着光纹渔网出海,带回沾着光粒的海产;孩子们的光船载着海星和贝壳,在光海里来来回回;火狐成了光海的“常客”,每天都要跳进海里游一圈,红毛上沾着的光粒能亮到第二天早上。
光河的尽头不是终点,是新的开始。就像所有的相遇,都只是为了去往更广阔的地方——比如,和海一起,把光的故事,说给更远的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