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中央的岩石成了新的焦点。
星星草与牵星草的藤蔓在岩顶交织成网,光粒在网眼间流动,像无数颗被线串起的星星。更奇妙的是,藤蔓缠绕的地方长出了个拳头大的“光结”——半紫半金的球体,表面布满螺旋状的纹路,既像星星草的花瓣叠成的球,又像牵星草的光带拧成的结。
“这是光网的‘心脏’。”周明用红外扫描仪对着光结,屏幕上显示出稳定的能量脉冲,“它在给两边的光带输送能量,就像把两座山的光攥在了一起。”
阿念带着相机爬到岩顶,光结的温度比周围高些,凑近了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像有生命在里面呼吸。她按下快门的瞬间,光结突然亮起,在照片里留下个放射状的光斑,像颗正在爆炸的小太阳。
“它知道我们在拍它呢。”她把照片洗出来,光斑的纹路竟和实验室全息图上的光网完全吻合,“是光网在给自己拍证件照呀。”
失明的小男孩被陆老师背到岩顶,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光结,指尖立刻传来一阵温暖的麻痒感,光粒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在他眼前聚成个模糊的光球。
“我‘看’到了,”男孩的声音带着颤抖,“是圆的,暖暖的,像好多人抱在一起。”
光结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震动突然变得急促,藤蔓组成的网随之起伏,像在点头。周围的星星草和牵星草都亮了起来,光粒顺着藤蔓往光结汇聚,让光球变得越来越大,把整个岩顶都照得如同白昼。
火狐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上了岩顶,它蹲在光结旁,用尾巴轻轻拍打光结表面,每拍一下,光结就会放出一圈光纹,像在和它玩游戏。玩到兴起时,它突然跳上光结,蜷缩成一团,光粒立刻裹住它,像给它盖了层发光的毯子。
“它把光结当成床了!”孩子们在岩下欢呼,火狐探出头,对着下面叫了两声,尾巴尖扫过光结,甩出一串光粒,像在撒糖果。
秦老带来了云雾山的孩子们,他们背着竹篓,里面装着牵星草的光珠和秦晓当年的种花工具。“晓丫头说,光聚在一起才会暖,”老人把光珠埋在光结周围的土壤里,“现在我们把云雾山的光也送过来,让这光结更暖些。”
光珠入土的瞬间,光结突然裂开道小口,吐出些金色的粉末,落在光珠上。粉末渗入土壤,光珠立刻发芽,长出的藤蔓直接往光结的方向钻,像在给光结添新的丝线。
周明的监测系统显示,光结的能量覆盖范围已经扩大到周边五个山村。那些原本只有微弱光晕的野草,现在都长出了明显的光纹,有的像星星草,有的像牵星草,还有的长出了越谷草的杂交纹路。
“光网在‘教’它们发光。”周明指着屏幕上的能量流动轨迹,“光结就像个信号塔,把星星草和牵星草的基因信息传递给其他植物,让它们也加入光网。”
陆老师组织城里的孩子给光结写了封信,用防水纸包着,埋在光结旁的石头下。信里画着城市的光网规划图:路灯会和光带连接,公园的草坪会种满双城草,科技馆的星图会实时显示光网的生长情况。
“等光网长到城里,我们就把光结的‘分身’种在市中心。”一个孩子在信的末尾画了个大大的笑脸,“到时候,山里和城里的光结就能打电话啦。”
林羽看着岩顶的光结,看着在光里欢笑的孩子们,看着互相缠绕的藤蔓和守护在旁的火狐,突然明白所谓“光结”,从来不是静止的终点,是无数条光带相遇时打的结,是无数个故事交织时酿的蜜,是无数颗心靠近时聚的暖。
夕阳西下时,光结的颜色变成了温柔的橘红色,藤蔓的影子在岩面上拉得很长,像无数只牵手的手。火狐从光结上跳下来,抖落一身光粒,往峡谷外跑去——它又要去巡逻了,去看看那些新加入光网的草,去守护这个正在长大的家。
光结的光晕还在扩散,像在说:路还长,光会一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