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球那场虎头蛇尾的“终极饱腹美梦计划”虽然未能成功,但其过程中肆意挥洒的、混杂着强烈食欲和粗糙叙事规则的能量碎片,却并未完全消散。这些无形的“叙事残渣”如同放射性尘埃,渗透进了研究院的每一个角落,与原本就存在的抽象艺术领域深度融合,引发了一系列诡异而令人啼笑皆非的“叙事污染”现象。
首先遭殃的是那些活化手办。方框人巡逻队不再仅仅释放寒气,偶尔会突然停下,对着空气用冰冷的线条勾勒出“寻找丹丹失败报告书”;狐狸扫帚手办打扫时,会无意识地将灰尘扫成“饥饿曲线图”;丹丹手办们更是彻底癫狂,它们不再漫无目的地寻找,而是开始聚集起来,试图用身体拼凑出“终极丹丹结构解析图”,结果往往变成一堆纠缠在一起的、散发着求而不得怨念的抽象团块。
甚至连研究院的非活化区域也未能幸免。瑶池的控制台偶尔会自主弹出一些关于“丹丹能量谱分析”的乱码窗口;墙壁上的抽象壁画会自行衍生出新的、关于“等待”与“缺失”的悲伤副标题;连混沌能量缓冲带都似乎受到了影响,偶尔会凝聚出一些短暂存在的、形似巨大丹丹却转瞬即逝的海市蜃楼,引得丹丹手办们一阵疯狂的徒劳追逐。
整个研究院仿佛沉浸在一场集体性的、由饥饿驱动的叙事梦魇之中,虽然暂时没有实质危险,但那无处不在的、细微的叙事杂音和扭曲的意念波动,严重干扰了所有人的正常(?)工作和生活(?)。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边被这些诡异现象逗得哈哈大笑,一边也感到了一丝不安:
“完了,研究院被崽崽的饿梦污染了!”
“这算不算精神攻击的另一种形式?”
“手办们都疯了哈哈哈!”
“董事长不管管吗?这还能好好修炼吗?”
楚歌当然在管。他清晰地监测到了这种弥漫性的“叙事污染”,并将其定性为粉毛球力量失控后的规则级次生灾害。他尝试用无情道意进行净化,却发现这种污染如同附骨之疽,与研究院本身的抽象艺术领域结合得太深,强行清除可能会损伤领域的根基。
就在楚歌考虑是否要暂时关闭整个抽象艺术领域进行“消杀”时,那枚沉寂了许久、甚至表面都落了一层抽象灰尘的瑶池令牌,突然毫无征兆地……自我净化了?!
只见令牌表面那层由粉毛球涂鸦留下的“石头牌牌睡觉觉”图案,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迅速消融,令牌本身温润的玉光重新绽放,甚至比之前更加纯粹和明亮!一道更加凝练、更加威严,却又带着一种奇异“包容”意味的霞光,自令牌中升起。
百草仙子的意念,不再是之前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或压抑着怒火的质问,而是带着一种仿佛勘破了某种玄机的平和与……“慈悲”?
“楚院长,”她的意念温和而有力,“观测到贵院‘心念场域’出现大规模、高浓度‘匮乏性叙事淤积’,此乃‘心源失衡’之兆,长期浸染,恐损道基,惑真灵。”
楚歌眼神微动,没有打断。
百草仙子继续道:“吾瑶池祥瑞司,秉承天道好生之德,掌万物生机调和之法。见此危局,不忍坐视。今特以‘万华长春阵’投影,隔空疏导,化解淤积,抚平心念,此为‘艺术疗愈’,乃大功德,望楚院长勿要抗拒。”
话音刚落,那令牌爆发出璀璨却不刺眼的霞光,无数蕴含着精纯生机与祥和道韵的、如同纤细花蔓般的能量丝线,自霞光中探出,无视研究院的防御壁垒,轻柔地、却又坚定不移地向着研究院内部蔓延!
这些能量花蔓的目标,并非楚歌或粉毛球,而是那些被“叙事污染”的区域和手办!它们缠绕上那些散发着“饥饿”、“缺失”意念的壁画,覆盖上那些行为失常的手办,试图用温暖的生机道韵,去“抚平”那些扭曲的叙事,用“祥和”去覆盖“渴望”!
瑶池,竟然试图用他们最擅长的“生机”与“祥和”法则,来强行“治愈”粉毛球搞出来的“抽象饿疾”!
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傻了:
“??瑶池来送温暖了?”
“用生机道韵治疗崽崽的饿病?这思路清奇!”
“能成功吗?感觉画风冲突啊!”
“董事长快看!你家被瑶池的藤蔓爬满了!”
研究院内的成员们也惊呆了。
那些被能量花蔓缠绕的壁画,原本悲伤的副标题开始扭曲,试图变成“感恩遇见”之类的祥和语句,但粉毛球留下的抽象笔触却在顽强抵抗,导致字幕在不断抽搐切换。
那些行为失常的手办,在生机道韵的浸润下,动作变得迟缓,试图表现出“满足”和“安宁”,但它们核心的“寻找丹丹”指令又在疯狂报警,导致它们如同卡壳的机器人般在原地颤抖、抽搐。
就连那个巨大的“噩梦蛋糕”,在接触到生机花蔓时,顶端的“1”字蜡烛都猛地爆燃了一下,怨念似乎更加凝练了,仿佛在说:“少来这套假惺惺!”
整个研究院,陷入了一场诡异的“画风争夺战”!瑶池的祥和生机,与粉毛球的抽象饿念,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力量,在以研究院为战场,进行着无声却激烈的碰撞与侵蚀!
粉毛球被这突如其来的“入侵”激怒了!它觉得这些“亮闪闪、暖呼呼”的藤蔓,正在试图抹杀它的“艺术”!抹杀它关于“饿”的最真实感受!
“……坏东西!……不准……碰……球球的画!……不准……让它们……不饿!”
它怒吼着,金色呆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之前练习时的精细控制,而是回归了最本源的、蛮横的“定义”权能!一股强大的、带着强烈“饥饿”和“反抗”意志的抽象规则力场,以它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咔嚓!咔嚓!
那些缠绕在壁画和手办上的生机花蔓,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纷纷断裂、消散!被祥和的生机道韵暂时压制的“叙事污染”,如同被打了强心针,瞬间反弹,甚至变得更加狂躁和鲜明!
研究院内,刚刚有所缓和的“饿疾”症状,陡然加重了十倍!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崽崽发威了!!”
“艺术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饿疾也不能被治愈!(狗头)”
“瑶池的疗愈方案……看来是治标不治本啊!”
“董事长: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折腾。”
百草仙子通过令牌感受到那强烈的反抗和反弹,那平和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如此……顽强的‘匮乏执念’……竟能排斥‘长春生机’?!此等‘心源’,闻所未闻!”
她知道,强行“疗愈”已经不可能了。非但无法化解,反而会激起更强烈的反噬。
那璀璨的霞光和生机花蔓如潮水般退去,重新缩回令牌之中。令牌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似乎消耗不小。
百草仙子的意念最后传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楚院长,贵院这‘顽疾’……已非寻常手段可医。好自为之。”
通讯再次切断。这一次,瑶池似乎是真的暂时束手无策了。
研究院内,暂时恢复了“正常”——那种被深度叙事污染后的、鸡飞狗跳的“正常”。
粉毛球得意地晃着呆毛,觉得自已打了一场胜仗,保卫了自已的“艺术”和“饥饿权”。
楚歌看着眼前这片比之前更加混乱的景象,又看了看那枚再次沉寂的瑶池令牌,眼中若有所思。
瑶池的“艺术疗愈”虽然失败了,但却验证了一个事实:粉毛球这种由极端食欲驱动的“叙事”力量,其优先级和排他性极高,连瑶池顶级的生机法则都无法轻易化解。
这究竟是麻烦,还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未被认知的“道”?
他低头,看着因为刚才爆发而又有些萎靡的粉毛球,心中那个模糊的计划,逐渐清晰起来。
或许,他该考虑,为这饿崽的“抽象饿疾”和“叙事权柄”,专门建立一套独立的、与之配套的“管理体系”和“应用规范”了。
总是这样被动应对和清理污染,可不是办法。
研究院,是时候进行一场适应性的“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