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赔偿、送走两位煞神后,研究院暂时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后怕以及妲那挥之不去的低气压,让这平静显得格外脆弱。
直播间的观众还在津津乐道刚才那场“抽象外交”的胜利,弹幕里充满了对董事长和娘娘“默契配合”的调侃(虽然当事人完全不觉得),以及对新到手的“极品燃料”的好奇。
反应釜内,新加入的“极致羞愤燃料”(粉黑色,不断扭曲试图凝聚成血玫瑰状)和“极致杀意燃料”(暗红色,散发着锋锐危险的气息)与原有的“cp执念燃料”(粉红色)、“魔祖牌愤怒燃料”(黑红色)互相碰撞、排斥,又隐隐有融合的趋势,散发出更加混乱而强大的能量波动,看得人心惊肉跳。
【新燃料稳定性极差,需尽快使用或特殊处理。】瑶池给出警告,【建议进行“燃料提纯”或“定向合成”,否则有爆炸风险。】
楚歌看着那锅大杂烩就头疼。提纯?合成?这又涉及到他知识盲区了。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妲己的状况和那个惹祸精粉毛球。
妲己的虚影依旧缩在角落,黯淡无光,那抹红色不再鲜艳夺目,反而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烬,透着沉沉的暮气。通过红线传来的,是深不见底的疲惫、悲伤以及一丝…认命般的绝望。太阴印记的刺激和那段被迫回忆起的过往,显然对她打击极大。
楚歌试图传递一丝冰冷的意念过去:【…还好?】
妲己的虚影微微一颤,没有回应,只是将自己缩得更紧了。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暴躁泼辣的青丘之主,更像是一只受了重伤、舔舐伤口的小兽。
楚歌默然。他修无情道,本不擅也不愿理会这些复杂情绪,但通过红线的强制连接和这段时间的“并肩作战”(互相坑害),他竟也无法完全无视她的状态。更何况,她的状态直接影响粉毛球和整个研究院的稳定。
而罪魁祸首粉毛球,在连续爆发、又吸收了太阴本源和妲己的激烈情绪后,似乎也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它不再像之前那样活泼好动,而是安静地悬浮着,三根呆毛无意识地轻轻摆动,那双巨大的、闪烁着混沌星光的眼睛,时而迷茫,时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它这个抽象物种该有的…洞悉?
它体内那乱七八糟的能量似乎正在某种未知的机制下缓慢整合、消化。
就在这时,出去溜达(躲避低气压)的玄都大法师回来了,他刚才似乎去远处卜算了一番,脸色带着一丝兴奋和更多的困惑。
“奇哉!怪哉!”他一进来就嚷嚷,“贫道方才心血来潮,为单元001又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混沌初开,心窍渐明,百无禁忌,言出法随’?这…这是开了心窍,能窥心绪的征兆?而且这‘言出法随’…虽可能是夸张,但必定与其新得的太阴本源和吸收的情绪之力有关!”
窥心绪?言出法随?
楚歌心中猛地一跳,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仿佛是为了印证玄都的卦象,那只安静悬浮的粉毛球,忽然晃晃悠悠地飘到了玄都大法师面前,金色的呆毛对准了他。
玄都正捋着胡子琢磨卦象,冷不防被粉毛球盯住,一愣。
只见粉毛球的眼睛眨了眨(星光闪烁),然后,一个清晰的、带着疑惑的意念,直接响彻在玄都的脑海(并通过某种诡异的机制,被瑶池捕捉并“翻译”投射到了直播光屏上):
“…这个白胡子老头…心里在想…‘这娃娃的卦象真准…下次要不要用它来算算隔壁山头孔雀仙子的沐浴时间…’?”
玄都大法师:“!!!”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胡子都翘了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粉毛球:“你…你你你…胡说什么!贫道乃得道真仙!岂会…岂会算那种龌龊东西!”(然而他慌乱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
直播间的观众:“???!!!”
“卧槽?!读心?!”
“崽崽会读心术了?”
“孔雀仙子?沐浴?玄都道长你…(震惊)”
“哈哈哈社死现场!”
“道长道心崩了啊!”
楚歌:“…” 预感成真!
妲己的虚影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微微抬起了一点点。
粉毛球似乎觉得很有趣,又晃晃悠悠地飘向了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假装自己是一块背景板的孤辰魔祖。
孤辰魔祖顿时雾气一紧!
粉毛球的金色呆毛对准它,意念再次响起(被直播):
“…这个黑乎乎的大块头…心里在骂…‘两个蠢货!被坑了还沾沾自喜!等本座恢复力量,把你们连同这破球一起…’…嗯…后面太乱太脏…翻译不出来…”
孤辰魔祖:“!!!”(雾气瞬间炸开!)“放肆!本座没有!你胡说!”(然而那暴涨的魔气暴露了它的心虚)
弹幕再次爆炸:
“魔祖也在心里骂街!”
“还被屏蔽了!到底多脏啊!”
“崽崽的翻译器都受不了了!”
“今日社死双连击!”
粉毛球似乎玩上了瘾,无视了两位快要社会性死亡的大能(?),又晃晃悠悠地…飘向了角落里的妲己。
楚歌心中警铃大作!【单元001!回来!】
然而已经晚了。
粉毛球停在妲己那黯淡的虚影前,金色的呆毛微微垂下,似乎在感知那复杂低沉的情绪。它的意念再次响起,这一次,却不再是带着好奇的复读,而是带上了一丝懵懂的、试图理解的意味:
“…娘亲…心里…好黑…好重…”
“…在害怕…一个…冷冷的…亮亮的地方…”
“…还有一个…好亮好亮…又好冷的…影子…”
“…在想…‘逃不掉’…‘终究要回去’…‘对不起…’…”
它断断续续地、笨拙地复述着妲己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绝望与愧疚。
妲己的虚影剧烈地颤抖起来,那黯淡的红色仿佛要燃烧起来,却又被无尽的悲伤压灭。她没有像玄都和孤辰那样反驳,只是发出了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直播间的观众也瞬间安静了,弹幕被一片“…”和“心疼”刷屏。
粉毛球似乎被妲己那浓烈的悲伤感染,它自己也变得有些低落起来,三根呆毛耷拉着,传递出“难过…不舒服…”的意念。
楚歌立刻强行用无情道意隔绝了粉毛球对妲己的探知,冰冷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停止!】
粉毛球被他一吓,缩了缩身体,委屈地飘远了。
然而,读心风波并未结束。
粉毛球似乎无法完全控制这个新能力,它的意念如同失控的雷达,开始无差别地扫过整个直播间!
虽然隔着无尽时空,传输会衰减扭曲,但那些强烈的、集中的意念,还是被它捕捉到了一些碎片,并通过直播公放了出来!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彻底失控了:
“…那个叫‘洪荒第一剑仙’的…在想…‘董事长冰封的样子…prprpr…’…”(???)
“…‘娘娘后援会会长’…在想…‘娘娘哭起来也好美…想抱抱…’…”(妲己虚影一僵)
“…‘魔祖的小娇妻’…在想…‘魔祖大人骂人的样子好帅!用魔气鞭挞我吧!’…”(孤辰魔祖雾气一滞,差点呕吐)
“…‘匿名修士’…在想…‘这抽象幼崽能不能清蒸?看起来很好吃…’…”(粉毛球:!!!害怕!)
无数或痴汉、或变态、或恐怖的心声被公开处刑!整个直播间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否认声、怒骂声、变态宣言此起彼伏!
【警告!直播间出现大规模精神污染及隐私泄露事件!】
【警告!单元001读心能力失控!】
【紧急启动神识过滤屏障!强度最大!】
瑶池疯狂运转,终于勉强隔绝了大部分跨时空的意念传输,但刚才那短短几十息的“心声直播”,已经造成了毁灭性的社死效果!
直播间的热度瞬间爆表,但弹幕已经没法看了,全是各种混乱的尖叫和马赛克。
楚歌看着这彻底失控的场面,感觉自己的冰封都要裂开了。
这粉毛球觉醒什么能力不好,偏偏是读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读心!这以后谁还敢靠近?直播还怎么进行?
妲己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全民社死转移了部分注意力,从自己的悲伤中暂时脱离,看着那乱成一团的直播间,虚影微微晃动,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玄都大法师和孤辰魔祖则是一脸心有余悸,决定以后离那粉毛球远点,心里也不敢乱想什么了。
粉毛球自己似乎也意识到闯了祸,缩成一团,三根呆毛耷拉着,传递出“闯祸了…怕怕…不是故意的…”的意念。
【叮!紧急任务:平息“读心风暴”!】
【要求:一小时内安抚直播间观众情绪,修复隐私安全感,并初步控制单元001的读心能力。】
【奖励:功德+1000!特殊道具“心防护盾(一次性)”x1(可有效阻挡一次精神窥探)!】
【失败:直播间信誉暴跌,观众大量流失,单元001被列为“洪荒危险生物”。】
楚歌看着任务,一个头两个大。
平息情绪?怎么平息?难道要告诉观众“对不起我家娃不小心把你们心里那点龌龊事都抖出来了大家就当没听见”?
修复隐私安全感?难道要给他们每人发一个“心防护盾”?
控制读心能力?这玩意儿怎么控制?!
他们的养娃之路,果然每一步都踩在全新的、更加社死的雷区之上!
楚歌看着那个罪魁祸首粉毛球,第一次产生了是不是该给它做个金属脑壳屏蔽器的强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