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冯渊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怀里睡的正香的晴雯,只见她乌黑的秀发散落枕边,如同一幅水墨画卷,不由爱慕的伸手轻抚着她娇嫩的小脸。
晴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说了声:“公子早。”
冯渊微微一笑:“起来服侍爷起床吧,爷今天要去荣国府会见老祖宗。”
晴雯连忙答应一声:“是”,穿着睡衣,起身下床,服侍冯渊更衣洗漱。
在享用过小红送来的丰盛早餐后,冯渊神清气爽的坐上刘三的马车赶往荣国府。
他先去了黛玉的碧纱厨,推开房门,只见黛玉刚刚起床,雪雁正在服侍她更衣洗漱。
紫鹃正在内室里整理着床铺,见到冯渊,连忙福身行礼:“奴婢拜见姑爷,姑爷请坐。”
冯渊点了点头,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望向窗外美丽的景色。
黛玉洗漱完毕,走了进来,欣喜的说:“你可算回来了,乡试考的怎样?”
冯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还行,中了解元。”
黛玉掩嘴轻笑,打趣道:“看你谦虚的。”
冯渊从怀中拿出林如海写的家书递给黛玉:“这是岳父大人给你的书信,他说过些日子进京时就把咱们的婚事办了。”
黛玉羞涩的一笑,接过书信仔细观瞧,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信上说你救了爹爹两次?”
冯渊一脸凝重的说:“我这次前去,的确看到林大人差点被黑衣人暗杀,幸好我的一个属下武功高强,把刺客杀败,救了岳父大人。”
“多谢你了。”黛玉感激的说道。
冯渊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林妹妹,我想问一下,林府中的那个四姨娘柳氏,你清楚他的底细吗?”
黛玉想了想说:“四姨娘柳氏原本是我娘的陪嫁丫鬟,后来我娘怀孕的时候不便侍寝,就让她做了爹爹的通房,代替我娘侍寝。自从我娘去世后,她便被爹爹抬为妾室,还代为管家。”
接着她有些黯然的说:“没想到我娘那么信任她,她竟然敢谋害我爹爹。”
冯渊听到这里,眉头微蹙,沉吟道:“这么说,四姨娘柳氏是荣国府里的丫鬟?”
黛玉点了点:“是的,她是我娘嫁过去的陪嫁。”
冯渊不由的暗暗心惊,居然是荣国府的陪嫁丫鬟,那么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个柳姨娘究竟是谁安排给老太君的女儿贾敏陪嫁过去的。
老太君自然不可能给女儿贾敏安排不可靠的人,而那时王熙凤还没有嫁过来。冯渊突然间恍然大悟,难道是王夫人?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冯渊心中浮现。看来那个柳姨娘并非贾府的丫鬟,而是王夫人家的丫鬟,做什么都得听王家的。
想来是王夫人这个嫂子,早就把王家的人安排给了贾敏这个小姑,以便日后掌控林家。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冯渊的脑海,让他更加确信了谋害林如海的人是王家的可能性。
想通了这些,他压下心中的震惊,站起身来对黛玉说:“老太君那里还要我过去一趟,我一会儿回来。”
黛玉柔声道:“好,你去吧。”
不久之后,冯渊来到了荣庆堂,只见贾母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身旁站着神色平静的王熙凤。
冯渊走上前来,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太君金安。”随后,又转向王熙凤,拱手道:“琏二嫂子好。”
贾母面露慈祥的微笑,说道:“冯公子请坐吧。”
冯渊道了声谢,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贾母微笑着说:“昨日凤丫头回来后,便将冯公子提的三个条件都告诉我了。这第二条,把袭人和平儿两个丫鬟送与公子,第三条,让公子查账,都没问题。”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只是这第一条,要贾府交出一半的产权,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呢?”
冯渊不慌不忙的答道:“老祖宗,您可知道晚辈若是再出二十五万两银子,这总共的五十五万两银子,几乎就是晚辈的全部身价了。若是就这样打了水漂,可如何是好?”他故意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何况我与黛玉马上就要成亲了,正需要钱置办家业。”
王熙凤在一旁帮腔道:“冯公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省亲别院可是贵妃娘娘的行宫,理应由贾府所有,不能让外姓人插手。”
冯渊故作伤感的说:“老祖宗,在您心中,我冯渊还是外人吗?若非我与黛玉的关系,我会把五十多万两银子借给咱们府上吗?”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何况这次回金陵,我岳父林大人已经答应了为我与黛玉操办婚事。”
贾母听了眼前一亮,追问道:“我那女婿真的已经答应了?”
冯渊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这次晚辈去金陵,刚刚跟岳父大人商量定的。”
贾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冯渊趁热打铁:“还请老祖宗体谅,这五十五万两已是晚辈的大半身家,将来我与黛玉成亲后,总是要有些产业傍身的。”
顿了顿,又道:“若是因为我冯渊是外人,不能接收那一半省亲别院的产权,让老祖宗为难了。那咱们不妨这样,就把那一半省亲别院的产权过户到黛玉名下也行。老祖宗您觉得呢?那可是您亲外孙女,总没问题吧。”
贾母这才笑容满面的道:“如此甚好,若是冯公子再捐赠二十五万两,这省亲别院一半归宁荣两府,一半归黛玉所有。老身没有意见。”
冯渊心中得意,面上欣喜的说:“那好,老祖宗,这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咱们就签好契约,把该兑现的都兑现了吧。”
贾母当即吩咐王熙凤道:“凤丫头,既然都谈妥了,你去把平儿领过来。顺便去帐房吴新登那里,把修建省亲别院的账册也全都拿过来交给冯公子查阅。”
王熙凤无奈的答应一声“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去叫平儿。
贾母又对鸳鸯吩咐道:“鸳鸯,你去通知一下黛玉过来。然后,再去宝玉房中,把他的丫鬟袭人给我带过来。”
鸳鸯恭敬应了一声:“是,老太太。”然后去了黛玉的碧纱厨。
贾母又吩咐身边的另一名丫鬟琥珀备齐笔墨纸砚,准备签约。
另一边,贾琏走进平儿的房中,看到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的平儿,那窈窕的身姿,娇俏的容颜,心中喜欢,忍不住走过来就要将她搂在怀中。
平儿想起昨天冯公子提出索要她的话,不由自主的避开了贾琏的拥抱,说道:“二爷,小心夫人回来。”
贾琏毫不在意的说:“怕什么,你是本少爷名正言顺的通房……”
正说着,突然王熙凤匆匆走了进来,看到房中的贾琏和平儿,说道:“二爷,有件事妾身不得不告诉你。冯公子已经同意为贾府再注资二十五万两白银,修建省亲别院了。”
贾琏一听,心中大喜,高兴的说:“这太好了,有了这笔钱,省亲别院一定能按时完工,这下爷放心了。”
王熙凤有些为难的说:“可是冯公子追加资金是有条件的,其中之一,就是……就是把平儿送给他。”
“什么?”贾琏闻言勃然大怒:“他冯公子真是欺人太甚,平儿好歹是我的通房,也算我的女人,他冯公子怎么能说要就要呢?我不给。”说罢,气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王熙凤叹了口气:“你也看见了,省亲别院的建造已经停工,工匠们还在等着银子。这要是没有那二十五万两银子,省亲别园修不成,贵妃娘娘来不了,皇家可不高兴。”
顿了顿,又道:“你要是能拿出那二十五万两银子,咱们平儿就不用给了。”
“我……”贾琏无奈的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娇俏可人的平儿,十分不舍的说:“我哪里能有二十五万两白银?两万五千两白银我也拿不出来啊。”
王熙凤提醒道:“这次可是祖母亲自开口要求的,您要是真有本事,就去亲自拒绝祖母看看。”
贾琏脸色难看,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胆量去违抗贾母的意思。在这个家中,贾母的话就是圣旨,谁敢违抗?
贾琏实在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带走,只能无力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那你和平儿去吧,我就不去了。”说着转身离去。
王熙凤和平儿对望了一眼,平儿善解人意的说:“夫人,既然没办法,您就把我交出去吧。奴婢愿意跟冯公子走,也算是为府中分忧。”
王熙凤叹了口气:“那也只能如此了。”说着,从梳妆台的盒子里拿出平儿的身契:“你跟我来吧。”
绛云轩中,宝玉正在和一群丫鬟调笑打闹,突然老太太的贴身大丫鬟鸳鸯走了进来,向贾宝玉施了一礼:“宝二爷,老太太有吩咐,要将袭人姑娘带去见她。”
正在玩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贾宝玉和袭人对望了一眼,疑惑的问:“鸳鸯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鸳鸯看了袭人一眼,有些同情的说:“冯公子来了,他说他要袭人姑娘,才肯出银子修建省亲别院。”
“什么?”贾宝玉愤怒的说:“这个冯公子怎么这么霸道,他抢了林姑娘不算,还要抢我的袭人。我要找他算账。”
说着贾宝玉怒气冲冲的去了荣禧堂。
荣国府的帐房内,吴新登正在打着算盘。王熙凤突然走了进来:“吴管事,老祖宗说了,冯公子要查账,让你带着与省亲别院建造工程有关的所有账本,前去让冯公子过目。”
吴新登顿时大吃了一惊,这账本里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他急着想要找赖大管家商议一下,然而今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赖大管家却迟迟不到。最后吴新登只能拿着账本,跟着王熙凤走了。
而此时的赖大,正在震惊和崩溃之中,他早上醒来,到密室的库房里去欣赏他的财宝,却发现全都丢了,整个库房空无一物。
大惊之下,他又赶到昨天和母亲一起去过的库房,也是空无一物。
他全部的家底都不见了,那可是整整三百万两银子啊!这样天量的财富,他用了二十年才积攒下来的丰厚家底,就这样没了,他怎能甘心。他哪还有心情到贾府去上工。
而此时,黛玉首先来到了荣床堂。贾母笑呵呵的拿出一份转让文书道:“黛玉啊,过来把这份文书签了吧。”
冯渊也跟着说:“这是大观园一半的产权的转让文书,你签了它,省亲别园就有一半是你的了,就当是夫君我送你的结婚聘礼。”
黛玉一脸的震惊,但还是在冯渊的要求下签下了契约,一式两份,贾母一份,黛玉一份。
见签了契约,冯渊当即从怀中拿出了二十五万两银票,厚厚一摞放在书桌上,恭敬的说:“老祖宗,这是二十五万两银票,您收好。”
贾母命鸳鸯清点了一番,确认无误后,顿时高兴的说:“如此甚好!”
正在这时王熙凤领着平儿来了,她拿出一张有些发黄的契约递给冯渊:“既然咱们都商量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这是平儿的身契。冯公子请收好。”
冯渊接过身契,扫了一眼,将其收入怀中道:“平儿姑娘,你以后就是本公子的人了,站在我身后吧。”
平儿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走到冯渊的身后站定。
正在这时贾宝玉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袭人。他走到冯渊面前怒道:“冯公子,你是不是太霸道了,夺了我的林姑娘不算,还要我的袭人。”
冯渊望着怒气冲冲的贾宝玉,不慌不忙的说:“宝二爷,你要知道,林妹妹一直都是我的未婚妻,怎么是我夺你的呢?至于袭人姑娘吗,那是我们商议的条件。如果你能拿出二十五万两银子来修建省亲别院,那袭人姑娘我就不要了,你看怎么样。”
“我……”贾宝玉无言以对。
贾母安慰道:“宝玉啊,你就放心吧,把袭人给冯公子,祖母再给你找两个更好的丫鬟送给你。”
贾宝玉小孩子般的大声哭闹,“我不,我不,我就要袭人,你们谁都别想把他带走,呜呜呜,”说罢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贾母无奈对鸳鸯耳语了几句,鸳鸯闻言,到柜子里的红木盒子里取出一张身契,递给冯渊:“冯公子,这是袭人的身契,不过名字上写的是珍珠,请您收好。”
贾母对袭人吩咐道:“袭人你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从现在起你就是冯公子的丫鬟了。”
袭人望了一眼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贾宝玉,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奴婢遵命。”
袭人又对地上的宝玉说:“宝二爷,咱们不闹了,回去吧,老祖宗的命令无可更改,奴婢的身契都已经在冯公子的手上了。”说罢,神色黯然的转身去绛云轩收拾东西去了。
不久之后,吴新登抱着一摞账本走了进来,恭敬的说:“冯公子,这些都是省亲别院建造时的账本,还请您过目。”
冯渊随意的翻看了几页,向贾母请求道:“老祖宗,这些账本我要拿回去看,三日之内必定奉还,您看如何?”
贾母爽快的说:“冯公子,尽管拿去便是。”
正在这时,袭人背着一只包袱,走了进来,恭敬的对冯渊说道:“奴婢已经收拾好了。”
冯渊点了点头道:“好,那你站在我身后吧。”
冯渊转身对黛玉说道:“林妹妹,那我先走了,那省亲别院的契约可是价值五十五万两银子啊,一定要保管好。”
黛玉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放心吧,冯公子,我会收好的。”
冯渊望了一眼身旁的袭人和平儿:“你们两个一人抱着一部分账本,跟我走吧。”
平儿和袭人答应一声,一人接过一摞吴新登拿来的账本,跟着冯渊来到荣国府门口,登上了刘三的马车,返回了冯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