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鹃姐，怎么了？”陈姗姗开门后，笑着问。
敲门的正是对门的杜鹃，她端着一个菜盆站门口。
杜鹃掀开盖着菜盆上面的布，露出满满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酥肉。
“妹子，这是我上午在家做的炸小酥肉，拿一点给你们尝尝。”
“哎呦，这也太多了吧？”
说话的是听到门口动静的王云。
这不是一点，是一大盆。
这东西看着是简单，可也挺费功夫的。
“你这真是...怎么拿了这么多来？这得费多少功夫啊！”
杜鹃爽朗地笑着，直接把菜盆往王云手里塞：
“哎呀，费什么功夫！今天上午闲着也是闲着，就多炸了点。趁热乎吃最香！”
王云连忙接过沉甸甸的盆子，入手还带着温热的油香，嘴上还是推辞：
“那也不能让你这么破费，这么多油、这么多肉呢！快，快进来坐会儿！”
“不坐了，婶子，”
杜鹃摆摆手，身子却没立刻挪动，压低了些声音，“哎，那个，你们听说那个消息了吗？”
陈姗姗会意，“鹃姐你说的是...？”
“就是那个什么世界末日，我去买菜听到不少人议论...”
“鹃姐，最好还是不要跟风，您和小米两人过日子，本来就不宽裕，把钱换成一大堆吃不完的东西。”
王云在一旁附和：“姗姗说得对，什么末日不末日的，活好当下就行，我们也什么都没买。有那钱，还不如多给孩子买点好吃的，不比啥都强？”
杜鹃原本是半信半疑的，听她俩一说，也把心放回肚子里。
她跟薛自明离婚后，虽说他给了补偿，但小米还小，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听说你们要回老家，以后还回来吗？”
陈家人对外说的是回老家。
王云看了眼女儿，随机笑着回了一句：“肯定回来的，就是一年多没回去了，去家里看看老人。”
她这话，让杜鹃脸上的神情放松不少，离婚后，她是要好好重新开始过自己的生活。
好不容易能认识这么好的邻居，平日里还能相互照应，陈家人一走，她这心也是空落落的，更别提小米还那么喜欢雨点。
“娟姐，你放心，”
陈姗姗接过话头，“我们就是回去看看，很快就回来的。别说这房子还在这儿，就是这么好的左邻右舍，去哪儿找？”
“噗嗤”，
杜鹃笑容重新爽朗起来，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的？”
“就这一两天吧，到时候还得麻烦鹃姐帮我们照应着点门口，别让广告传单塞得满屋子都是。”
“那你们赶紧收拾，我也得回去看看小米了。一路顺风啊，等你们回来，我再来串门！”
王云已经把盆里的小酥肉回屋倒了出来，杜鹃接过菜盆，转身回了对门。
送走杜鹃，关上门。
陈真海已经煮好了鸡蛋面。
一人一碗放在餐桌上，桌上还有一盘腊肉和辣椒豆。
三人就着小酥肉，美美吃了个下午饭。
饭后，各自收拾行李。
王云说的也没错，女儿刚刚问她想去哪儿玩，脑子第一想法就是回临城。
一年多没回了，虽然也有托二妹回去照看老爹，知道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心里说不惦记是不可能的。
人到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
顾得了上，顾不了下。
她一边将叠好的衣服仔细放进箱子里，一边忍不住念叨：
“也不知道你姥爷那老寒腿，今年冬天怎么样了……回去得给他多带几副膏药。”
陈真海正蹲在地上检查行李箱的轮子，闻言抬头笑道：
“放心吧，老丈人身子骨硬朗着呢。再说了，咱们这次回去多住些日子，正好陪陪他老人家。”
陈姗姗正给笔记本电脑充电，闻言提议道：
“要不，咱们别去其他地方了，直接开车回老家吧。”
“可，你不想出去散心了？”
王云还惦记女儿心情不好的事情，人就是挺奇怪的，没说要回去之前，没觉得什么，这突然念叨着要走了，心里竟然开始有点着急。
“妈，我哪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开车回去，路上走走停停也要花好几天时间呢，再说，这时候天也冷，出去哪儿都不方便。”
陈姗姗原本想说去东北冰雪大世界玩玩的，可看母亲这个样子，还是先回临城吧。
王云还有些犹豫。
“妈，正好班主任跟我打电话，让我开学去演讲...”
去年过年，耿老师跟她说的那个演讲，原计划就是春天举行的。
结果先是徐然出事，后面李奶奶她们相继离世，她也没别的心思去了。
今年过年，耿老师又打电话过来提了这事。
她放下充电器，挽住母亲的胳膊，
“咱们先回临城，正好还能安心准备一下演讲稿。”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你这算不算光荣回校？”
“妈，你这说、好吧，也算是吧，我也真想姥爷了。咱们早点回去，多陪陪他。”
王云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样子，真是打心眼里的窝心。
“好，听你的。”
一拍大腿，“咱们就开车回临城，我这就去给你姥爷打个电话，让他高兴高兴！”
陈真海笑着打趣：“瞧你妈，这样子，哪像个快五十的人？”
“谁说你们像五十的人？明明瞧着连四十都没到？！”
“就你嘴甜。”
一家人笑闹着，继续收拾行李。
陈姗姗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平平淡淡才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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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陈家三人一狗，开车出发回临城。
没有惊动任何人。
就在他们走后的当天晚上，从外地出差回来的欧阳默，去陈家敲门没人在。
对门的杜鹃听到敲门声，开门出来，打量这个面生的男人，迟疑地开口：
“你是哪位？找陈家人有事？”
欧阳默转身，两三个换上礼貌的微笑：“你好，我是5楼的欧阳，刚出差回来，给邻居送点出差带回来的土特产。”
说着，还特意抬了抬手里的礼盒。
杜鹃脸上的疑惑散去，也笑着回应：“他们家出远门了。”
“那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不清楚，今天刚走，你早来一小时，估计还能碰上。”
欧阳默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快的让人看不出，至少杜鹃就没看出来。
正巧屋里的薛小米做了噩梦醒来呜呜哭着：“妈妈，我要找爸爸，我还想爸爸带我打枪...”
杜鹃也顾不得上跟欧阳默说话，就转身带上门去哄女儿。
只是她有点急，门没关严实。
门外的欧阳默敏锐捕捉到：“枪？”
原本沉下的嘴角，缓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