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越野车就拐进了一条隐蔽的山道。
车窗玻璃不知何时蒙上了层淡蓝色的光膜。
窗外的树木迅速变得模糊，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结界。
王腾扒着车窗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问：“这光膜是啥？隐形的？”
陆无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睁眼笑了笑：“防追踪的结界，守夜人总部的第一道防线。”
说话间，车稳稳停在一座依山而建的建筑群前。
青灰色的石墙爬满常春藤，屋檐下挂着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声响。
倒不像个戒备森严的总部，反倒有种古朴的安稳感。
“到了。”陆无咎率先下车，指了指大门处站着的两个身影。
“那是林清副官和周正医生，你们的临时住处和常用药都安排好了。”
江夏三人跟着下车，就见穿军装的林副官递来三张银色卡片：“这是身份卡，能刷开宿舍和训练区的门。”
“周医生会给你们做个体检，毕竟昨晚受了惊，以防万一。”
王腾捏着卡片翻来覆去看：“这卡能进武器库不？我听说守夜人有能打异兽的重弩……”
“先体检。”江夏拍了下他的后背，把人往周医生那边推，转头对陆无咎说。
“陆司令，关于山海浩劫和邪神教的关联，我们能看看资料吗？”
“不急。”
陆无咎领着他往主楼走，“今晚先休息，明天一早会有专门的战斗成员教导你们。”
“对了，苏长风也会来，他手里有你们之前没听过的线索。”
江夏点头，目光扫过走廊两侧的照片墙。
黑白照片里的人穿着旧军装，举着土枪，身后是硝烟弥漫的山林。
彩色照片里的人穿着现代制服，身边几架激光炮。
时间在照片上流转，却都带着同一种坚定的气场。
“那是最早的守夜人成员。”陆无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最早的守夜人，就是靠着刀和枪挡住了第一次山海浩劫。
现在我们有结界、有热武器，但本质没变的就是护着人族的安稳。”
两人走到一间宿舍门口，陆无咎刷开房门：“你和王腾住对门，夜灵惜的房间在隔壁，都有独立卫浴。”
“晚饭会有人送到门口，有事按床头的红色按钮，林副官会立刻过来。”
江夏刚要道谢，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王腾的嚷嚷。
“周医生！我这体质能练你们那个瞬步吗？就是嗖一下能跳三米远的那个！”
陆无咎失笑：“这小子倒是适应得快。”
他拍了拍江夏的肩，“别想太多，今晚好好睡。有我们在，没人能再动你们一根头发。”
房门关上，江夏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庭院里，几个穿着制服的守夜人正牵着驯服的异兽巡逻。
手机震了一下，是夜灵惜发来的消息：“我爷爷说邪神教教主还在人族内，让我们最近小心点。”
江夏回了个“知道了”，刚放下手机，就听见对门传来“咚”的一声。
接着是王腾的哀嚎：“我的头！这衣柜门怎么这么矮！”
江夏忍不住笑了，走到门边敲了敲：“胖子，你要是把衣柜拆了，明天就得去帮林副官擦枪。”
对门的动静立刻停了，过了几秒，王腾探出头，挠挠头。
“那还是算了，擦枪多费手，我还得留着练手指肌肉呢。”
夜色渐深，宿舍区的灯一盏盏熄灭。江夏躺在床上。
他想起白天柳院首的话，想起陆无咎的承诺。
想起王腾咋咋呼呼的样子，还有夜灵惜坚定的眼神，内心深处彻底接受了这个世界。
清晨江夏还在熟睡被对门“咚”的一声闷响惊醒。
他抓起银色身份卡开门，正看见王腾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脚边散落着半开的训练服。
“还没实战先练摔跤？”江夏弯腰帮他捡起衣服。
“这地太滑了，正穿衣服就滑倒了。”王腾捂着屁股起身将训练服穿好。
二人找到夜灵惜会合，三人朝着训练室走去。
进入训练室内，林副官站在训练室中央。
墙面嵌着的全息投影设备亮起，将虚拟的山林场景投射在空间里。
他抬手指向场地两侧的武器架：“今天的对战训练，你们可以自选武器，规则只有一个。”
“在虚拟异兽突破防线前，合力将其击退。”
王腾眼睛一亮，几步冲到武器架前，一把弩枪，试着握了握扳机。
兴奋说道：“这玩意儿看着就带劲！等会儿我来当主力输出！”
夜灵惜则选了一把银色长剑，随手舞了几道剑花。
江夏没有选择武器库内装备，直接拔出腰间草薙剑摆好战斗姿态。
见三人准备就绪，林清摁下按钮，一只白首赤足的猿猴从山林深处走出。
林清的声音从喇叭传出“这是当年入侵人族的毁灭级异兽朱厌。”
“剑圣将它斩杀后，我们提取了他的血脉复刻了他的战斗技巧和能力，实力只有四阶初期，你们将它击退就算胜利！”
话落，朱厌弓起身子，闪电般扑向最前方的王腾。
王腾下意识扣动弩枪扳机，带着咒纹的弩箭直直射向朱厌却被它抬手一挡，瞬间崩碎。
“好家伙！这皮也太硬了！”王腾惊得连连后退。
朱厌并没理会，赤足在地面一蹬，利爪朝着夜灵惜的肩头抓去。
夜灵惜反应极快，银色长剑横在身前，“叮当”的一声，剑刃与利爪相撞，她竟被震得后退两步，手臂发麻。
江夏见此握着草薙剑从后方砍来，剑刃裹着千鸟电光，刺向朱厌后背。
朱厌猛地转头，露出森白獠牙，竟不管不顾地朝着江夏撞来。
剑刃擦着朱厌的躯体划过，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江夏心头一沉，哪怕只是虚影，但是毁灭级的战斗本能还是难以制服。
监控室内，陆无咎目光含笑地看着和朱厌缠斗的三人。
“这朱厌虽然只有四阶的水准，但是毁灭级的战斗本能即使同境界也难以招架。”
林清点头“寻常异能者，没有大武师后期对付起来都吃力，也不知道这三个孩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陆无咎面色不变“那就拭目以待吧！”
虚拟山林里，朱厌腾空朝着三人飞射而来。
夜灵惜立刻挥剑挡在身前，却被震得手腕发酸：“它的力量比预估的强太多，不能硬抗！”
王腾趁机往后退了两步，瞄准朱厌的眼睛扣下扳机。
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去，朱厌却猛地偏头，让箭头擦着耳边飞过，随即抓起树叶。
“器之凶，祸之初！凶神兵鉴！”
落叶突然腾空而起，在它赤足踏地的瞬间，竟被一股黑气裹缠成锋利的刃片。
数十片化作利刃，如暴雨般朝着三人射来，连空气都被割出细碎的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