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恐惧在作祟,他害怕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崔姮会对他彻底绝望,甚至可能会与他同归于尽,或者生无可恋选择自杀来结束这一切。
南宫铭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冷笑一声,“你早该如此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那个沈昭竟敢对你有非分之想,他简直就是找死!还有你这个孽种,也同样该死!”
“不要!不要啊!”崔姮泪流满面,拼命地摇着头,她绝望地哀求,“太子殿下,求求您了,放过我的孩子和丈夫吧!我什么都愿意听您的,只要您能放过他们!”
然而,崔姮口中的“丈夫”二字,却像一把带毒的利剑,直直地刺进了南宫铭的心脏,瞬间让他心腔溃烂。
男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住口!我才是你的丈夫!”
他怒吼道,声音震得整个房间都似乎在颤抖。
他前世是她丈夫,今生也是她丈夫,崔姮只能是他的!
就在南宫铭发怒的瞬间,崔姮趁机猛地一伸手,将他手中拎着的孩子夺了过来,她紧紧地抱住孩子,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同时,她的眼睛警惕地瞪着南宫铭,生怕他会突然再次抢走孩子。
南宫铭见状,冷笑一声,“好啊,胆子不小!”
他怒喝一声,“来人啊!”
随着他的呼喊,房间的门立刻被打开,一群下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把这个孽种给我带走!”南宫铭指着崔姮怀中的孩子,命令道。
那些下人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想要从崔姮怀中夺走孩子。
小朝颜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嗓子都嘶哑了,那哭声如泣如诉,让人听了心碎。
“不要!不要伤害她!”崔姮的心都要碎了,她紧紧地抱着孩子,不肯松手,“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然而,那些下人根本不理会崔姮的哀求,他们用力地掰开崔姮的手,想要硬生生地将孩子从她怀中夺走!
小朝颜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崔姮的心像是被凌迟般,死死抱紧孩子。
“带下去,找个奶娘来照顾她!”南宫铭看着那哭得快断气的孩子,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
那些下人听了南宫铭的话,手上的动作稍微轻了一些。
这孩子现在对南宫铭来说,还有着重要的作用,不能让她出事。
尽管已猜到南宫铭并没要杀死女儿的意思,但崔姮仍然紧紧抱住孩子,不敢有丝毫松懈,身子微微颤抖着,恐惧又不安。
下人看到这一幕,显得有些为难,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南宫铭身上,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
南宫铭的双眼阴冷如冰,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若你再不放手,孤就将这孽种当场绞杀!”
崔姮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惶惶然。
就在这时,下人趁机迅速上前,用力掰开了崔姮紧抱着孩子的双手。
孩子被夺走后,立刻哇哇大哭起来,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下人们抱着孩子,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崔姮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
随着大门再次缓缓关闭,外界的光线被完全隔绝,房间里顿时变得一片昏暗。
崔姮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寒风吹过,冰冷刺骨。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如断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而此时的南宫铭,脑子里的嘈杂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直直地盯着地上那个正在哭泣的女人,他开始仔细端详起她来。
刚才,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几乎失去了理智。
然而现在,当他静下心来仔细观察时,却发现崔姮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变得更加成熟了,不再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生养过的少女,身材比以前更加丰满,散发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韵味。
而且,她身上似乎多了一种母性的光辉,让她原本绝美的脸颊更显楚楚可怜,同时也多了几分为母则刚的坚韧,好似在风雨中摇曳的莲花。
这种独特的气质,无声地吸引着南宫铭的注意,让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若不是她逃婚,如今那个孩子,就该是他的骨肉!
一想到此,南宫铭脸上难看,心情阴郁。
沈昭一个小小穷书生好大的胆子,碰了他的女人,还让其怀孕生子!哈!好大的狗胆!就应该碎尸万段!
瞧着崔姮妩媚的身姿,想到沈昭在过去三年里,无数个夜晚,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压在身下,做尽夫妻之事,南宫铭心口挤压的怒火爆发!好想毁天灭地!
崔姮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她满心疲惫,“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宫铭忍怒,一下子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下巴,“孤要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崔姮被迫仰头看他,眼中却没有惧意,殿下如今贵为储君,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执着于一个已经嫁作人妇的女子?
闭嘴!因为你是我的!他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声音在空旷的厅堂内回荡。
他松开手,崔姮白皙的下巴上已留下几道红痕。
她轻轻吸气,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
窗外的蝉鸣忽然停了,屋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细微声响。
静默半晌,崔姮像是非常疲惫般泄气地低下头,声音低哑,“可以,只要你不动我的亲人......”
她妥协了,不得不妥协,在皇权面前,她无能为力。
或许,早在以前,崔姮已经猜到会有今日了。
但那时,她是不信的,因为在她眼中,南宫铭不是一个好东西,她“死”了,南宫铭正好与杨明玉双宿双栖,可偏偏,这一世的南宫铭脑子有病,抛弃前世的爱人不要,非要来纠缠她。
见崔姮似乎已经认命,南宫铭紧握成拳的手稍稍松开,他蹲下身来,面对她,“早该如此多好。”
厅堂内沉香缭绕,金兽吐出的青烟在两人之间蜿蜒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崔姮素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裾,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映在她半边脸上,将那张清丽容颜分割成明暗两半。
我可以留在殿下身边。她终于又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但有两个条件。
南宫铭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现在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崔姮不疾不徐地整理被弄乱的衣襟:殿下若强逼,得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若愿意听我一言,或许......
她顿了顿,或许我能给你想要的,安心做你温柔体贴的女人。
她说的是“温柔体贴的女人”,而非妻子,一来,她不愿做南宫铭的妻,二来,她一个失贞又生过孩子的妇人,还不配做太子妃。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南宫铭眼中冰封的某处。
他何尝不想与崔姮重修旧好,他一直都想崔姮温柔地爱他,就像前世,他们新婚之时。
南宫铭转身走向主座,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
第一,不许废除沈昭的状元功名。崔姮直视着他,第二,不许在仕途上刁难他,让他好好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