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杨穆白冲过去想抓住她手腕，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林雪悬浮到半空，黑色长发无风自动，眼睛完全变成深不见底的墨色。
三个清除者同时抬手。没有警告，没有对话，三道黑色光束直接射向营地。
“散开！”李玥大喊。
零强撑着站起来，双手划出蓝色光盾挡住第一波攻击。光盾瞬间裂纹密布。“撑不了第二次！”她嘴角渗血。
渡鸢和小武同时开枪。能量子弹打在清除者护盾上溅起涟漪，对方纹丝不动。
“普通攻击没用！”小武急得冒汗。
杨穆白握紧钥匙。钥匙发烫变形，银色长剑再次出现。他冲向最近的清除者，剑刃带起银光劈下——
铛！清除者单手接住剑锋，面具下的电子眼红光一闪。
“危险！”诺亚尖叫。
杨穆白被冲击波震飞，撞在树干上。喉咙发甜。
“就这点本事？”清除者声音机械冰冷，“母体高估你们了。”
另两个清除者同时抬手，黑色能量在空中汇聚成球体。所过之处草木枯朽，土地焦黑。
“他们要烧光这片区域！”李玥构建情绪屏障，但明显吃力。
就在这时林雪动了。
她轻轻落地，挡在能量球前路线。抬手——不是防御，是迎接。
黑色能量球被她徒手抓住，压缩，吸收。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这不可能...”零目瞪口呆，“直接吸收混沌能量...”
林雪转身看向三个清除者，歪头微笑：“难吃。”
她挥手。刚才吸收的能量混合她自身的黑雾，化作三支长矛射回。速度太快，一个清除者闪避不及被贯穿肩膀。黑色制服破裂，露出下面机械和血肉混合的结构。
“目标变异。”受伤清除者报告，“优先清除钥匙载体。”
三人放弃其他目标，集中攻向林雪。
“保护她！”杨穆白挣扎起身，钥匙剑插地。银色波纹扩散，暂时减缓清除者速度。
渡鸢趁机投出烟雾弹。“诺亚，扫描弱点！”
“正在分析...他们颈部有能量节点！”
小武和李玥同时开枪，逼得清除者抬手防御。零趁机突进，蓝色光刃直取咽喉——
铛！她的光刃被格挡。零愣住：“你们进化了？”
“上次交手数据已上传。”清除者机械回答，“同样招式无效。”
战况胶着时，林雪却站在原地不动。她低头看着自己双手，黑雾缭绕。
“林雪？”杨穆白靠近，“还能控制吗？”
她抬头，眼中墨色稍退：“穆白...我脑子里有很多声音...他们在叫我...”
“谁在叫？”
“很多...很多逝去的意识...”她突然抱住头，“好吵！”
黑雾爆发。这次不是攻击清除者，而是无差别扩散。接触到黑雾的草木迅速枯萎，连石头都在风化。
“后退！”李玥拉走小武，“她在释放情绪毒素！”
零构建更大光盾，但黑雾腐蚀性极强，光盾迅速消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杨穆白不退反进。钥匙剑发出柔和银光，在黑雾中撑开安全区域。
“林雪！看着我！”他一步步靠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天台，说要跳下去。我告诉你活着才有希望...”
林雪身体微颤：“希望...是假的。李玥说我们都是实验体...”
“但感受是真的！”杨穆白继续靠近，“你喜欢的草莓冰淇淋，考试及格时的开心，还有——你救我的时候那份勇气。这些情绪都是真实的！”
他终于碰到她手。银光和黑雾交织，发出滋滋声。
“钥匙和锁...”零若有所悟，“我明白了！他们不是简单的实验体，是情绪本源的容器！”
这句话刺激了林雪。她猛地甩开杨穆白：“容器？所以我的感情都是别人的？”
黑雾更浓了。三个清除者突然停止攻击，站成三角阵型。
“检测到本源溢出超过临界值。”中间清除者报告，“启动净化协议。”
他们胸甲打开，露出内部精密结构。三颗红色水晶升起，在空中构成正三角形。
“那是...”李玥脸色大变，“情绪湮灭装置！快阻止他们！”
但太迟了。红色光幕从三角区域展开，所过之处一切情绪能量被抽干。杨穆白感觉钥匙剑在变冷，自己的情绪也在流失。
林雪首当其冲。她跪倒在地，黑雾被强行抽离身体，发出凄厉惨叫。
“住手！”杨穆白冲向清除者，却被光幕弹开。
零突然笑了：“我懂了...母体怕的不是钥匙或锁，是完整的情绪本源！”
她转向李玥：“还记得最初计划吗？两个容器合一时...”
李玥瞪大眼睛：“你疯了？那样会——”
话没说完，零已经冲进光幕。她不是攻击清除者，而是扑向林雪。
“小丫头，借你身体用用！”零的身体化作蓝色数据流，强行涌入林雪体内。
林雪身体剧烈颤抖，眼睛在黑与蓝之间切换。红色光幕开始不稳定。
“发生了什么？”渡鸢扶起杨穆白。
“零在强行融合...”李玥声音发抖，“她在用自己意识帮林雪控制本源力量...”
空中，清除者的装置发出过载警告。
“目标能量指数飙升...600%...800%...突破测量上限！”
林雪——或者说零控制下的林雪——缓缓站起。左眼漆黑，右眼湛蓝。
“母体的走狗。”她声音重叠了零和林雪的音色，“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摇篮即将打开。”
她抬手。没有华丽光效，但三个清除者同时僵住，然后像断线木偶般坠落。
红色光幕消失。森林恢复寂静，只留下满地疮痍。
林雪身体晃了晃，眼中的蓝色消退。她看向杨穆白，表情迷茫：“我刚才...怎么了？”
没等回答，她突然呕吐——吐出的全是黑色粘液。粘液落地后还在蠕动，像有生命般向中间汇聚。
更糟的是，零的声音在他们脑中响起：“听着，我只能暂时压制它。林雪体内不止有情绪本源，还有...别的东西。母体之所以追捕她，是因为她是最初的‘污染源’。”
“什么意思？”杨穆白问。
“意思是...”零的声音越来越弱，“这丫头可能是毁灭世界的灾厄，也可能是拯救一切的希望。现在...她开始苏醒了...”
声音消失。林雪昏倒在地，而那些黑色粘液已经聚集成人形轮廓，缓缓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