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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秋雨来得急。林晚站在省报社顶楼的落地窗前,看雨丝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把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揉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李记者把热咖啡推到她手边,杯壁上凝着水珠,像极了昨夜在医院走廊里,王婶枕头上滴落的泪。

沈家在金陵的七个慈善基金会,有三个的账目查出了问题。李记者翻着文件夹,指节叩了叩某页,特别是曙光孤儿院的专项基金——近五年拨了八百万,实际到账的只有两百万。

林晚捏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她记得王婶说过,小满失踪前半年,孤儿院突然多了笔定向捐款,说是要建新教学楼,结果楼没盖起来,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倒是换了新锁。

还有这个。李记者调出段监控视频,画面里是个穿灰西装的男人,正往孤儿院后巷的垃圾桶里塞牛皮纸袋,昨天凌晨三点,这个人在曙光孤儿院附近出现过。

林晚凑近屏幕。男人的侧脸隐在阴影里,但领口露出的半枚翡翠平安扣,她再熟悉不过——和母亲日记里夹着的照片中,沈慕之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查他的身份。林晚的声音冷得像冰,让警方盯紧他。

李记者应了一声,刚要转身,林晚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两秒,按下接听键。

苏小姐。男声低沉,带着某种刻意的沙哑,你以为曝光个轩辕计划就能收场?沈家的根,可没那么容易挖。

林晚的手指掐进掌心: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重要的是,王婶昨天夜里发烧了,烧到三十九度。医生说......可能是败血症。

林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想起今早护士说王婶的情况稳定,原来都是假的:你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男人轻描淡写,就是往她的点滴里加了点......促进血液循环的药。沈家的人说了,只要你交出活体容器的原始数据,王婶的命,我们保。

原始数据?林晚冷笑,沈承业死了,实验室烧了,你们以为我还能拿出什么?

你外婆苏秀兰。男人的声音突然放轻,她当年在金陵大学医学院当助教,帮沈家整理过试验报告。那些报告......应该还在吧?

林晚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母亲日记里提过,外婆在苏静姝坠楼后,把一批文件封进了墙缝,说留着给小晚长大看。她上周回去翻找,只找到半块烧焦的木板,其余的......

三天时间。男人说完,电话挂断了。

林晚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极了栖霞堂那晚的涛声。

怎么了?李记者关切地问。

林晚把通话内容复述了一遍,末了咬着嘴唇:我得去趟老宅。

金陵城南的老宅区还保留着民国时的模样,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墙根的青苔绿得发黑。林晚站在巷口,望着三号院的朱漆大门——门楣上两个字已经褪成了淡粉色,铜门环上挂着串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小晚。

沙哑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林晚转身,看见周教授撑着黑伞站在雨里,银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角。他的手里提着个布包,布角滴着水。

周教授?林晚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周教授把伞倾向她这边,自己半边身子浸在雨里:我查到些东西。陈砚的老房子要拆迁,我昨天去收拾,发现墙缝里有......他顿了顿,你外婆的字迹。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两人走进院子,青砖缝里长着半人高的野菊,檐角的铜铃还在响。周教授推开虚掩的正厅门,霉味混着潮湿的木料香扑面而来。他掀开墙角的塑料布,露出半面青砖墙——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色的字迹:

小晚,若你见到这段话,说明沈家的黑手已经伸到了你身边。外婆藏了三批东西:一批在栖霞堂后园的老槐树下,一批在金陵大学的档案馆,最后一批......在我给你绣的并蒂莲肚兜里。

林晚的手指抚过那些字,墨迹已经晕开,像一滴凝固的血。她突然想起自己穿的月白小褂——今早出门时,王婶硬塞给她一个红布包,说小满的东西,你收着。她打开红布包,里面除了小满的银锁,还有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红布,正是母亲当年的并蒂莲肚兜。

里面有什么?周教授凑近。

林晚解开肚兜,里面果然缝着个小口袋,装着张泛黄的纸条和枚翡翠平安扣——和她今早在监控里看到的,灰西装男人领口的那枚,一模一样。

纸条上的字迹是母亲的:砚哥,我把最后的线索缝在小晚的肚兜里。沈家的活体容器不是试验品,是......

后面的字被撕掉了,只余下半道墨痕。林晚把平安扣翻过来,背面刻着极小的字:地窖,庚位,戌时。

地窖?周教授皱眉,苏府的地窖早被填了。

不,是栖霞堂的地窖。林晚突然想起陈先生说过的话,母亲坠楼前,去过栖霞堂。她说......那里有活棺材

雨越下越大,周教授的伞骨被风吹得咔嗒作响。林晚抬头望向院外的天空,灰云压得很低,像块浸了水的棉絮。她摸出手机,给李记者发消息:查栖霞堂后园的老槐树,还有金陵大学民国二十三年的档案。

手机刚放下,巷口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院门口,车窗摇下,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是沈承业的侄子沈明远,沈家现在的掌权人。

苏小姐。沈明远下了车,雨水顺着他的西装裤往下淌,我叔叔的事,确实是我们沈家不对。但您奶奶还在医院,您忍心看她......

住口。林晚打断他,你们沈家害了多少人?试验体、孤儿、医生......现在还想威胁我?

沈明远的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平安扣,瞳孔微缩:你从哪儿弄来的?

沈家的东西,自然该回到沈家人手里。林晚冷笑,对了,替我谢谢那位送平安扣的朋友——他腰间的玉佩,和沈慕之一模一样,该不会......

沈明远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后退两步,钻进车里,引擎声再次轰鸣,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林晚的裤脚。

他怕了。周教授说,说明你戳中了要害。

林晚望着沈明远的车消失在雨幕里,握紧了手里的平安扣。平安扣内侧刻着极小的数字:1943。她想起陈先生的笔记里提过,轩辕计划的起源是1943年日寇的活棺材项目。

周教授,林晚说,我需要去趟金陵大学档案馆。

档案馆的老管理员姓钱,是个戴圆框眼镜的老人。他翻着泛黄的借阅登记本,找到民国二十三年的档案:苏小姐要查的是生物研究所的记录?

林晚点头。钱管理员从铁皮柜里取出个牛皮纸卷,封皮上盖着红章。展开后,里面是份实验报告,日期是1943年9月15日:

实验对象:7号(女,18岁,学生),注射玄螭血清后,体温升至42c,皮肤出现鳞片状增生,存活时间72小时。结论:血清具有强变异特性,需优化培养基。

林晚的手在发抖。实验对象的编号,和母亲日记里提到的第七具试验体对得上。她继续翻,最后一页的签名让她血液凝固——沈慕之。

还有这个。钱管理员从抽屉里拿出张照片,这是当年研究所的合影,中间那个穿白大褂的就是沈慕之,旁边的是他的助手......

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眉眼间竟和陈先生有几分相似。林晚凑近看,照片背面写着:民国二十三年秋,与沈先生、陈砚合影于研究所。

陈砚?林晚瞪大眼睛,陈先生也在这里?

钱管理员点头:是啊,陈先生当年是研究所的翻译,后来跟着沈先生去了台湾。听说......后来又回来了。

林晚的脑子嗡的一声。陈先生不是沈家的敌人?他潜伏三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雨停了。林晚走出档案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她手里的实验报告上。沈慕之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条扭曲的蛇。她摸出手机,给老张头打电话:张叔,查陈先生的档案。他民国二十三年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小晚,陈先生......没有档案。他是1949年从台湾回来的,之前的经历,全是空白。

林晚挂了电话,抬头望向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直射下来,照在她胸前的玉镯上。两块翡翠合璧处,泛起幽绿的光,像极了母亲坠楼前,眼里最后的光芒。

周教授,林晚说,我好像明白了。

陈先生不是敌人,他是卧底。他潜伏在沈家三十年,是为了收集证据,为了替母亲、替那些试验体讨回公道。而他留下的线索,玉镯、笔记、平安扣,都是为了让林晚揭开真相。

手机震动起来,是李记者的消息:栖霞堂后园的老槐树挖到了!是个铁皮箱,里面有试验记录和......沈慕之的日记。

林晚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她望着金陵城的天空,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她不再孤军奋战。她有母亲留下的线索,有外婆守护的信念,有陈先生用生命换来的证据,还有所有被沈家伤害过的人的支持。

周教授,林晚说,我们去栖霞堂。

黑色的轿车在栖霞堂门口停下。林晚推开车门,走进荒草丛生的庭院。后园的老槐树下,李记者正蹲在铁皮箱旁拍照。看见林晚,她站起来挥手:你猜怎么着?箱子里还有沈慕之的日记!

林晚走过去,翻开日记本。第一页的日期是1943年9月16日:

今日成功提取玄螭血清,7号实验体变异加剧。静姝说我疯了,可她不知道,这是为了大日本帝国的荣耀。等血清研发成功,我们就能制造出不死的士兵,统治整个亚洲!

第二页,日期是1945年8月15日:

日本投降了。沈家老爷子说,要把实验数据交给国民党。可我知道,国民党和日本人一样贪婪。我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合适的时机......

第三页,日期是1973年5月12日:

小晚出生了。静姝把半块玉镯塞给我,说等小晚长大,她会明白的。我把玉镯藏在她的肚兜里,又把另一半交给王婶。希望她们母女能平安......

林晚的眼泪砸在日记本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渍。她终于明白了,母亲坠楼不是意外,是沈慕之的人发现她知道了真相,想要杀人灭口。而外婆为了保护她,把证据藏在墙缝里,把玉镯交给王婶。

小晚。

沙哑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林晚转身,看见陈先生的女儿陈雨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个檀木盒。她的脸上有道疤痕,从眼角延伸到嘴角,但眼神却异常温柔。

我爸说,这些东西该交给你。陈雨把盒子递给林晚,他说,你和他一样,都是不肯向黑暗低头的人。

林晚接过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枚翡翠扳指——和沈慕之日记里提到的玄螭令一模一样。扳指内侧刻着二字,和她的玉镯严丝合缝。

我爸......陈雨的声音哽咽,他走的时候,说对不起你妈妈。他说,当年他没能保护好她,现在他要替她,把真相公之于众。

林晚握着扳指,想起陈先生最后说的话:沈老爷子,三十年了,该算账了。原来,他不是沈家的人,他是苏静姝的战友,是替她完成遗愿的人。

夕阳西下,栖霞堂的残垣断壁被染成金色。林晚站在老槐树下,望着远处的江水,手中握着玉镯和扳指。她知道,沈家的罪恶不会就此结束,但正义的曙光已经降临。那些被黑暗笼罩的角落,终将被光照亮。

小晚,陈雨说,我爸还说,要你替他看看明天的日出。

林晚抬头望向天空,晚霞像火一样燃烧。她知道,明天的太阳会更亮,更暖。而她,会带着母亲、外婆、陈先生的信念,继续走下去,直到所有的黑暗都被驱散。

栖霞堂的老槐树在晨风中簌簌作响,林晚仰头望着天际翻涌的朝霞,晚霞像被揉碎的火焰,在云层间流淌成金红色的河。她掌心的玉镯还留着昨夜的余温,与陈雨递来的翡翠扳指相触时,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极了母亲当年给她梳头时,木梳划过发梢的轻响。

“我爸说,这扳指是他亲手打磨的。”陈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沙哑的温柔。她站在老槐树下,身上的素色旗袍被晨露浸得发暗,眼角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淡粉,“他说,当年你外婆把半块玉镯交给他时,特意叮嘱要选块和田玉,说‘玉养人,要给小晚留个念想’。”

林晚接过扳指,指腹摩挲过内侧刻着的“静姝”二字。那是母亲的字迹,比她记忆中更清瘦些,却依然带着股子韧劲儿。她想起昨夜在省报社顶楼,周教授翻出的老照片——1943年的研究所合影里,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站在沈慕之身侧,眉眼间竟与陈雨有七分相似。

“陈叔……”林晚轻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昨夜的沙哑,“我妈坠楼那天,您父亲是不是也在现场?”

陈雨的手指微微一颤。她低头盯着脚边的野菊,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像极了母亲日记里画的野蔷薇:“我爸说,那天他躲在望江楼的房梁上。他看见沈慕之的人追着你妈到了顶楼,看见你妈把半块玉镯塞给王婶,看见……”她喉结动了动,“看见你妈跳下去前,回头看了眼槐树。她说‘小晚,等着我’。”

林晚的眼泪砸在扳指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说的“等着我”,不是等她长大,是等她揭开真相;外婆藏在墙缝里的信,不是遗言,是接力棒;陈先生三十年的潜伏,不是孤独的坚守,是替她母亲、替所有被沈家伤害的人,守着最后一簇火种。

“小晚。”

周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着个牛皮纸袋,银发被晨风吹得蓬乱,却仍站得笔直,像株守着旧宅的老松。“金陵大学的档案馆,我找到了这个。”

林晚接过纸袋,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实验记录。第一页的日期是1943年9月17日,字迹是母亲的:

“今日注射‘玄螭血清’的7号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全身皮肤溃烂。沈慕之说‘这是必要的牺牲’,可我摸到她的手,比冰还凉。我偷偷给她塞了块糖,是她最爱吃的桂花糖。”

第二页夹着张照片,是母亲和一个穿病号服的女孩的合影。女孩的脸被阴影遮住,但林晚认出那是小满——王婶的孙女,照片背面写着:“小满,别怕,姐姐会带你回家。”

“还有这个。”周教授翻开另一页,是沈慕之的批注,字迹潦草如鬼画符,“‘10月15日,静姝发现血清来源,欲上报。处理方式:灭口。’”

林晚的手指掐进掌心。她想起母亲坠楼的日期——10月16日。原来,沈慕之在她发现真相的第二天,就让人推她下了望江楼。

“王婶醒了。”陈雨突然说,“她让我告诉你,小满的档案找到了。”

林晚抬起头,晨光里,陈雨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她想起昨夜在医院,王婶攥着她的手说:“小满的满月锁,我缝在了你肚兜里。”原来,那枚银锁里藏着的,是小满的出生证明——1943年8月15日,金陵孤儿院,父母不详。

“小满是……”林晚的声音发颤。

“沈慕之的私生女。”陈雨替她说完,“你外婆当年在医院当助教,帮沈家整理过产妇档案。她发现小满的母亲是沈慕之的贴身丫鬟,被沈慕之强占后流产,小满被偷偷送到孤儿院。你外婆偷偷给小满换了名字,把她养到五岁,直到……”

“直到沈慕之发现。”林晚接口。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骨龄不符”——小满的骨龄比实际年龄大两岁,原来是因为被注射了“玄螭血清”,加速了生长。

“沈明远昨天去医院威胁王婶,说要把小满的档案烧了。”陈雨说,“但王婶早把档案复印了一份,藏在……”她指了指林晚的背包,“在你昨天换下来的外套里。”

林晚急忙翻出背包,果然在夹层里摸到个塑封袋。里面是小满的出生证明、孤儿院入院记录,还有张泛黄的纸条,是王婶的字迹:“小满,等你长大,奶奶带你去看妈妈。”

晨雾渐渐散去,栖霞堂的残垣断壁在晨光里显露出清晰的轮廓。林晚望着那片断墙,想起陈先生的笔记里写过:“沈家的罪证,藏在最显眼的地方。”原来,最显眼的地方,是他们从未真正掩盖的罪恶——那些被“慈善”掩盖的试验,那些被“意外”抹去的生命,那些被“亲情”粉饰的背叛。

“小晚,”周教授把实验记录递给她,“这些是1943年到1945年的原始数据。沈慕之把血清样本藏在了金陵大学的地下实验室,我昨天联系了地质勘探队,他们说……”

“有动静。”林晚接口。她想起昨夜李记者发来的消息:“金陵大学后山检测到异常电磁信号,可能是地下设施。”

“沈明远的人在找。”陈雨皱眉,“我刚才看见他带了群人往大学方向去了。”

林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镯。她想起母亲坠楼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小晚,要活着。”活着,才能揭开真相;活着,才能让那些死去的人“回家”。

“我们去金陵大学。”林晚把实验记录塞进背包,转身时,晨光正好穿透老槐树的枝叶,在她肩头洒下一片金斑,“周教授,您和陈雨留在这儿,等李记者的消息。我去地下实验室,把血清样本带出来。”

“不行!”陈雨抓住她的手腕,“沈明远的人肯定在那里设了埋伏!”

“所以需要你帮忙。”林晚反握住她的手,“你父亲留下的扳指,能打开实验室的门。你和我一起去。”

陈雨愣住。她望着林晚眼中的坚定,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小晚和你一样,都是火种。”她用力点头,从脖子上取下那枚翡翠扳指:“好。我和你一起。”

周教授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U盘:“这是我拷贝的实验数据备份。如果你们拿到样本,就和这个一起交给省检察院。”

林晚接过U盘,塞进背包最里层。她抬头望向金陵大学的方向,那里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却已能看见教学楼顶的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出发吧。”她说。

黑色的轿车在金陵大学后山停下。林晚和陈雨下了车,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往深处走。晨露打湿了她们的裤脚,空气中飘着松针的清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和栖霞堂的气味一模一样。

“到了。”陈雨指着前方的一块巨石,“我爸说,实验室入口在巨石后面。”

林晚上前,用扳指对准巨石上的某块凸起。只听“咔嗒”一声,巨石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编号,从1943到1973,每个编号旁都画着个小小的骷髅头。

“这是……”陈雨的声音发颤。

“试验体的编号。”林晚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编号对应一个人。1943-07是小满,1943-08是……”她突然停住,想起母亲日记里的“第七具试验体”,“1943-07,是小满。”

石阶尽头是一扇金属门,门上挂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731-金陵分部”。林晚用扳指插入锁孔,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实验室。玻璃橱窗里,摆着各种形状怪异的仪器,有的还在发出微弱的嗡鸣。最里面的实验室里,有个巨大的玻璃罐,罐里浸泡着个浑身溃烂的“人形物体”——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四肢以非人的角度扭曲着,脸上却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小满……”陈雨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

林晚走到玻璃罐前。罐身的标签上写着:“实验体1943-07,姓名:林小满,注射‘玄螭血清’第37次,存活时间:1943.9.15-1945.8.15。”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因血清变异失控,予以销毁。”

“销毁?”林晚的声音发抖,“可她明明……”

“她没有死。”陈雨指着玻璃罐底部的排水口,“我爸说,沈慕之让人把她转移到了郊区的农场。后来……后来农场着火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林晚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玻璃罐。里面的“人形物体”突然动了动,发出含混的呻吟。林晚吓得后退一步,却看见那东西的嘴唇蠕动着,发出模糊的声音:“……回家……”

“小满!”陈雨扑到玻璃罐前,“小满,我是奶奶!”

“奶奶……”玻璃罐里的声音更清晰了,“奶奶……糖……”

陈雨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块桂花糖——和王婶给她的一模一样。她把糖贴在玻璃罐上:“小满,奶奶给你带糖了。”

“糖……”玻璃罐里的“人形物体”笑了,脸上的溃烂似乎淡了些,“奶奶……回家……”

林晚的眼泪砸在玻璃罐上。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小满”,想起王婶说“小满最爱吃桂花糖”,想起昨夜在老宅墙缝里找到的信——“小满,等你长大,奶奶带你去看妈妈”。

“周教授!”林晚掏出手机,“联系李记者!让他们带消防和医疗过来!小满还活着!”

电话那头传来李记者急促的声音:“我们已经联系了!救护车五分钟后到!”

林晚挂了电话,转身看向陈雨。陈雨正把脸贴在玻璃罐上,轻声说:“小满,别怕。奶奶带你回家,带你去看妈妈。”

玻璃罐里的“人形物体”渐渐安静下来,手轻轻搭在玻璃上,像是在和陈雨击掌。

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林晚和陈雨身上。林晚摸出背包里的U盘,又看了看身边的玻璃罐。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多的试验体,更多的真相,等待着被揭开。

但她不再害怕。

因为她知道,母亲、外婆、陈先生,还有小满,都在她身边。他们的信念,像种子一样,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终将长成参天大树,驱散所有的黑暗。

“小晚。”陈雨抬头看她,“我们……”

“回家。”林晚说,“先带小满回家。”

晨雾彻底散去。金陵大学的钟声响起,悠扬而绵长。林晚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的朝霞已经褪去,露出湛蓝的底色。她知道,明天的太阳会更亮,更暖。而她,会带着所有人的信念,继续走下去,直到所有的黑暗都被驱散,直到每一缕阳光,都能照亮那些被遗忘的角落。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晨雾时,林晚正攥着小满的手。她的掌心还残留着玻璃罐的凉意,指腹上沾着小满溃烂皮肤渗出的淡粉色组织液——那是血清变异的痕迹,像朵开败的恶之花。

“小满,马上就到了。”陈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把小满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奶奶带你回家,带你去看妈妈的照片,给你煮桂花糖粥……”

小满的眼睫颤了颤。她的眼球浑浊如蒙了层雾,却仍固执地转动着,看向林晚胸前的玉镯。那抹幽绿的光在她瞳孔里摇晃,像极了她记忆里最温暖的光——五岁那年,王婶给她买的玻璃弹珠,在阳光下也是这样绿莹莹的。

“玉……”小满的喉咙里发出含混的气音,“玉……糖……”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小满”,想起王婶说“小满最爱把玉镯当糖含”。原来三十年来,小满的记忆从未被血清吞噬,那些被沈家抹去的碎片,正随着她的苏醒,一点点拼凑回原样。

救护车停在市立医院急诊楼前。李记者早已等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林晚和陈雨小心地将小满抬上推床,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的病号服松松垮垮,露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那是沈家注射血清留下的痕迹。

“她是……”主治医生翻开病历本,眉头越皱越紧,“全身器官衰竭,免疫系统完全崩溃,皮肤组织呈现不可逆的坏死……”

“救她。”林晚的声音冷得像冰,“用最好的药,最贵的设备,我什么都愿意给。”

陈雨握住医生的手:“她是我孙女。求您,一定要救她。”

医生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们会尽力。先送IcU观察。”

小满被推进IcU的瞬间,林晚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老张头发来的消息:“沈明远在金陵大学后山被抓了。警方在他车里搜到了实验记录和沈慕之的私印——和地下实验室的门禁卡是同一枚。”

林晚望着IcU紧闭的门,指尖掐进掌心。沈明远的落网只是开始,沈家在金陵的势力远未铲除。她摸出背包里的U盘,又看了看身边的陈雨:“周教授呢?”

“他去联系省检察院了。”陈雨说,“他说要把所有证据整理成册,彻底端掉沈家。”

林晚点了点头。她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晨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楼下的梧桐叶被风吹得翻卷,露出背面的银白,像极了小满小时候穿的蓝布衫上的补丁。

“小满五岁那年,王婶带她去玄武湖划船。”陈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回忆的温柔,“她坐在船头,把脚泡在水里,非说要摸‘月亮’。结果掉进水里,是王婶跳下去把她捞上来的。她抱着王婶的脖子,说‘奶奶,月亮是甜的’。”

林晚的眼泪砸在窗台上。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小满”,想起那张泛黄的照片——小满抱着布娃娃,眼睛亮得像星星。原来所有的罪恶,都始于对一个孩子笑容的摧毁。

IcU的灯突然亮起。医生推着治疗车出来,神色凝重:“小满的血压在回升,但肾功能还在恶化。我们需要家属签知情同意书,进行血液透析。”

陈雨立刻签了字。她的手在发抖,却始终保持着平稳的力道。林晚看着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东西,碎了才能重生。”原来重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无数人用生命和信念,托举着一个希望。

深夜,林晚守在IcU外的长椅上。陈雨趴在桌子上打盹,手里还攥着小满的布娃娃。林晚摸出手机,翻到母亲的相册——照片里的苏静姝穿着月白旗袍,站在槐树下,怀里抱着半岁的林晚。她的眼睛和林晚一模一样,里面盛着整个春天的光。

“妈妈。”林晚轻声说,“小满快好了。等你看到她,一定会喜欢的。”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周教授抱着个牛皮纸袋走过来,眼镜片上蒙着层雾气:“省检察院的同志来了,说明天就可以正式批捕沈家剩余的核心成员。另外……”他从袋子里取出个铁盒,“这是陈先生藏在老宅地窖里的东西。”

林晚打开铁盒,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信件,最上面那封的日期是1945年8月16日:

**“静姝吾爱:

昨夜日军投降的消息传来,我躲在研究所的阁楼里哭了半宿。你说过,要让‘轩辕计划’的罪证重见天日。现在,我终于等到了。

小晚今天满两岁了,王婶说她抓周时抓住了钢笔。你走前说‘要让她替我们看更亮的光’,我答应你,我会用余生,把这道光照得更亮。

砚。”**

信的背面,粘着半块翡翠镯子——和林晚怀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林晚将两块玉合在一起,幽绿的光透过指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她想起陈先生最后说的话:“沈老爷子,三十年了,该算账了。”原来,他不是在算沈家的账,是在算所有被黑暗吞噬的生命的账。

“小晚。”

陈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揉着眼睛,手里还攥着小满的布娃娃:“医生说,小满明天就能转去普通病房了。”

林晚点了点头,将信件小心收进铁盒。她望着窗外的月亮,银辉洒在医院的屋顶上,像撒了一把碎钻。她知道,明天的太阳会更亮,更暖。而她,会带着母亲、外婆、陈先生,还有小满的信念,继续走下去,直到所有的黑暗都被驱散,直到每一缕阳光,都能照亮那些被遗忘的角落。

走廊尽头的时钟敲响了十二下。林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她摸出背包里的U盘,又看了看身边的陈雨:“明天,我们去监狱看沈明远。”

陈雨愣住:“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林晚的目光穿过走廊,落在IcU的门上,“小满的记忆还在恢复,沈家的罪证还没挖完。有些真相,必须由我们自己找出来。”

陈雨点了点头。她握住林晚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我和你一起。”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晚望着远处渐亮的天际线,那里的云层正被晨风吹散,露出第一缕金色的光。她知道,这道光,终将照亮所有被黑暗笼罩的角落,直到最后一丝阴霾,都消散在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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