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婉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后背却重重撞上冰冷的梳妆台边缘，繁复沉重的婚纱裙摆绊住了她的脚踝，让她狼狈地趔趄了一下。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四肢百骸。王珏的眼神，那里面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施虐的渴望，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不能退！不能怕！她一遍遍在心里嘶吼。
赵山河和查梁一所提及的交易，那一定是足以颠覆一切！只要她知道了这个秘密，那她就能真正掌控命运的钥匙！
现阶段只有王珏……只有这个恶魔，能帮她拿到这把钥匙！
白慕婉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王珏那如同深渊般的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驱散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恐惧。“王少......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查梁一会到南城........特意.......出现。他们刚刚......这么亲近.......还有什么寒潭别院.........生意？还有查伊一......”
她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听到的、理解得并不完整的碎片信息吐露出来。
“哦？”王珏的眉毛高高挑起，脸上的玩味更浓，眼底却掠过一丝精光。他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金黄的液体在杯中荡漾出危险的旋涡。“听起来……是笔大买卖啊。”他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喉结滚动，目光却始终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白慕婉。
“帮我查清楚！”白慕婉猛地抓住王珏端着酒杯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杯中的液体都溅出了几滴，落在她昂贵的婚纱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污渍。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王珏！帮我查清楚他们所谓的细节！所有！我需要！我需要能制衡赵泰安这个老东西的底牌！”
王珏低头，看着白慕婉抓在自己手腕上那只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的手，又看了看她裙摆上那点碍眼的酒渍，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帮你？”王珏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每一个字都砸在白慕婉的心上，“可以啊。”
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腕，白慕婉被他带得一个踉跄。王珏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袖口，然后，他伸出食指，极其轻佻地、带着侮辱性地，抬起了白慕婉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不过，找我帮忙，是有代价的，我的小慕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淬满了剧毒，“你知道……我的规矩。”
“规矩”二字，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白慕婉的神经上！
“轰——！”
脑海中瞬间炸开无数破碎、血腥、屈辱的画面！
——章小华那张谄媚又恶心的脸，将她如同货物般推到王珏面前时那贪婪的眼神……
——冰冷黑暗的房间，弥漫着陌生的、令人作呕的香气……
——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手腕脚踝的皮肉，带来窒息般的疼痛……
——鞭影破空的声音，撕裂空气，也撕裂了她的尊严……
——王珏那张在摇曳烛光下如同恶魔的脸，带着欣赏猎物痛苦般的满足笑容……
——那些不堪入耳的指令、屈辱的姿势、刻入骨髓的疼痛和深入灵魂的羞耻……
“呃……”白慕婉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身体瞬间僵硬如铁！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应激反应而急剧收缩！巨大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王珏仿佛变成了扭曲的恶魔虚影！冰冷的窒息感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四肢冰冷麻木，胃部剧烈痉挛，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她像被无形的巨手扼住，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胃部，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华丽的婚纱此刻成了沉重的枷锁，繁复的蕾丝摩擦着她脆弱的神经，带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幻痛。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额发和后背，精心修饰的妆容被生理性的泪水冲刷出道道狼狈的痕迹。
王珏欣赏着她这剧烈的应激反应，如同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或怜悯，只有一种残忍的、掌控一切的满足感。他好整以暇地再次端起那杯香槟，慢条斯理地，又喝了一口。
“看来……你还记得很清楚嘛。”王珏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残忍，他晃了晃杯中剩下的酒液，目光如同审视一件物品，“规矩很简单。像‘以前’一样……把我伺候舒服了。或许……我心情好了，会考虑帮你查一查。”
他将另一杯香槟，再次递到白慕婉剧烈颤抖、毫无血色的唇边。
“喝了它。”王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喝了它，表示你同意……我们的新交易。”
白慕婉的视线模糊了。眼前是王珏那张恶魔般的脸，耳边是他如同诅咒般的声音，脑海中是地狱般闪回的屈辱画面。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
但另一个声音，一个更疯狂、更贪婪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嘶吼：——控制赵山河！——掌控赵氏！——成为真正的女主人！——让所有人匍匐在你脚下！，让所有轻视你的人付出代价！
这声音如同最强大的兴奋剂，瞬间压倒了恐惧和屈辱！对权力的极致渴望，像岩浆般灼烧着她的理智！只要能拿到赵山河的把柄！只要能掌控那艘商业航母！付出这点代价……算什么？！她的身体，本就是武器！她的子宫，本就是通往王座的阶梯！现在，不过是再用一次这无往不利的武器罢了！
白慕婉猛地抬起头！泪水冲刷过的眼底，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近乎癫狂的决绝和扭曲的贪婪！她伸出手，不再颤抖，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坚定，一把夺过了王珏手中的香槟杯！
冰冷的杯壁刺激着她的掌心。
她死死盯着杯中那金黄色的、如同毒液般的液体，然后，在王珏那充满玩味和期待的目光中，仰起头——
“咕咚！咕咚！咕咚！”
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冰冷的液体混合着气泡的刺激感滑过喉咙，带来一阵辛辣的灼烧感，也带来一种奇异的、麻木的解脱感。仿佛喝下的不是酒，而是斩断退路的毒药，是通往权力深渊的通行证。
空酒杯被她随手扔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白慕婉抬手，用昂贵的婚纱袖子狠狠擦去嘴角的酒渍和泪痕，动作粗鲁而狼狈。她挺直了腰背，尽管身体深处那被药物和记忆共同催化的应激反应仍在隐隐作痛，但她强行用意志力压制了下去。她看向王珏，眼神不再有恐惧和哀求，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交易筹码般的空洞和决然。
“我同意了。”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冷酷，“现在，去查！我要知道赵山河和查梁一交易的所有细节！立刻！马上！”
王珏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变脸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被扭曲的贪婪和疯狂重新点燃的光芒，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带着一种捕获到新玩具般的兴奋。
“很好。”他满意地点点头，如同嘉奖一只终于学会服从命令的宠物。他上前一步，手指带着冰冷的触感，再次抚上白慕婉的脸颊，动作轻佻而充满占有欲。
“交易生效，我的……玩具。”他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最恶毒的字眼，“现在，乖乖等着。等我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再来好好‘享用’你这份……迟来的‘新婚贺礼’。”
他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白慕婉那强作镇定却依旧难掩苍白的脸，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转身，打开反锁的门，身影消失在门外喧嚣的宴会光影之中。
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白慕婉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华丽玩偶。香槟的冰凉感早已被身体深处升腾起的一股陌生的燥热所取代，混合着残留的恐惧和刚刚点燃的疯狂野心，在她体内冲撞、燃烧。那杯酒……似乎开始起作用了。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心跳加速，一种奇异的、不受控制的兴奋感开始蔓延。
休息室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镜中那个穿着圣洁婚纱、眼神却空洞绝望如厉鬼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