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牵着澪的手,悠闲地漫步着。
真那和真织已经兴高采烈地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来一起住,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享受着这份宁静。
微风拂过,带来青草和远处花坛的淡淡香气。
澪微微侧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冰蓝色的眼眸中流淌着静谧的满足。
许墨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凉柔软的触感,心中一片平和。
这时,一对年轻的夫妇与他们擦肩而过。
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妻子,那位年轻的妻子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脸上洋溢着幸福而又略带羞涩的光彩,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安稳。
丈夫则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脚下的路,眼神里满是呵护。
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位妻子,最终落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与专注。
直到那对夫妇走远了些,她才缓缓收回视线。
又默默走了一小段距离,澪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低下头,抬起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地、有些迟疑地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许墨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也停下脚步,关切地看向她。
见她抚摸着小腹,神色间似乎有些困惑,便温柔地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低声问:“怎么了,澪?”
澪顺势放松身体,靠在许墨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她微微仰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许墨的脸庞,语气带着纯然的不解,轻声问道:“墨……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怀上小宝宝呢?”
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继续用那种单纯又认真的口吻说:
“书上不是说,相爱的两个人,做了……做了我们经常做的那种很舒服的事情之后,女孩子就会有小宝宝的吗?我们……我们做了那么多次,很多很多次了……”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却又合情合理。许墨闻言也是一愣。
是啊,为什么?
仔细想来,他和澪在一起已经四年了。
这四年里,他们亲密无间,缠绵悱恻的次数早已数不胜数。
而他也从未做过任何防护措施,按照常理,澪的确早该孕育他们的孩子了。
可她的腹部始终平坦如初,没有丝毫怀孕的迹象。
之前他一直沉浸在与澪的甜蜜生活中,并未刻意去思考这个问题。
此刻被澪直接点出,他才猛地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寻常。
不仅如此,许墨的脑海中飞速掠过另一个被他忽略已久的细节——这四年来,他似乎从未见过澪来例假?
那种正常人类女性每月都会经历的生理现象,仿佛与澪完全无关。
她的生活里似乎从来没有需要回避生理期的那几天。
一个惊人的猜测如同闪电般划过许墨的脑海。
难道说……澪她……根本没有排卵期?也就是所谓的“危险日”?
想到这个可能性,许墨的心微微沉了一下。他斟酌着用语,尽量委婉地开口:
“澪,我有一个问题。你……你知道什么是排卵期吗?或者说,你有没有在某些时候,感觉到身体内部,特别是小腹这里,有一种……嗯……比较特殊的,可能会有点微微胀胀的感觉?或者体温有很细微的变化?”
他尝试着描述一些女性在排卵期可能出现的、可供自我感知的特征。
澪听完,漂亮的眼睛里迷茫更深了。
她认真地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没有。墨说的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
这个答案,如同一声惊雷在许墨耳边炸响。
澪真的不会排卵?!
如果澪无法产生成熟的卵子,那么即便他们再如何亲密,精子也无法找到结合的对象,怀孕自然就成了无稽之谈!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许墨的心瞬间揪紧了,他看着澪那双纯净却此刻写满困惑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残酷的可能性。
澪虽然对很多世俗常识懵懂懂懂,但许墨瞬间变化的脸色和沉默,让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她呜咽了一声,眼眶迅速泛红,晶莹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在眼眶里积蓄、打转,声音带上了哽咽:
“是……是我的身体有问题吗?我不能……不能有墨的孩子吗?”
看到她这副模样,许墨连忙收紧手臂,将澪更紧地拥在怀里,连声安抚:“澪,不要哭,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过去的记忆碎片中寻找线索。
他回想起原着中的信息——澪似乎是可以主动选择“怀孕”的,但她那次是将崇宫真士的尸体转化为胚胎,直接放入自己的子宫内孕育。
那更像是一种能量的转化与重塑,并非正常的精卵结合受孕过程。
这说明她的子宫具备孕育生命的环境,但生命的起点——卵子,可能才是关键。
一个念头闪过——或许,澪并非完全不会排卵,而是作为始源精灵,她的生理周期与普通人类女性截然不同?
人类的排卵周期以月为单位,而精灵的生命漫长,她们的周期是否也因此被极大地拉长了?
“走,澪,我们先回家。”许墨当机立断,牵起澪的手,空间波动一闪,两人瞬间从公园回到了温暖的家中客厅。
正好,二亚、耶俱矢、夕弦还有四糸乃都在客厅里。
二亚窝在沙发上看漫画,耶俱矢和夕弦在玩电视游戏,四糸乃则安静地抱着四糸奈坐在旁边。
看到许墨和澪突然出现,而且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尤其是澪,眼圈还红红的,大家都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事情围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二亚最先开口问道。
许墨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这个话题有多么私密和突兀,直接看向在场的四位精灵少女,郑重地问道: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们。你们……成为精灵之后,或者根据你们的记忆,还有没有经历过……人类时期的排卵期?”
“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身体内部会有一些特殊的、预示着可能受孕的感觉?”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和私密,让在场的少女们瞬间都愣住了,脸颊不由自主地浮起红晕。
耶俱矢下意识地挺起胸,想用夸张的语气掩饰害羞:“这个问题!咳……突、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也意识到了重要性。
夕弦则相对冷静一些,她看了看许墨,又看了看眼眶微红的澪,俏脸微红,但依旧平静地回答:
“疑惑。夕弦的记忆中,确实有过类似的经验。”
四糸乃的小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把脸埋进四糸奈后面,声音细若蚊呐:“嗯……四糸乃也有……不过要隔很久很久……”
二亚脸上也带着罕见的正经神色:“没错。变成精灵后,很多生理机能都发生了变化。像排卵期这种,周期被拉得非常长。”
“据我的感知和……嗯……大概要好几年才会迎来一次吧?具体时间好像也不完全固定。”
许墨听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巨石落下了一半。
果然如此!和他猜测的一样!
精灵并非不能排卵,只是因为生命形态的不同,她们的生理周期变得极其漫长,是以“年”为单位来计算的。
那么,作为一切精灵起源的澪,她的排卵周期恐怕会更加漫长,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更久?所以这四年来没有动静,是完全正常的!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旁听的莲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她凑了过来,眨着紫色的眼睛,语出惊人:
“这不是很简单吗?让母亲立刻进入排卵期不就好了?许墨,你可以向我许愿啊!【瘴毒净土】应该能做到这种事情的!”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点醒了许墨和澪!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以【瘴毒净土】的愿望之力,仅仅只是调整一下生理周期,让澪提前进入排卵期,理论上完全是可行的!
不仅如此,这种方法还同样适用于其他精灵的身上!
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积蓄的泪水化作了期待的光芒,她紧紧抓住许墨的手,看向莲。
然而,就在气氛即将变得欢欣时,二亚却挠了挠脸,露出了有些犹豫和现实的表情。
她看了看许墨,又看了看澪,小声地开口,话语却像一盆冷水,恰到好处地浇熄了刚刚燃起的火焰:
“那个……就算愿望能实现,现在……真的是好时机吗?”
二亚斟酌着用语,“许墨你不是说过,你在这个时代能停留的时间……是有限制的吗?虽然延长了,但终究不确定哪天就会离开。”
“如果……如果澪现在怀上了,但你却在她孕期,或者孩子还很小的时候,不得不回到原本的时间线……那孩子岂不是从小就见不到爸爸?澪也要独自抚养孩子很久很久……”
二亚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现在让澪怀孕,意味着孩子很可能在成长过程中长期缺失父亲的陪伴,而澪也要独自承受这份思念和养育的重担。
这无论对孩子、对澪、还是对许墨而言,都可能成为一种遗憾和煎熬。
客厅里刚刚升起的兴奋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许墨和澪都沉默了。
二亚的话无比现实,也无比正确。
他们只想到了技术上的可行性,却忽略了时间上的残酷限制。
许墨看着澪眼中那抹刚刚燃起又迅速黯淡下去的亮光,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澪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又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清澈而坚定。
她知道了自己不是不能孕育生命,只是时机未到,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她抱住许墨的腰,语气软糯却充满期待地说:“没关系的,墨。二亚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她微微仰起脸,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我们可以等……等到未来,等到墨的事情都解决了,可以一直一直陪着我的时候。到时候……”
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声音却异常认真:“到时候,我一定要给墨生好多好多孩子~要让家里变得非常非常热闹!”
她的话语天真而充满爱意,让在场原本有些凝重的众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许墨也被她逗笑了,心中满是暖意和感动。他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抵着澪的额头,温柔地蹭了蹭,笑着说:
“傻瓜,不用好多好多。孩子太多了,我怕我会忙不过来,分给每个孩子的爱会变少,更重要的是……分给澪的爱也会变少的。”
澪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她似乎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爱被分走”这个可能性,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在她心里,墨的爱当然是最最重要的!
最终,她像是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重大决定,支支吾吾地,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然后又缩回一根,小声地、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意味说:
“那……那……就不要很多了……只要两个……不,只要一个就好了……”
她那副既想要孩子又舍不得爱人关注度减少的可爱模样,彻底驱散了最后一点阴霾。
许墨忍不住笑出声,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他收紧手臂,将怀中这个给了他全部爱恋与依赖的少女紧紧拥住。
“好,都听澪的。”他柔声承诺道。
未来还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去等待那个最完美的时机,迎接属于他们爱情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