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亚的房间里,巨大的光幕如同被掐断了电源般,“唰”地一声彻底熄灭,连同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奇怪画面”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以及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跳加速的甜腻气味。
五河士织正歪着小脑袋,努力消化着光幕上那些纠缠的画面和令人费解的声音。
她粉嫩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清澈的蓝眼睛里满是懵懂的困惑。
“父亲……他们是在……打架吗?”她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光幕的骤然消失让她愣了一下。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她像只迷路的小鹿,慢吞吞地挪到门边,小手费劲地拧开门把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走廊另一端。
“夕弦!快听!”耶俱矢一把拽住夕弦的手腕,橙色的辫子随着她压低身体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整个人几乎贴在许墨紧闭的房门上,水银色的眼眸瞪得溜圆,写满了纯粹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里面动静好大!二亚那家伙是不是惹吾主生气了?”她努力分辨着门内传来的、被厚重门板过滤后显得沉闷却依旧富有冲击力的声响——那是某种物体持续撞击软垫的“噗噗”闷响,夹杂着二亚拔高又骤然压抑下去的、带着哭腔的短促呜咽。
夕弦也侧耳贴近门缝。她的水银眸子里则是一片了然于胸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洞悉。
她默默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笔尖在纸页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夕弦!你写什么呢?”耶俱矢瞥见夕弦的动作,压低声音急切地问,完全没看懂那些专业术语,“里面到底怎么了嘛?”
夕弦合上笔记本,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解答。耶俱矢无需理解。只需知晓,此乃吾主对二亚的‘专属教育’。宣告:非战斗状态。”
耶俱矢更茫然了,挠了挠头,耳朵几乎要贴在门板上:“专属教育?听起来好厉害……可二亚叫的好大声欸?”
就在八舞姐妹“研究”门内动静时,走廊里开始有了新的动静。
“呜……”一声细弱的呜咽响起。琴里顶着一头睡得乱翘的红发,穿着可爱的草莓睡衣,赤瞳里还带着惺忪睡意,就被走廊尽头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她揉着眼睛走近,当那些模糊却暧昧的声响钻入耳朵时,她的动作瞬间僵住。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撞到了身后同样被声音引来的四糸乃。
“呀!”四糸乃轻呼一声,她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神先是茫然,随即在捕捉到门内传来的声音时,脸蛋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琴里反应过来,尴尬地咳了一声,也红着脸别过头,和四糸乃一起变成了两尊害羞的雕像,站在离门稍远的地方,默不作声。
“啊啦啊啦~”一个慵懒中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时崎狂三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走廊转角,她优雅地倚着墙,异色瞳饶有兴致地扫过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看来我们的本子画师,终于踢到铁板了呢。”她的目光扫过门口聚集的众人,最后落在琴里和四糸乃通红的脸上,笑意更深。
“就是就是!”美九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畅快。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狂三身边,紫色的眼眸闪闪发亮,脸上是纯粹的幸灾乐祸。
“活该!让她整天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敢偷看达令!这下被达令亲自‘收拾’了吧?”她双手叉腰,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
“嗯?怎么了怎么了?”十香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她嘴里叼着半个巨大的黄豆粉面包,紫色的长发有些凌乱,从自己房间探出头来。
她茫然地看着走廊里聚集的众人,又疑惑地歪头听了听许墨房门的动静。“唔……好吵哦。二亚和许墨在干什么?”
她完全没理解状况,紫水晶般的眼眸里只有纯然的好奇。她甚至往前凑了凑,想听得更清楚些。
意识深处,天香恨铁不成钢的冷哼炸响:【明明昨天才做过,怎么睡个午觉就忘了你个笨蛋!】
十香被脑海里的声音吼得一懵,叼着的面包都忘了嚼。几秒钟后,她那双清澈的紫眸才猛地瞪圆,像是终于把天香的话和门内的声音对上了号。
“啊?!是……是那种……呜!”她手忙脚乱地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试图堵住自己可能发出的惊呼,结果噎得直翻白眼。
几乎是十香理解的同时,另一道身影也挤到了门前。万由里不知何时也溜了过来,金发有些蓬松,粉紫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初生牛犊般的好奇和跃跃欲试。
她学着十香的样子把耳朵贴在门上,当听到二亚一声带着哭腔却又绵长满足的鼻音时,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脸颊微红,小手甚至无意识地抓住了门把手,似乎想拧开看看里面“惩罚教育”的具体操作流程。
旁边的十香也缓过气来,紫眸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昨天才初尝禁果的她对这种事情充满了探索欲。
然而,两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同时按在了十香和万由里的肩膀上。
是鸢一折纸。
她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两人身后,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十香和万由里,那眼神里没有任何责备,却带着一种绝对的、源自“正宫”的权威和洞悉一切的冷静。
“现在不能加入。”折纸的声音清冷而简短,“此刻,是店长与二亚的一对一‘疏导’时间。”她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木板看到里面的情景。
“现在强行加入,会打扰了店长的兴致。”她的语气笃定,带着对许墨行事风格和当前状况的绝对把握。
作为最熟悉许墨身体反应和“疏导”节奏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绝不是凑热闹的好时机。
十香和万由里被折纸的气势和话语镇住,尤其是“打扰兴致”几个字让她们缩了缩脖子。
十香讪讪地放下抓着门把的手,万由里也乖乖退后一步,只是粉紫色的眼眸里依旧充满了好奇,像两只被拎住后颈的猫,眼巴巴地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参与的“热闹”。
而在人群稍后的阴影里,崇宫真那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她棕色的眼眸复杂地注视着那扇隔绝了“战场”的门,她的脸颊也在发烫,心跳快得像擂鼓。
“加油啊……店长……”真那在心里默默祈祷,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眼神闪烁不定。
“再……再用力一点……消耗再大一点……”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到了今晚的计划上。那个对姐姐许下的、羞耻到极点的承诺——
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去亲熟睡的店长,然后把“父亲的味道”带回来给姐姐。这个计划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坐立不安。
“一定要成功啊……”真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勇气,又像是在向不知名的神明祈求今晚的“偷亲行动”能顺利实施。
她祈祷着房内的“惩罚”足够激烈,激烈到让许墨精疲力竭,晚上能睡得沉一点,再沉一点……这样,她才有机会完成那羞死人的任务。
门内二亚的声音似乎拔高到了一个新的极限,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般的极致哭腔,随即又陡然弱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仿佛被彻底抽空力气的抽噎。
真那的心跳,也随之漏跳了一拍。机会……似乎更近了?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感觉手心全是汗。
门外,众生百态。门内,战火正炽。
咖啡厅二楼的走廊,被一种混合了羞赧、好奇、幸灾乐祸、紧张期待和无声祈祷的奇异氛围彻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