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游戏厅巨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块。
空气里弥漫着电子音效、汗水和爆米花甜腻混合的气息。夕弦拉着许墨,目标明确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径直走向那排最炫酷的赛车模拟器区域。
目标确认。夕弦在一台流线型、座椅包裹感极强的模拟器前站定,水银色的眼眸扫过旁边那台,正是昨天耶俱矢和许墨对战过的那一款。
她抬手指了指两台机器,“请求。夕弦希望与吾主进行五局三胜制比赛。
许墨挑眉,看着夕弦平静无波的脸。昨天耶俱矢在这里可是大放异彩,最后险胜时兴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他以为夕弦目睹了全程,想必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哦?夕弦也想挑战这个?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带着点迎战的兴致,赌注呢?
夕弦的目光稳稳落在他脸上,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提议。胜者有权要求败者做一件事。任何事。夕弦承诺,吾主承诺。
她微微歪头,补充道,范围限定在彼此可接受且不违背原则之内。
任何事?许墨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看着夕弦看似平静实则藏着某种决心的眼神,爽快点头,可以,很公平。那就开始吧。
两人各自坐进驾驶舱,戴上VR头盔,握住触感真实的方向盘。引擎的轰鸣声在耳机里咆哮起来,赛道在眼前飞速延展。
绿灯亮起!
许墨的赛车如离弦之箭冲出,精准地切入最佳路线,过弯流畅得如同呼吸。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屏幕显示的对手实时位置——夕弦的车,起步就慢了半拍,在第一个不算太急的弯道,她的车竟然以一个极其笨拙的角度撞上了外侧护栏!
虚拟撞击的音效传来。
许墨:
高手?这操作……生涩得像个第一次摸方向盘的新手。他轻松地保持着领先,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第一局,吾主胜利。夕弦摘下头盔,脸上没有丝毫挫败,平静地宣布结果,仿佛刚才那个撞墙的不是她。
第二局开始。夕弦的操作依旧生疏得令人发指。
油门和刹车配合混乱,过弯时不是转向不足冲出去,就是转向过度原地打转。许墨甚至不需要全力发挥,就轻而易举地再次将她甩开一大截,率先冲线。
第二局,吾主胜利。夕弦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比刚才更稳了些。
她拿起旁边的冰水喝了一口,水银色的眼眸透过屏幕的反光,观察着许墨的表情。
许墨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边缘。
不对,很不对。夕弦的笨拙……太刻意了。她昨天明明全程看着耶俱矢玩,就算不精通,基本的操作流程也该知道。
这种连直线都跑不稳的水平,根本不像一个认真想赢的人。再联想到她提出的那个胜者有权要求败者做任何事的赌注……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划过许墨的脑海。
她根本不是来赢比赛的!她是想输!她故意表现得如此不堪一击,就是为了让自己赢得毫无悬念,然后……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兑现那个任何事的承诺!
好个夕弦!好个折纸教出来的徒弟!这战术……够迂回,够大胆!
许墨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又带着点被算计的无奈和隐隐的兴味。
既然你想输……那我偏不让你如意。你想用输掉比赛来换取一个要求?那我就让你赢!
第三局,决定性的赛点局开始了。
夕弦依旧地操控着赛车,起步就落后。许墨这次却没有一骑绝尘。他稳稳地开在夕弦前面不远处,保持着几个车身的领先优势。
在一个高速弯道,夕弦的车再次因为转向过度,车身打横,眼看着就要失控撞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墨的车……极其地,在出弯点稍稍收了一点点油门,赛车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迟滞!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让夕弦那辆几乎失控的车,歪歪扭扭地贴着内侧护栏,以一个极其惊险的角度,堪堪超过了许墨的车头!
第三局,夕弦胜利。当系统判定夕弦率先冲过终点线时,她摘下头盔,转头看向许墨,脸上没有狂喜,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那水银色的眼眸深处,清晰地映出许墨脸上那抹计划通的狡黠。
折纸大师的预言完全正确。吾主一旦察觉意图,必然会反其道而行之。技术?在精准的心理预判面前,不值一提。
接下来的第四局、第五局,完全变成了许墨的表演。
他精准地控制着速度,时而错过刹车点滑出赛道,时而在直道末端不小心蹭到护栏减速,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让夕弦以微弱的优势超越。
第五局,夕弦胜利。五局三胜,夕弦获胜。当最终结果定格,夕弦平静地宣布,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尘埃落定的轻松。
许墨也摘下头盔,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愿赌服输。那么,夕弦,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夕弦站起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轻轻拉住许墨的手腕:请求。请随夕弦来。她的指尖微凉,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许墨任由她牵着,两人在游戏厅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穿过喧闹的机器和人潮,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走进了游戏厅旁边一条狭窄僻静的后巷。
夕弦拉着许墨一直走到巷子最深处。这里足够隐蔽,只有高处一扇布满灰尘的小窗透进微弱的天光。
夕弦转过身,面对着许墨。巷子里的寂静放大了彼此的呼吸声。
她抬起头,水银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亮,直直地望进许墨眼底,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要求。她清晰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寂静的空气里,夕弦要求吾主,现在,立刻,毫不保留地亲吻夕弦。
果然如此!
许墨心中暗道,脸上露出了然又带着点我就知道的揶揄表情。
折纸教的,再加上夕弦自己的,最终目标果然是这个。
他看着夕弦虽然努力维持平静,但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和悄然攥起的拳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就这?许墨故意拖长了语调,向前逼近一步。
夕弦下意识地后退,后背瞬间抵在了冰冷粗糙的砖墙上,退无可退。
许墨眼中那抹狡黠的光芒大盛,如同盯上猎物的狐狸。
他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夕弦,一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彻底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一个标准的、极具压迫感的壁咚。
夕弦啊夕弦,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热气若有似无地拂过夕弦的额发。
你费尽心机,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就为了……一个吻?他低下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夕弦的心跳骤然失序,水银色的眼眸因为距离的骤然拉近和许墨身上强烈的侵略性气息而微微睁大。
这与折纸大师教导中点到即止的轻吻预想完全不同!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许墨接下来的动作彻底堵了回去。
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或退缩的机会,许墨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精准地覆压下来!
这不是夕弦预想中蜻蜓点水般的。
这是一个彻底的、霸道的、掠夺性的深吻!
与此同时,黄昏咖啡厅二楼,属于八舞姐妹的房间。
耶俱矢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床上,对着天花板百无聊赖地吹着额前的一缕橙发,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一个昨天赢来的小玩偶。
夕弦这家伙……约会还没结束吗?无聊死了……她嘟囔着,翻了个身。
突然,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袭遍全身!
唔?!耶俱矢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强烈的悸动和眩晕。
脸颊毫无缘由地开始发烫,耳朵更是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紧接着,一股陌生的、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如同细密的电流,毫无预兆地从脊椎尾端猛地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哈啊……一声短促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喘息从耶俱矢口中溢出,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媚意。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水银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和茫然。
怎么回事?身体……身体变得好奇怪!
……
逼仄的后巷深处,空气灼热得仿佛要燃烧。
夕弦被死死地钉在冰冷的砖墙上,承受着许墨狂风骤雨般的深吻和侵袭。
最初的震惊和僵硬早已消失,身体违背了理智的指令。
水银色的眼眸迷蒙一片,失去了焦距,只剩下朦胧的水光。细碎的呜咽和喘息从她被堵住的唇齿间断续溢出。
许墨的吻终于稍稍退开,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唔……吾主……夕弦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和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媚意。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预期了,许墨的眼神让夕弦感到两腿发软,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吾主……我们回去好不好?”夕弦有些怕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提出了求和的想法。
许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才要求我毫不保留的时候,不是很勇敢吗,夕弦?
“我……我……”夕弦的表情僵住了,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用的措辞了。
“我不知道折纸教了你多少,但相必她应该没教你最关键的东西。”许墨挑起夕弦的下巴,与她那双水汽朦胧的双眼对视。
“不要光放火不泄火啊。”
……
咖啡厅的房间里,耶俱矢的感官世界正同步经历着一场毁灭性的风暴。
耶俱矢如遭雷击!
停下……停下……这是什么东西啊!她语无伦次地在枕头里哼哼,声音闷闷的,带着崩溃的哭腔。
当夕弦那边被连续不间断的肘击的时候,耶俱矢这边也不好过。
“呕!又来了!呕!这次又是什么?!呕!”
耶俱矢快崩溃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耶俱矢先是“呕”了半个小时,然后cos一把弓cos了两个小时,然后又是“呕”,然后再cos弓……
与此同时她的四肢好像各有各的想法,一会儿左腿突然抬起来,一会右腿突然抬起来。完全不受控制。
直到太阳落山,傍晚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落在耶俱矢那已经翻白眼的俏脸上,这场“折磨”才堪堪结束。
过了一会,许墨背着同样昏迷的夕弦回到了咖啡厅。
坐在客厅的折纸瞥了一眼即使昏迷但脸颊依旧红润的夕弦,露出了一个早有预料的笑容。
折纸起身来到许墨身旁,“店长,交给我吧。”
许墨没好气的白了折纸一眼,这丫头,居然连徒弟都坑。
许墨将瘫软无力的夕弦交给了折纸,随后他就去浴室洗了个澡。
嗯,在小巷里,他被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