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弘树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温暖。沉重的眼皮仿佛粘在了一起，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嗯？熟悉的天花板？木质结构，带着古朴的纹路，还有一丝淡淡的、混合着草药和熏香的独特气息。
“我这是……回来了？”弘树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微不可闻。他认出来了，这是他在瀞灵廷，四枫院家的居所。
“哟，弘树，你醒了？”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关切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弘树艰难地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声音来源。一头柔顺的紫色长发，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笑意，正是四枫院夜一。
“嗯，夜一？”弘树还有些恍惚。
“是我。”夜一走到床边，俯身看着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我这是……怎么了？”弘树试图回忆，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射出那汇聚众人力量的一箭后，无边的黑暗吞噬了自己。
“你已经昏迷3天了。”夜一轻声说道，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这样啊……”弘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昏迷三天？这对他来说，几乎是释放“太虚剑气·神蕴”后的标准套餐了。
每一次催动这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都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身体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来恢复。
更别提这次，在释放神蕴重创星啸之后，他几乎油尽灯枯，却又强行接纳了黄泉、鼬、佐助、妮露、花姐、夜一、碎蜂等人的灵压传输，再次射出了那惊天一箭。
这种程度的透支，没直接魂飞魄散或者躺上十天半个月，已经算是他身体好了。
“你就不问问任务怎么样了？”夜一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哦，”弘树似乎才想起来这茬，语气平淡，“怎么样了？”其实他心里早有预感。
夜一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应该，算是失败了吧？”
“还是失败了吗……”弘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在他启动神蕴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毕竟，对手是绝灭大君星啸，是毁灭的令使！
而己方这边，真正能称得上令使级战力的，只有那位未曾真正露面的黑塔女士。
老杨和姬子虽然实力强悍，经验丰富，但面对真正的令使，差距还是太大了。
虽然老杨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自称能和那个代号“黄泉”（实为雷电芽衣）的令使五五开……但弘树很清楚，那多半是场面话或者某种特殊条件下的情况。
“说说我昏迷之后的事吧。”弘树重新睁开眼睛，看向夜一。
“好。”夜一点点头，开始讲述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你昏迷后，我们大部分人的灵压，几乎都被榨干了。黄泉、佐助、鼬、妮露、花姐，还有我、碎蜂，给你传输灵压后，自己也都接近虚脱。宇智波一族和鬼道众更是伤亡不小，灵压所剩无几。”夜一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
“然后，又是新一波末日兽的进攻，它们似乎被下达了更为激进的命令，攻势更加疯狂。裂界裂缝也在扩大，涌出更多的虚卒和怪物。”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惨烈的画面：“防线摇摇欲坠，核心城区多处失守。我们只能依托建筑废墟，利用地形节节抵抗。鼬和佐助的须佐能乎缩小到极限，只能勉强护住一小片区域。
黄泉和妮露配合着狙杀强大的个体，但效率越来越低。花姐一边战斗一边救治伤员，分身乏术。鬼道众的结界彻底失效后，只能依靠破道和缚道进行点防御……”
“情况危急到了极点，就在我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艾丝妲带着人找到了我们。”夜一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庆幸，“她告诉我们，必须马上撤离，这时候星际和平公司的先遣舰队到了。我立刻下令放弃抵抗，全力撤退。”
“撤退的路上也不太平，那些怪物像疯了一样追击。我们互相掩护，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最后，总算是都挤上了那艘船。”夜一想起当时舱门关闭前，几只末日兽的利爪几乎要抓进来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嗯？”弘树听到这里，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他记得任务目标是坚守贝洛伯格核心城区24小时，等待舰队抵达。
虽然过程惨烈，但听夜一描述，他们似乎是在舰队抵达后才撤离的？那任务……
夜一知道他在疑惑什么，继续说道：“接着，我们离开那个星球后，进入太空轨道没多久……那个星球……就爆炸了……”
“爆炸了？！”弘树猛地睁大眼睛，尽管身体虚弱，这个消息还是让他感到震惊。
“是的。”夜一肯定地点点头，神色凝重，“整个雅利洛-VI，在我们眼前……化为了宇宙尘埃。”
弘树沉默了。
片刻后，他才低声道：“看来是绝灭大军打急眼了……它们索性连棋盘都掀了。”他想起星啸离开时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以及她作为毁灭令使所代表的意志。
毁灭，彻底的毁灭，不留一丝余地。
“我想应该是吧。”夜一叹了口气，看着弘树苍白憔悴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不过……弘树，你一直都在对付那种……强大的敌人吗？”令使级的存在，挥手间星球湮灭的力量……这已经超出了她过往认知的范畴。
即使是尸魂界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其威能恐怕也难以企及。
弘树扯出一个有些无力的笑容：“也不是每次都是吧……”他想起之前处理的一些“小任务”。只是……最近运气不太好，碰上的硬茬子有点多。”
夜一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肩上扛着的担子，比她想象的还要沉重无数倍。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夜一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平日的爽朗，但眼底的关切并未减少，“卯之花队长帮你治疗过了，检查结果是灵压本源严重透支，生命能量也有亏损，但好在没有不可逆的损伤。她说了，你只需要静养几天，灵压会慢慢恢复的。这几天就别想那么多了。”
“嗯。”弘树应了一声，确实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连动动手指都觉得费力。不过，一股强烈的空虚感从胃部传来。
“不过，夜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该给我弄点吃的喝的过来吗？我感觉……快饿扁了。”
“啊？”夜一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哦，好！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我这就去叫人准备！”她转身快步向外走去，紫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看着夜一离开的背影，弘树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自语：“真是的，还是个大小姐呢……”让她照顾人，确实有点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