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0万星币，外加一座私人庄园，天降横财啊。
空芜还从未接近过如此巨额的财富，而且，对方还保证绝对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唾手可得，实在很难让人不心动。
思及此，她将合同给推了回去，礼貌地说道：
“恐怕你找错对象了，我并不认识这位凯西·伍德女士。”
拉特纳律师又将合同推回去，直视着她的眼睛，用笃定的语气去说服她：
“我可以以金牌律师的身份向你保证，它确定是礼物，而不是任何麻烦。”
空芜又将合同推回去，仍是拒绝：
“还是不了，我从不收来路不明的东西。”
一番推拉过后，拉特纳律师停了下来，打量着空芜，空芜则回以淡定的笑容。
律师从公文包里将那张酒吧金卡取出，推到空芜面前，对她道：
“你认识它，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同意出来和我见面。”
空芜看着那张金卡答道：
“我确实‘捡’到过这样一张金卡，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认识赠与人，这位凯西·伍德～女士。”
她特意拖长了女士二字，听起来颇有点意味深长。
“听我说——”拉特纳试图说服她，“在这份合同里，你是纯获利益的一方，而且它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只要收下它，你的经济状况立刻就可以得到改善，那为什么不收呢？赠与人具体是谁，重要吗？”
怎么会有人将天降的财富拒之门外？
那句“难能可贵的个人品格”不是他找的托辞吗？
拉特纳律师无法理解。
而且，据他了解，这名学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是在社会抚养署里长大的。
她的收入来源就是奖学金以及课外打工，经济状况拮据。
而那些久居贫困之人，会特别渴望意外获得财富，且，经不起诱惑，那才符合常理啊。
空芜慢悠悠地答道：
“拉特纳律师，你可能调查过我，但你显然不了解我的为人，我这个人吧，特别小心、谨慎，就怕上当受骗。”
“……我现在看出来了。”
空芜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接着道：
“我也看出律师很想要完成这项委托任务呢。其实，我也不是那种喜欢为难别人的人，可我又怕这是不怀好意之人给我挖的大坑，毕竟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我可是个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军校生。”
“所以你想如何？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收下谢礼？”拉特纳问道。
他本以为此行会很顺利，毕竟他是来送钱的，又不是来送律师函的，然而，任务对象却一直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犹犹豫豫，不免引得他心生不悦：
她以为她是谁啊？一个军校生而已，什么背景都没有，倒是有被害妄想症。
空芜道：
“律师不要着急嘛，其实只需要你能够回答得上我的问题，信息核对得上，我自然就会相信你确实是受我所认识的那个人的委托而来，而非其他居心叵测之人派来陷害我的。”
“……你问。”拉特纳摆了个请的手势，“我很乐意为你解惑。”
空芜先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思考的姿态，似乎酝酿了一下，才问道：
“请问，你真正的委托人，她的头发的颜色，是黑色、金色、银色之中的哪一种？”
拉特纳看了她一眼，答道：“都不是。”
空芜点点头：
“很好，你通过了我设置的第一层考验，成功地让我对你的信任多了一分，现在我要问第二个问题了，你真正的委托人，她的姓名？”
“爱丽丝。”
“还有呢？姓和名都要回答得上哦，律师。”
“……”
拉特纳微微抽动了一下鼻翼，眼神微眯，答道：
“姓是伊丽莎白。”
爱丽丝是一个很常见的名字，全星际叫爱丽丝的女孩子没有一千也有一万，因此拉特纳没有隐瞒。
但他现在尚不清楚空芜对爱丽丝的身份有多了解，卡伦给他发布任务时，也并没有详细地说明爱丽丝和这名军校生之间的交往有多深，只让他找个名头来送钱，了结这笔救命恩情。
柯维耶并非星际常见姓氏，权衡过后，谨慎起见，律师选择了隐瞒。
空芜微微挑眉：
“噢，原来大小姐姓伊丽莎白吗？”
“没错。”
“看来我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空芜起身，作势要离开。
“请等一下！”
拉特纳连忙拦住她，压低声音对她耳语道：
“……柯维耶。”
得到答案的空芜满意地重新坐下，笑眯眯地继续说道：
“恭喜你通过了第二层考验。”
拉特纳却显得没有那么高兴：
“现在满意了吗？可以收下谢礼了吗？”
空芜摇摇头：
“不着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确认，大小姐身边有一位姓莫的管家——”
“大小姐身边没有姓莫的管家。”
拉特纳可不会再上她的当。
空芜笑眯眯地询问：
“不是管家吗？那他和大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那天，可是他从我手里将人接走的哦。”
爱丽丝周围姓莫的只有莫古，拉特纳总不可能回答那位是他们黎明的大当家，只谨慎地答道：
“一位……受尊敬的男性长辈。”
空芜点点头：
“我的疑问到此结束。我相信律师应该确实不是来坑我的，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我还是不能签字。”
“为什么？”拉特纳有些绷不住了，“在我配合回答完你的问题之后，你却告诉我，你在耍我？”
空芜依旧神色淡定地答道：
“请先不要着急，律师先生，请先听完我的理由。
我出手帮助时，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意味着我的行为是不求回报的，对吧？
我呢，生性喜爱助人为乐、见义勇为，这就是我的追求啊，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追求。
因此，请不要用物质的回报来玷污我这一身难能可贵的品格。”
空芜说话时那叫一本正经、一脸正气，还毫不脸红，太像那么回事了，很容易就会让人相信她真是那样一个但行好事、从不求回报的理想鹅。
拉特纳：“……”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评价她装腔作势好呢，还是脑子有毛病好。
“……怎么会是玷污呢？这明明是心意的体现啊，是纯粹的感激之情，你就收下吧，对方也能更安心。”
“难道在律师眼中，我竟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那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做出有违我高尚品格的举动。”
“……不，我并没有那种意思。”
拉特纳还想再劝，空芜只一味拒绝，看着一副搭错脑筋的蠢样。
拉特纳根本拿她没办法，只觉得头大。
这时候，空芜提出了一项请求：
“拉特纳律师，我可以添加你的通讯号吗？后续，我可能会有些法律方面的问题想向你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