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招聘现场的“意外惊喜”
林晚盯着办公桌上堆得像小山似的简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工作室业务量井喷式增长，原有的五人团队早就连轴转了半个月，连设计师小陈都被逼得学会了给客户送材料顺带修水管，再不招新人，怕是要集体罢工。
“晚姐，这是筛选出来的三十份简历，全是有两年以上设计经验的。”助理小周抱着平板电脑进来，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简历摘要看得人眼晕，“不过有几个备注了‘期望薪资面议’，我查了下，去年在同行公司离职的，据说有人因为和老板吵架摔了设计图。”
林晚接过平板，指尖划过一行行文字，忽然停在一个叫“赵磊”的名字上。简历写得简洁有力，作品集里的亲子空间设计既温馨又有巧思，尤其是一个“高低床+隐藏式学习区”的方案，正好和工作室正在推进的幼儿园改造项目对口。
“这个赵磊安排在上午十点面试，重点问他对儿童安全设计的理解。”林晚圈下名字，又指了指另一个叫“苏蔓”的简历，“这个女生作品集里有手绘稿，风格很活泼，让她带实物作品过来看看。”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撞开，林晚的丈夫陈默拎着两大袋早餐冲进来，额头上还沾着面粉。“刚路过早餐铺，看排队的人多就多买了点，你们快垫垫肚子。”他把油条豆浆往桌上一放，瞥见平板上的简历，忍不住凑过来，“招聘今天开始？要不要我帮忙？我虽然不懂设计，但看人的眼光还行。”
林晚刚想说“你还是回去看孩子吧”，就听见小周在门口惊呼一声。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拎着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却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请问……这里是‘晚·筑’设计工作室吗？我是来面试的赵磊。”男人话音刚落，行李箱“啪嗒”一声倒在地上，滚出一只毛绒兔子玩偶，还有半盒没吃完的儿童饼干。
陈默“噗嗤”一声笑出来，林晚赶紧瞪了他一眼，起身招呼：“赵先生请坐，我们开始面试吧。”
赵磊坐下后，手还在微微发抖，说起设计理念时倒是条理清晰，尤其是提到儿童家具的圆角处理和防滑设计，细节考虑得比林晚预想的还要周全。就在林晚准备问下一个问题时，赵磊突然捂住肚子，脸色发白：“不好意思，我早上赶地铁时吃了个过期面包，能不能借下洗手间？”
“在走廊尽头！”林晚话音刚落，赵磊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陈默凑到林晚耳边，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这哥们是来面试还是来逃难的？行李箱里装的全是儿童用品，不会是带着孩子来应聘吧？”
林晚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一个穿背带裤、扎双马尾的女生抱着画夹跑进来，脸上沾着几点颜料，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叫苏蔓，面试迟到了！刚才在楼下看到有人偷外卖，我追了两条街才把外卖抢回来还给阿姨！”
陈默这下彻底忍不住了，笑得直拍桌子：“今天是什么日子？面试的都是侠肝义胆的人才？”
苏蔓愣了一下，从画夹里抽出一张手绘稿递过来：“您是老板的先生吧？我看过您朋友圈发的两个女儿照片，特意画了张儿童房设计图，您看看喜欢吗？”
林晚凑过去一看，图纸上的儿童房里，两个扎辫子的小女孩正坐在帐篷里看书，帐篷顶上还画了会发光的星星，细节满满。她刚想开口称赞，就听见洗手间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是赵磊的惊呼：“不好了！水管爆了！”
三人脸色一变，齐刷刷冲向走廊。只见洗手间的水龙头被拧断在水管上，水像喷泉似的往上喷，赵磊正用身体死死抵住门，裤子已经湿了大半。陈默见状，立刻冲过去帮忙：“小周！快找物业关水阀！”
混乱中，苏蔓突然大喊：“大家让让！我有办法！”只见她从画夹侧袋里掏出一卷胶带、一把剪刀，还有几个矿泉水瓶——全是刚才追小偷时顺手捡的。她麻利地剪下瓶底，套在水管断裂处，再用胶带层层缠绕，水流竟然真的小了不少。
“你这是……”林晚看得目瞪口呆。
苏蔓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咧嘴一笑：“以前在装修公司兼职时，师傅教的应急招儿！不过只能撑十分钟，物业什么时候来？”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物业师傅的声音：“谁叫的修水管？刚才接到电话说这边漏水，路上还遇到个老太太说外卖被抢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等水阀关掉，洗手间已经积了半厘米深的水。赵磊蹲在地上收拾湿掉的简历，脸涨得通红：“对不起林总，都怪我太慌张了……”
“不怪你，是水管本来就有点老化。”林晚递给他一条毛巾，忽然注意到他行李箱的拉杆上挂着一个医院的陪护手环，“你家里有人住院？”
赵磊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女儿上周摔断了腿，今天本来是我妈来陪护，结果她临时感冒了。我怕面试迟到，就把女儿托付给护士，带着行李是想面试完直接去医院换班。”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什么？妈在菜市场被电动车刮了？好好好，我们马上过去！”
林晚心里一紧：“妈怎么样？严重吗？”
“说是蹭破了皮，但对方想跑，被周围的人拦住了。”陈默抓起外套，“你们先处理招聘的事，我去看看情况，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默走后，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苏蔓突然举起手：“林总，我下午没别的事，可以去医院帮忙照顾阿姨！我以前在社区做过志愿者，会推轮椅、取药！”
赵磊也跟着站起来：“我女儿病房里有护工阿姨可以搭把手，我也能去帮忙，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设计上的忙——医院的儿童病房好像也需要改造吧？”
林晚看着眼前两个浑身湿漉漉却眼神真诚的人，突然笑了：“先不说帮忙的事，我们把面试继续完。赵磊，你那个‘高低床+隐藏学习区’的方案，能不能调整成适合医院病房的尺寸？苏蔓，你用最快的速度画一张临时陪护床的草图，要兼顾舒适性和节省空间。”
两人眼睛一亮，立刻行动起来。赵磊掏出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苏蔓则趴在会议桌上，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小周端来热茶，小声对林晚说：“晚姐，这两个人虽然有点‘状况百出’，但感觉比之前面试的几个‘标准答案型’候选人靠谱多了。”
林晚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办公桌上，湿掉的简历边缘渐渐变干，像极了工作室从无到有、一步步站稳脚跟的样子。她拿起手机想给陈默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屏幕却先亮了起来，是婆婆发来的微信语音。
按下播放键，婆婆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晚晚，你别担心，我没事就是蹭了点皮。不过拦着那个骑车人的大姐，说认识你，还说她儿子是做建材生意的，想跟你聊聊工作室的合作……对了，她还带了个年轻人过来，说是刚从国外回来的设计师，非要给我看他的作品，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林晚刚想回复“马上到”，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设计册，身后跟着两个穿西装的助理。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目光直接锁定林晚：“请问是林晚女士吗？我是‘星途设计’的负责人江哲，听说你在招聘设计师？我这里有个‘特殊候选人’想推荐给你。”
赵磊和苏蔓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看过去。林晚心里咯噔一下——“星途设计”是业内出了名的“挖人专业户”，上个月还挖走了同行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他们怎么会突然找上门？
江哲把设计册递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个候选人的作品集，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尤其是里面那个‘亲子医院一体化设计方案’，和你正在跟进的项目，简直是绝配。”
林晚犹豫着翻开设计册，当看到第一页的设计图时，瞳孔骤然收缩——那竟然是她三年前在笔记本上画的草图，因为当时觉得不切实际，早就被压在了箱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陈默的电话打了进来，听筒里传来他急促的声音：“晚晚，你快过来！妈说的那个大姐，她儿子……她儿子是张涛！就是去年欠我们工程款跑掉的那个张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