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今年七岁?”
“六岁！”
闻溪藏在座椅下的手、捏住了女儿的小腿。
念念疑惑的转头、看见自己妈妈眼底的那抹惊慌和害怕。
她似乎懂了妈妈的意思。
“顾叔叔、我六岁！”
顾燃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顷刻间支离破碎。
世界上巧合和相似的人何其多。
“我看过你的资料、按时间算念念明明七岁。”
“当初因为读书、报大了一岁。”
闻溪几乎不敢呼吸。
好在顾燃开着车、没有说什么。
顾家别墅前，顾念正搀着江家老太太江若宁在门口等候。
\"少爷，\"吴妈迎上来，\"
早餐都准备好了。\"
顾燃机械地点点头，目光却仍停留在正抱着念念下车的闻溪身上。
阳光洒在她的蓝色裙摆上，那抹颜色刺得他眼睛发酸。
太像了。
顾念疑惑地碰了碰他的手臂，\"你发什么呆呢？\"
顾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常：\"没什么，进去吧。\"
但走向餐厅时，他的余光仍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抹蓝色身影。
七年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闻溪和冯遥纾，像得令人心惊。
但看着她面对老太太和老爷子从容不迫的交际、言语动作间、落落大方、挂着淡淡的笑容、又突然觉得陌生。
冯遥纾的性格不是闻溪这样的、她胆怯、自卑、懦弱、胆小。
她也没有眼前这个女人会穿搭、更不会化妆。
要论长相、谈不上谁更漂亮。
身材的话、眼前这个女人瘦了些、不过似乎更有女人味。
闻溪牵着念念的小手走进顾家别墅，扑面而来的冷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檀香。
挑高近六米的客厅穹顶上悬挂着水晶吊灯，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念念睁大了眼睛，小嘴微微张着，被这金碧辉煌的装潢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念念、来让江奶奶好好看看！\"
江若宁说这话，翡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弯下腰，轻轻捏了捏念念肉嘟嘟的脸蛋
念念走过去、牵着江若宁的手、一老一小相视而笑。
念念看着房子、满眼震撼。
\"江奶奶，你家好大呀，是不是住着公主？\"
江若宁被逗得开怀大笑：\"现在不就住进一个小公主了吗？\"
吴妈恭敬地引着众人穿过长廊，来到足以容纳二十人的豪华餐厅。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铺着白色亚麻桌布的长餐桌上，精致的瓷盘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闻溪大致扫了一眼。
三文鱼牛油果塔塔、鸡蛋蔬菜煎饼、水果沙拉、小米粥、肉松面包等。
\"不知道小朋友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都准备了些。\"
江若宁笑着示意闻溪入座。
闻溪微微点头、注意到顾燃始终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念念，又快速移开，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
吃饭期间、顾燃并没有来、而是上了二楼。
闻溪吃的很少、虽然表面装的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拘束。
大概半个小时后、顾燃下楼、走到了闻溪面前。
“吃好了吗、闻医生？”
闻溪抬头、看见了对方眼眸微缩。
“有事吗？”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
“买菜！”
顾燃转身出门：“我在车上等你！”
等顾燃走后、江若宁笑着道：“去吧、也不知道你和念念喜欢吃什么、刚好家里也没菜了、本来这些事都是吴妈安排的...”
“江奶奶、不用麻烦的、我什么都可以吃！”
念念很懂事。
江若宁开怀大笑、对着闻溪开玩笑道：“这要是我家孙女啊、我每天做梦都要笑醒、真讨喜！”
闻溪心里发紧、强装笑意。
念念留在了别墅、她上了顾燃的车。
不是平时的大G、是一辆福特的SUV、闻溪以前买车的时候、大概有点印象、叫什么探险者、橘黄色的。
她上了后排、安安静静。
顾燃转头看着她、目光探究。
“走...走啊、干嘛？”
“我的副驾是装不下你吗？”
顾燃突然开口。
闻溪想说不是装不下、而是不适合、但转念间、却只剩沉默。
“你这样很不礼貌。”
“我坐了才不礼貌吧？”
她抬头、倔强。
“那个位置、应该是你未婚妻坐的、不是我、顾先生！”
莫名其妙的怒气。
顾燃上下打量了后座的女人、突然认真开口：“如果你指沈书颜的话、那么你可能误会了闻医生、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呵、你当我瞎？ 你们一起吃饭、坐在车上笑的那么开心、挽着你的胳膊顾燃哥哥叫的那么亲切、别人都说你们般...”
闻溪突然愣住、她才醒悟过来、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似乎...似乎...
突然脸有些红。
“说啊、怎么不说了？”
她抬头、发现那个男人竟然在笑。
“有什么好说的、和我又没有关系。”
闻溪低头、紧咬着唇。
“说句实话、闻医生想不不想听？”
“什么？”
“其实我和沈书颜还没有和你的关系深。”
“顾先生、我们什么关系？”
女人抬头、发现男人玩味的看着她。
“上次手酸吗？”
“你怎么这么无耻？”
闻溪顷刻间面红耳赤、自己那天怎么就做出了那么荒唐的事？
“什么叫我无耻？ 不是你主动问我可不可以用手的。”
顾燃带着一丝冷笑。
“顾燃、我请你自重、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怎么可能会给你...”
“给我什么？”
“滚！”
“其实、你生气的样子挺可爱。”
顾燃说完、转身发动了汽车。
一路无语。
超市人声鼎沸，闻溪推着购物车，有些诧异地望着身旁正在挑选西芹的顾燃。
男人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翠绿的菜梗，动作熟稔。
\"没想到顾先生对食材这么了解。\"
闻溪忍不住说道。
顾燃将西芹放进购物车，唇角微扬：\"在国外....\"
他顿了顿，状似随意地问：\"西芹炒虾仁喜欢吃吗？\"
闻溪的指尖在推车把手上微微收紧。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不吃芹菜\"，
却在抬眼的瞬间捕捉到顾燃探究的目光。
\"...挺好的，我喜欢吃。\"
闻溪轻声回答。
他在试探。
她看见顾燃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