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屠夫’林过仁？
孟德扬了扬眉。
这人是个的士司机，也是精神病，曾先后杀害了四名女子。
因为案发时都是在雨夜，所以被人叫做雨夜屠夫。
“谁是林过仁啊？”
唐志明想了想说道：“他不是专门杀女人吗，要杀也是应该杀你才对。”
他根本不信会有这么巧。
“大哥。”
唐芷君抱紧了胳膊，“我有点怕。”
孟德倒是很想见见对方。
他耸了耸肩，“光猜没用，到底是不是真的林过仁，孩子在不在他那里，咱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志明关心则乱，这会儿也有点害怕了。
“哎呀。”
“德哥说的对，别瞎猜了，赶紧去找找。”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儿子唐德回来了。
“挑。”
唐志明一把把人拉住，“你这个臭小子上哪儿去了，把你妈妈吓坏了。”
“老豆，我没事。”
唐德笑着说道：“我到叔叔家里玩游戏去了，就在隔壁，他那里好多新带子，我从来没玩过。”
父子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一个男人悄然出现在了门口。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没系领带，领口敞开，脖子上用红线挂着玉牌，外面是一套灰色的西装。
头发用油蜡梳了个八分头，乌黑发亮。
“呵呵呵。”
一道温和又有点阴冷的嗓音响起。
林过仁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孟德仔细看去。
这人脸型瘦长细窄，眉毛粗平，眼睛看上去比普通人细一点，鼻梁高挺，嘴型平薄，有股子文弱又阴鸷的邪气。
“没关系。”
唐志明客气道：“大家都是邻居，孩子有点顽皮，给你添麻烦了，我叫唐志明，怎么称呼？”
林过仁往前走了一步，咧着嘴笑了笑，“林过仁。”
“啊？”
唐志明愣了一下，傻笑道：“你这名字有点耳熟，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应该是巧了，是同名同姓吧？”
孟德撇了撇嘴。
一个杀人犯而已，至于这么绕来绕去的吗，一点都不爽快。
“你就是雨夜屠夫林过仁？”
他盯着对方直接问道：“你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林过仁看向孟德，两眼微微眯了眯，显得更细了。
“谢谢，你是好人。”
他先是拍了拍唐志明的肩膀，感谢了一句，接着又朝孟德解释道：“我的确是那个精神病人林过仁。”
“不过我的病已经好了，我不会再杀人了。”
“先生贵姓，也在这一层住吗？”
孟德点点头，“我叫孟德，就住在836室。”
“嗯。”
林过仁稍作思考，轻轻摇了摇头。
他没见过孟德。
“我是新搬来的。”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太方便经常露面，除了买菜，平时我都是待在家里的。”
“我和这一层的邻居全都不熟，他们也很少见过我。”
“孟先生，你别担心。”
“我不是越狱逃出来的，我有精神病，法院送我去青山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现在病好了，我就出来了。”
唐志明傻乎乎地笑了一声。
“哈，出来就好，出来就......”
“呃......”
他抽了抽嘴角，干巴巴地问道：“林先生，你的病真的好了吗，不会是医院的误诊吧？”
林过仁皱了皱眉。
他扭过头去，愣愣地看着唐志明，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
“误诊吗，也许吧。”
“反正控制自己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唐先生。”
“我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每当我控制不住内心想法的时候，我都会杀一只鸡来满足那种渴望的心理。”
“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吗？”
唐志明表情一僵，脸色唰得一下就白了。
孟德却是两眼冒光。
这个叫林过仁的精神病人，放在社会上纯粹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很容易危害到普通市民的安全。
但在社团里，有人管着就不一样了。
像是砍人、抢地盘这种事，估计林过仁干不了。
要是放在严刑逼供上，审讯社团里的反骨仔，又或者是撬开敌人的嘴，那应该是一把好手。
巧的是，他遇见了林过仁，又觉着自己能管住对方。
管不住也没事，杀了就行了。
把这种人收了当小弟，不让对方去伤害普通人，也算是为社会的安定做贡献了。
双赢。
想到这里，孟德呲着八颗大白牙，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露出了自认为最慈祥，也最和善的笑脸。
“林先生。”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而且我还有办法解决你的痛苦。”
“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要不要跟着我混？”
啊？
唐志明、阿珍和唐芷君全都一脸震惊地看向孟德。
明知道对方是一个精神病，而且还是一个杀过人的精神病，别人恨不能躲得越远越好，竟然还有人专门凑上去？
胆子真大。
林过仁也是颇为意外地看着孟德。
“孟先生。”
他上下打量着孟德，眼里满是探究，“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洪兴公司在观塘区的负责人。”
孟德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公司最缺的就是像林先生你这样的人才。”
“你放心。”
“只要你跟着我混，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有数不清的钱去买鸡，随便发泄你心里的痛苦。”
“也许......”
他扬了一下头，冲着对方挑了挑眉，一脸的慈祥和喜爱。
“也许有时候还能买到变异的鸡呢，你懂的。”
林过仁抿着嘴，没有吭声。
他确实听懂了对方的话，孟德口中说的变异的鸡，很可能长得像人。
好半晌。
林过仁长长地叹了口气。
“孟先生。”
“你眉藏刀锋，七杀坐命，全身上下煞气冲天，主杀伐，性情凶悍，不是一个好人。”
“但你双眼灵动温润，又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你很矛盾，也很危险。”
“我不会跟着你混的，我怕到时候，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孟德脸上的笑容直接扭曲了。
我你妈......
草！
什么他妈的这刀锋，那煞气的，老子是差佬。
是好人！
你一个精神病，装什么算命大师。
呸。
说我是坏人，有人信了才怪。
孟德看看左右。
唐志明搂着老婆和儿子，护着小妹唐芷君往后挪了挪。
戏精，有你们什么事。
嗯......
寸王的表现还不错，始终跟在自己身边，根本没把林过仁的话放在心里。
“呵呵。”
孟德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林先生，你真会开玩笑，我可是好人来着，从来没杀过人。”
“反倒是你自己。”
“我从来没听说过，杀人还得学算命呢！”
林过仁无声地笑了笑。
他双手合十，突然口宣佛号，“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