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半仙的\"蝎毒酱铁板烧\"还没开张，风语城的夜市先炸了锅——城东的王臭豆腐摊不知被谁动了手脚，一整缸发酵了三个月的臭豆腐全翻进了护城河，那味道顺着水流飘了大半个城，连城西的猪圈都嫌弃地哼哼了三嗓子。
\"哪个天杀的缺德玩意儿！\"王臭豆腐举着个铁勺站在河岸边，花白的胡子气得直抖，\"我这缸臭豆腐，是打算留着给城主贺寿的！就等明天开盖，现在倒好——\"他话没说完，突然捂住鼻子蹲下去，河里飘来的臭味直钻天灵盖，\"呕......\"
张屠户叼着烟袋路过，刚吸了一口就猛地咳嗽起来，烟袋锅子都掉了：\"我娘嘞，这味儿比我家猪圈掏粪时还冲！王老头，你这是把化粪池搬河里了？\"
\"放你娘的屁！\"王臭豆腐抡起铁勺就砸，\"我这是百年老卤泡的金贵玩意儿，懂个屁！肯定是赵瘸子干的，昨天我还看见他在摊前鬼鬼祟祟，说要偷点臭豆腐配他的烤蝎子！\"
这话刚落地，赵瘸子骑着辆破二八大杠从桥那头窜过来，车后座绑着个铁皮桶，里面\"叮叮当当\"响，像是装了不少铁疙瘩。\"谁说我偷臭豆腐？\"他猛地捏闸，车轱辘在地上划出道黑痕，\"我是来告诉你，你那缸臭豆腐救了咱们一城人——刚才乱葬岗那边爬出群尸蹩，闻着这味儿全晕过去了，比柳半仙的'化骨丹'管用多了！\"
\"尸蹩？\"叶辰皱着眉从药箱里翻出解毒粉，\"上周不是刚清过乱葬岗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谁知道是不是李老三的麦芽糖引来的，\"紫霄擦着短刃，刃上还沾着点黑泥，\"刚才在乱葬岗见着好几只，壳硬得跟铁甲似的，刀砍上去都打滑。\"
正说着，机甲蟑螂突然发出\"咔哒\"的机械声，彩虹铁甲上的纹路开始发亮，像是在预警。众人顺着它的视线往河下游看——好家伙，几十只尸蹩正顺着臭味往这边爬，每只都有巴掌大，甲壳泛着青黑色，嘴里的螯肢\"咔嚓\"作响，连石头都能啃出豁口。
\"我就说这臭味不对劲！\"王臭豆腐突然反应过来，\"这哪是普通发酵味，是老卤里的特殊菌群跟尸蹩的体液起反应了！它们不是晕了，是被吸引过来了！\"
话音未落，最前面那只尸蹩突然蹦起半尺高，螯肢直扑王臭豆腐的脸！说时迟那时快，机甲蟑螂的铁臂猛地横扫，\"啪\"一声把尸蹩抽飞出去，撞在河对岸的老槐树上，甲壳都裂开了缝。但那尸蹩也是凶悍，挣扎着翻个身，又拖着断腿爬过来，嘴里还冒着白泡——竟是不怕死的主。
\"这玩意儿是打不死的小强啊？\"张屠户抄起剁肉刀，刀刃劈在尸蹩背上，只听\"铛\"的一声，火星四溅，刀身竟崩了个小口，\"我娘的，比李老三的铁皮粮仓还硬！\"
\"攻击它的眼睛！\"叶辰突然喊道，手里的药针精准地扎向一只尸蹩的复眼。那尸蹩顿时像疯了似的乱撞，绿汁溅了一地。
机甲蟑螂立刻会意，彩虹铁甲在阳光下爆发出刺眼的光，像是给尸蹩来了个强光照射。果然，那些尸蹩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复眼在强光下不停收缩。趁着这功夫，机甲蟑螂的锯齿臂疯狂舞动，\"噗嗤噗嗤\"几声，几只尸蹩的眼睛被戳烂，顿时成了没头的苍蝇。
赵瘸子看得眼热，把车后座的铁皮桶往地上一扣，\"哐当\"一声，正好罩住只尸蹩。他抬脚踩着桶底使劲碾，嘴里还喊：\"让你抢我生意！让你闻我蝎王酱的味儿！\"结果那尸蹩在桶里疯狂乱撞，\"咚咚\"的响声跟敲鼓似的，竟把铁皮桶撞得凹下去一块。
\"你那破桶不行！\"王臭豆腐急了，抡起装臭豆腐的木勺往桶上砸，\"用我的老卤！我就不信治不了它们！\"他舀起一勺泛着绿沫的卤汁，对着桶缝倒进去——只听桶里传来阵凄厉的\"吱吱\"声，接着就没了动静。
\"我去，这玩意儿比'化骨丹'还灵！\"柳半仙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半只蝎王尸体，\"王老头，给我来点卤汁，我蘸蝎毒酱试试，说不定能搞出个'生化武器'！\"
\"滚蛋！\"王臭豆腐护着他的卤水桶，\"这是祖传的秘方，给你？除非你把赵瘸子的烤蝎摊让给我！\"
这边正吵着，河上游突然漂来个黑糊糊的东西，随着臭味一路飘到众人面前——竟是个被臭豆腐卤泡得发胀的稻草人，身上还绑着个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赵瘸子的晚餐\"。
\"这是......\"张屠户眯眼一看，突然笑喷了，\"李老三的笔迹！这老小子肯定是偷臭豆腐不成，故意用稻草人恶心咱们！\"
赵瘸子气得脸都绿了，解下车后座的铁皮桶就往河上游冲：\"李老三你个老东西！上次偷我蝎卵还没找你算账，这次又来搞事！\"
机甲蟑螂突然发出\"嗡\"的低鸣，彩虹铁甲的光芒更盛了。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河对岸的柳树上挂着几十只尸蹩，正顺着树枝往这边爬，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妈的，来真的了！\"紫霄甩了个刀花，短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王老头，多舀点卤汁！今天咱们搞个'臭豆腐炸弹'！\"
王臭豆腐也不含糊，把卤水桶往机甲蟑螂面前一推：\"给！随便用！只要能弄死这些玩意儿，我分你半缸新卤！\"
机甲蟑螂立刻拎起桶，彩虹铁甲突然展开成个盾牌的形状，将卤汁挡在前面。接着铁臂猛地一扬，卤汁化作无数道绿线，精准地泼向柳树上的尸蹩！只听一阵此起彼伏的\"吱吱\"惨叫，那些尸蹩纷纷从树上掉下来，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甲壳快速腐烂，竟化成了一滩黑水。
\"漂亮！\"张屠户看得直叫好，\"这招比柳半仙的'核威慑'管用多了！\"
柳半仙不服气地举了举手里的蝎王尸体：\"别急啊，我的'蝎毒臭豆腐酱'还没登场呢......\"话没说完，突然指着河上游喊，\"快看！李老三跑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个老头背着麻袋，正顺着河岸狂奔，麻袋里还漏出些金灿灿的玉米粒——正是李老三。赵瘸子骂了句脏话，骑着二八大杠就追了上去，铁皮桶在车后座颠得\"哐当\"响，像是在给这场闹剧伴奏。
机甲蟑螂的彩虹铁甲渐渐褪去光芒，上面沾着的臭豆腐卤汁发出奇异的香味——臭中带咸，咸中带鲜，竟比王臭豆腐的招牌还勾人。张屠户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咂咂嘴：\"娘的，这味儿......有点上头啊。\"
王臭豆腐突然一拍大腿：\"有了！明天我开个'铁甲臭豆腐摊'，用机甲的彩虹铁甲当铁板，保证风语城独一份！\"
叶辰扶着额头叹气：\"你们就不能正常点吗......\"话没说完就被柳半仙拽着去看他新调配的\"蝎毒酱\"，远处赵瘸子的骂声和李老三的求饶声混着河水的臭味飘过来，倒成了风语城最热闹的背景音。
算算蹲在机甲蟑螂的肩膀上，舔了舔爪子上沾到的卤汁，突然觉得——这又臭又闹的日子，好像比安安静静的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