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砂锅里的烟火气
陈默把最后一块冰糖 “咔嗒” 敲碎扔进炒锅时，厨房里的焦糖香已经浓得能裹住人 —— 不是那种齁甜的腻味，是混着八角、桂皮的醇厚香气，勾得人胃里的馋虫直打转转。油烟机嗡嗡转着像台小风扇，他掀开砂锅盖的瞬间，蒸汽 “噗” 地涌出来，在眼镜片上蒙了层白雾。等他擦干净眼镜再看，砂锅里的蹄髈正裹着红亮的酱汁咕嘟冒泡，每块肉都吸足了汤汁，边缘泛着琥珀色的光，连猪皮上的细毛都被酱汁润得看不见了。
“姐夫！你这锅猪蹄要是开店，我愿意天天提前两小时来排队！” 林薇的声音从客厅飘进来，带着脆生生的笑意，还夹杂着抱枕摩擦沙发的 “沙沙” 声。陈默探头一看，这丫头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草莓图案的抱枕，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厨房门，脖子伸得像只等着投喂的小鹅，连脚尖都跟着晃悠。
“就你嘴甜，” 陈默回头笑了笑，围裙上沾着的几点酱油渍显得格外接地气，“再等十分钟，让酱汁收收稠，到时候肉一抿就化，才叫绝。” 他手里的锅铲轻轻翻动，蹄髈在砂锅里碰撞出 “咕咚咕咚” 的沉闷声响，混着香料的香气，像条小蛇似的，顺着厨房门缝溜到客厅，把林薇的馋虫勾得更凶了。
林慧端着洗好的草莓走过来，瓷盘里的草莓颗颗饱满，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她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丈夫的腰，力道不大，却满是亲昵：“行了，别惯着她。上周才来蹭过饭，这周又馋了，再这么吃下去，迟早把你这手艺吃成独家秘方。” 话虽这么说，她眼里却漾着笑意，伸手替陈默理了理歪掉的围裙带子，指尖划过他后腰时，还悄悄捏了捏：“火关小点，别糊了，你上次把糖炒焦的黑渣子，我刷了半天才掉。”
陈默点点头，目光落在妻子鬓角的碎发上 —— 结婚五年，林慧总说他把小姨子惯坏了。林薇比林慧小八岁，打小就黏着这个姐夫，三岁时还抱着陈默的腿喊 “要跟姐夫回家”，气得林慧追着她打了半条街。尤其是陈默做的红烧蹄髈，林薇更是吹成 “天下第一美味”，每次来家里必点，陈默也总乐呵呵地满足她 —— 毕竟，能让家里两个最重要的女人吃得开心，对他来说比什么都强。
“姐，你就是嫉妒姐夫对我好！” 林薇冲林慧做了个鬼脸，舌头吐得老长，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林慧耳边，“对了姐，我昨天逛街看到一件特别适合姐夫的衬衫，藏青色的，料子摸起来滑溜溜的，你猜多少钱？”
林慧挑眉，伸手捏了捏妹妹的脸颊：“又想让我给你报销？上次你说给我买围巾，结果自己买了双运动鞋，这次又想打什么主意？” 她太了解林薇了，这丫头刚毕业参加工作，工资不高却总想着给家里人买东西，每次都找借口让姐姐姐夫 “赞助”，上次还把 “给姐夫买剃须刀” 说成 “给家里添家电”，差点没把陈默笑喷。
厨房里的陈默听着姐妹俩的拌嘴，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捞出一块蹄髈，用筷子轻轻一戳，皮肉立刻 “啵” 地裂开，露出里面粉嫩的肌理，连纤维都吸满了酱汁。汤汁浓稠得刚好，挂在肉上不会滴落，顺着筷子尖往下淌时，还能拉出细细的糖丝 —— 这可是他琢磨了三年才掌握的火候，刚开始要么煮得太烂没嚼劲，要么酱汁太稀没味道，现在终于能做到 “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差不多了！” 陈默端着砂锅出来，砂锅盖一掀，热气裹挟着香气 “轰” 地散开，林薇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眼睛瞪得溜圆：“哇！这色泽绝了！姐夫，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精进了，比上次我在饭店吃的强十倍！” 她边说边凑过去，鼻子差点碰到砂锅沿，被林慧一把拉回来：“小心烫！洗手去，就知道吃，跟你姐夫一个样，都是吃货。”
林慧笑着拍了她一下，转身又对陈默说：“我去拿碗筷，你陪她聊会儿，别让她偷吃。”
陈默刚在沙发上坐下，林薇就像只小麻雀似的凑了过来，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 不是那种普通的信封，是印着小碎花的文艺款，看起来还挺精致。她眼神亮晶晶的，把信封往陈默面前推了推，手指紧张地绞着包带，脸颊有点发红，连耳朵尖都透着粉。
陈默愣了一下。林薇平时大大咧咧，递个东西都是 “啪” 地扔过来，很少有这种郑重其事的样子。他刚要伸手去接，林慧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脚步顿了顿，故意咳嗽了一声：“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给你姐夫塞小纸条，让他偷偷给你买零食？”
林薇吐了吐舌头，没说话，只是偷偷瞄了陈默一眼，嘴角藏着狡黠的笑，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陈默心里 “咯噔” 一下。他忽然想起上个月，林薇跟他借了两千块钱，说是要给同学随礼，当时还特意叮嘱 “别告诉我姐，她会说我乱花钱”。难不成是写了借条，想让他瞒着林慧？还是这丫头又看上什么东西，不好意思跟姐姐说，想让他帮忙 “求情”？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手心竟微微出汗了 —— 毕竟，林慧要是知道他瞒着自己借钱给林薇，少不了要跟他 “理论” 半天。
林慧见两人神色不对，更觉得奇怪，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没等陈默碰到信封，一把就抢了过去。她挑眉看着妹妹，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像个查岗的 “领导”：“又搞什么小动作？上次你给你姐夫塞纸条，让他给你买冰淇淋，结果他吃了一半就拉肚子，忘了？”
林薇吐了吐舌头，没说话，只是偷偷给陈默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满是 “你等着看好戏” 的得意。
第二节：捏皱的纸条
林慧展开纸条时，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 她总觉得妹妹最近有点不对劲，这两个月来的次数格外勤，每次来都跟陈默嘀嘀咕咕，上次还听见两人在阳台说什么 “秘密计划”，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虽说知道他们姑婿俩关系好，跟亲兄妹似的，但她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毕竟，陈默是她老公，林薇是她妹妹，要是真有什么 “秘密”，她这个中间人可就尴尬了。
“姐，你别瞎看……” 林薇伸手想去抢，却被林慧灵巧地躲开了。林慧仗着比妹妹高半头，把纸条举得高高的，像小时候抢林薇的糖果似的：“我看看怎么了？你姐夫是我老公，你给我老公塞纸条，还不让我看？”
“我看看怎么了？” 林慧瞪了妹妹一眼，目光落在纸条上，逐字逐句读了起来，声音还故意拖长了调子：“‘姐姐嫁对好儿郎，我夸姐夫品行良。喜见姐夫疼姐亲，欢声笑语满厅堂。’”
她的声音渐渐放缓，眉头也舒展开了。这诗写得虽不算工整，平仄也不对，但句句在理，尤其是 “喜见姐夫疼姐亲” 那句，像颗小糖豆似的，甜到了她心坎里。她忍不住偷偷瞄了陈默一眼，见他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热意，连耳朵根都红了 —— 结婚五年，陈默确实疼她，家里的家务他包了大半，她加班晚了，他还会煮好夜宵等她，这些小事，妹妹都看在眼里，还写成了诗，怎么能不让她开心？
陈默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薇薇这诗写得不错，还知道夸你姐眼光好，看来没白疼她。” 他边说边给林慧递了个眼神，意思是 “你看，我就说没什么事吧”。
林薇却急了，跺了跺脚，差点把沙发垫子都踩歪了：“姐！你再仔细看看，把每句第一个字连起来念！别光看内容，重点在开头！” 她边说边指着纸条，手指因为着急都在微微发抖。
“第一个字？” 林慧愣了一下，重新看向纸条，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念，像个刚学认字的小学生：“第一句‘姐’，第二句‘我’，第三句‘喜’，第四句‘欢’…… 姐、我、喜、欢？”
她念完猛地一怔，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纸条都差点掉在地上。随即反应过来，又气又笑地拍了林薇一下，力道却很轻，像在挠痒痒：“你这丫头，正经诗不写，倒学会玩这种藏头花样了！是不是跟你那几个闺蜜学的？整天净想些歪点子！” 话虽带着嗔怪，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连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陈默在一旁听得真切，刚落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慌 ——“姐我喜欢”？这话从林薇嘴里以藏头诗的形式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他偷偷瞄了林慧一眼，见她脸上没什么怒气，只是有点哭笑不得，才敢小声说：“薇薇，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 你姐要是当真了，咱俩都得挨训。”
“我没开玩笑啊！” 林薇眨了眨眼，表情一脸认真，还特意挺起胸膛，像是在强调自己说的是实话：“我是真喜欢，比喜欢吃你做的红烧蹄髈还喜欢！”
这下轮到陈默和林慧都愣住了。厨房里的砂锅里还在 “咕嘟咕嘟” 作响，蹄髈的香气源源不断地飘出来，连空气里都带着甜丝丝的肉香，可客厅里的气氛却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像被冻住了似的。林慧的笑容僵在脸上，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丈夫，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 “妹妹不会真的对陈默有意思吧”，一会儿又想 “不可能，他们俩从小就跟兄妹似的”，越想越纠结。
陈默的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连衬衫都贴在了皮肤上。他知道林薇从小就依赖自己，小时候摔倒了，第一个找的不是爸妈，而是他这个姐夫；上学时被欺负了，也是他去学校替她撑腰。可那是妹妹对姐夫的依赖，怎么突然就变成 “喜欢” 了？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急得手心全是汗，连声音都有点发颤：“薇薇，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你姐夫，你是我小姨子，咱们之间…… 咱们之间是亲情，不是那种喜欢。”
林薇看着陈默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捂着肚子，指着陈默说：“姐夫！你……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真喜欢…… 喜欢你做的红烧蹄髈啊！你以为我喜欢什么？”
“啊？” 陈默和林慧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松了口气的释然。林慧甚至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这死丫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还以为你脑子进水了，想跟你姐抢老公呢！”
陈默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着摇头：“祖宗们，我差点儿吓晕过去。刚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连红烧蹄髈都忘了关火。” 他边说边起身往厨房跑，生怕酱汁真的糊了，留下林慧和林薇在客厅里笑作一团。
林薇捂着嘴偷笑，见陈默进了厨房，才凑到林慧身边，小声说：“姐，你刚才是不是也以为我喜欢姐夫？”
林慧没好气地拧了她一把：“你还好意思说！再敢开这种玩笑，我就告诉你妈，让她好好收拾你！” 话虽严厉，语气里却没什么火气，反而带着点后怕的温柔 —— 毕竟，刚才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有点慌了。
第三节：阳台的低语
晚饭在略显微妙又充满欢声笑语的气氛中继续。林薇依旧像往常一样，一边大口吃着蹄髈，一边叽叽喳喳地说单位里的趣事 —— 说她的领导是个 “强迫症”，连文件的装订线都要对齐；说她的同事小王每天带的便当都像艺术品，看得她直流口水；说周末想去看画展，问林慧和陈默要不要一起去。
陈默和林慧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各自心里却都打着小算盘。陈默是觉得，林薇刚才的玩笑开得有点太突然，虽然知道是闹着玩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林慧则是在琢磨，妹妹这两个月来的次数确实太勤了，以前都是一个月来一次，现在几乎每周都来，而且每次来都要找陈默聊天，难不成真的有什么事瞒着她？
吃到一半，林薇忽然放下筷子，手里还拿着啃了一半的骨头，一本正经地说：“姐，姐夫，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她的表情格外认真，连嘴角沾着的酱汁都忘了擦，看起来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
陈默和林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 “果然有事” 的表情。陈默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你说吧，什么事。只要不是借钱，都好商量。” 他故意开了个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
林薇却没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 我交了个男朋友，想周末带他来家里吃饭，让你们帮我把把关。你们看行不行？” 她说完，眼睛紧张地看着陈默和林慧，像个等待老师打分的学生。
“男朋友？” 林慧眼睛一亮，刚才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没跟我说过？人怎么样？做什么工作的？多大了？家是哪里的？” 她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比查户口的还仔细。
林薇被姐姐问得有点招架不住，笑着说：“就上个月认识的，是我们公司合作方的一个项目助理，叫张宇，人挺老实的，对我也挺好。比我大两岁，家是本地的，父母都是老师。” 她边说边偷偷观察林慧的表情，见姐姐脸上没什么不满，才松了口气。
陈默也松了口气，笑着说：“这是好事啊。带来看看，让你姐把把关，她看人准。上次你姐还说，我是她这辈子看的最准的人。” 他边说边给林慧递了个眼神，逗得林慧脸红了。
“那……” 林薇看了看砂锅里剩下的蹄髈，小声说，“我想让姐夫那天也做红烧蹄髈，张宇也爱吃这个。他上次跟我说，最喜欢吃他妈妈做的红烧蹄髈，我想让他尝尝姐夫的手艺，比他妈妈做的还好吃。”
“你这丫头，真是痴心不改。” 林慧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没问题，让你姐夫给你露一手，好好招待你的男朋友。”
陈默也笑着应承：“放心吧，保证让你男朋友吃得满意，以后天天想来咱们家吃饭。”
话虽这么说，可陈默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林薇刚才说张宇是项目助理时，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像是在炫耀什么；说起张宇时，脸颊泛起的红晕也不像是普通的害羞，更像是陷入爱情的甜蜜；尤其是她反复叮嘱一定要做红烧蹄髈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紧张，让陈默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 这丫头，不会是想借着 “让男朋友尝蹄髈” 的名义，搞什么别的花样吧？
饭后，林慧收拾碗筷去了厨房，林薇说要帮姐夫打下手，也跟着进了厨房。陈默正在水池边洗碗，泡沫都快没过手腕了，林薇忽然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姐夫，周六张宇来的时候，你能不能…… 能不能帮我个忙？”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林慧听见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怎么了？” 陈默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过头看着她，泡沫还沾在他的下巴上，看起来有点滑稽。
“你能不能跟我姐说，我这首诗是你教我写的？” 林薇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眼神里带着点恳求，还轻轻拉了拉陈默的衣角，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奶猫，连语气都软乎乎的，“我怕张宇知道我费这么大劲写藏头诗，就为了夸你做的蹄髈，会觉得我太馋了，满脑子就想着吃，留下个‘吃货’的坏印象。他之前还说喜欢文静点的女生呢……”
陈默手里的洗碗布 “啪嗒” 掉在水池里，水花溅了他一裤腿。他愣了两秒，看着林薇那副 “天塌下来了” 的着急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丫头，想太多了吧？喜欢吃怎么了？吃货多可爱啊，总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强。再说了，张宇要是真喜欢你，还能因为你爱吃就嫌弃你？”
“那不一样！” 林薇急得直跺脚，水池边的瓷砖被她踩得 “咚咚” 响，“我第一次带他见家人，总得留点好印象吧？要是他觉得我是个只会吃的小馋猫，以后跟我约会都只敢带我去快餐店，那多没面子！” 她说着，还夸张地捂了捂脸，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张宇拉去吃汉堡的 “悲惨场景”。
陈默被她逗得直乐，弯腰捡起洗碗布，拧干水后继续擦盘子：“行，没问题。到时候我就跟你姐说，是我闲得没事，教你写了首诗逗她开心，顺便夸夸我自己的手艺。这样总行了吧？”
“谢谢姐夫！” 林薇瞬间眉开眼笑，刚才的愁云一扫而空，还凑过去给了陈默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等我跟张宇结婚了，一定让他天天请你吃大餐！”
“你们俩又在嘀咕什么呢？” 林慧擦着手从客厅走进来，狐疑地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酸奶，“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要结婚？”
“没有没有！” 林薇赶紧松开陈默，手忙脚乱地解释，“我在跟姐夫请教红烧蹄髈的做法呢，想学着做给张宇吃，让他也尝尝我的手艺。” 她说着，还故意拿起旁边的勺子，假装在锅里比划翻炒的动作，样子笨拙得像只刚学飞的小鸟。
“是吗？” 林慧显然不太相信，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像台扫描仪似的，“我怎么听见‘结婚’两个字了？你们俩该不会是在密谋什么吧？”
陈默赶紧打圆场：“你想多了，薇薇就是说以后学会了蹄髈，要做给我们吃，跟结婚没关系。她才刚交男朋友，哪能这么快就想到结婚啊。” 他边说边给林薇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再乱说话。
林薇心领神会，赶紧点头：“对对对，姐你想多了，我就是想好好学做菜。” 她说着，还拿起一块没吃完的蹄髈，塞进嘴里大口嚼着，假装自己满脑子都是吃的，以此转移林慧的注意力。
林慧看了看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看了看丈夫一脸 “真诚” 的表情，终于松了口气：“行了行了，别光顾着吃，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老陈，你也别惯着她，让她自己洗碗，省得她总觉得我们俩好欺负。”
“知道了。” 陈默笑着点头，心里却偷偷给林薇比了个 “oK” 的手势 —— 这丫头，为了在男朋友面前维持形象，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林薇在客厅待了一会儿，说要回去准备周末带男朋友来的衣服和礼物，就拎着包先走了。她走后，林慧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张写着诗的纸条，反复看着，手指在 “姐我喜欢” 四个字上轻轻摩挲，忽然开口说：“老陈，你觉不觉得薇薇今天有点奇怪？”
“奇怪？” 陈默正在擦桌子，闻言动作顿了顿，“还好吧，就是小孩子心性，想给我们个惊喜，顺便在男朋友面前留点好印象。”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不想让林慧察觉到异样。
“我不是说诗的事。” 林慧皱了皱眉，把纸条叠好放进抽屉里，“我是说她突然说要带男朋友来。上个月我还问她有没有对象，她说没有，这才一个月就确定关系，还要带回家，是不是太快了点？而且她刚才提到张宇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跟以前说别的男生不一样，我总觉得她藏了什么事没说。”
陈默想了想，在妻子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这样，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不像我们那时候，还得慢慢相处半年才敢确定关系。再说薇薇也不小了，都二十二了，该谈恋爱了。至于她藏没藏事，等周六张宇来了，我们好好观察观察不就知道了？别瞎担心。”
林慧点点头，靠在陈默肩上，手指轻轻划着他的手背：“也是。希望这丫头能遇到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别像我同事家的女儿似的，遇人不淑，最后伤心又伤钱。”
陈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林薇刚才在厨房的请求，看似合情合理，可她眼神里的慌乱，却不像只是为了在男朋友面前维持形象那么简单 —— 这丫头，说不定还藏着别的秘密，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他想起林薇刚才说张宇是项目助理时，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骄傲；想起她提到张宇时，脸颊泛起的红晕；想起她反复叮嘱一定要说是姐夫教她写诗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紧张。这些细节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拼凑，隐隐指向一个他不敢确定的猜测：难道这丫头，是想用这首诗，向张宇表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陈默压了下去 —— 不可能，薇薇要是想表白，直接跟张宇说就行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还牵扯到自己和林慧？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大概是刚才被林薇的玩笑吓着了，才会胡思乱想。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猜测，离真相其实只有一步之遥。林薇写下这首诗的真正目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这个藏在红烧蹄髈香气里的秘密，很快就会在周末的饭桌上，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被揭开。
第四节：周末的访客
周六一大早，天还没亮透，陈默就被林慧从被窝里拽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去菜市场买猪蹄，晚了就买不到新鲜的了！” 林慧手里拿着购物清单，语气急切得像要去抢春运火车票，“我还列了要买的菜，你记得买新鲜的香菇和桂皮，上次你买的桂皮都受潮了，味道一点都不香。”
陈默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现在才六点，菜市场哪有那么早开门啊？再说猪蹄哪有那么抢手，我上次十点去都还有得卖。” 他说着，又想躺回床上，却被林慧一把揪住耳朵：“你懂什么！今天是薇薇带男朋友来，必须得买最好的食材，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家不重视。赶紧起来，我已经给你煮好粥了，吃完就去！”
在林慧的 “威逼利诱” 下，陈默只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洗漱完喝了碗粥，就拎着菜篮子往菜市场跑。好在周六的菜市场格外热闹，刚到七点就挤满了人，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烟火气。陈默直奔卖猪肉的摊位，挑了两个最大最肥的猪蹄，还特意让老板把猪毛刮干净，剁成小块，又买了新鲜的香菇、桂皮、八角，甚至还买了一把香菜，准备最后点缀用 —— 毕竟，第一次见小姨子的男朋友，总得把菜做得精致点。
回到家，陈默就钻进厨房忙活起来。先把猪蹄放进冷水里焯水，加了姜片和料酒去腥味，等水开后撇去浮沫，再把猪蹄捞出来用温水冲洗干净。接着在炒锅里放冰糖，小火慢慢炒出琥珀色的糖色，再把猪蹄放进去翻炒，让每块猪蹄都均匀地裹上糖色，然后加八角、桂皮、香叶、生抽、老抽，翻炒出香味后，加开水没过猪蹄，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
厨房里很快就弥漫起浓郁的香气，连住在隔壁的王阿姨都隔着门缝问：“小陈，你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陈默笑着回答：“我小姨子带男朋友来，做红烧蹄髈招待他们。” 王阿姨立刻笑着说：“难怪这么香，祝你家小姨子和男朋友早日修成正果啊！”
林慧则在客厅里忙得团团转，一会儿换桌布，一会儿擦窗户，一会儿又把水果拼盘摆了又摆，力求每个水果的位置都恰到好处。“你看这个苹果，放在这里是不是太挤了？” 林慧拿着一个苹果，在果盘里比划着，“还有这个香蕉，是不是应该放在旁边？”
陈默从厨房探出头，看着妻子那副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比薇薇还紧张，好像是你带男朋友来似的。放松点，就是吃顿饭而已，别搞得跟见家长似的。”
“怎么能不紧张？” 林慧瞪了他一眼，“这可是薇薇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要是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怎么相处？我必须得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人家觉得我们家是个靠谱的家庭。”
十点整，门铃准时响了。林慧像被按了开关似的，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才快步跑去开门。陈默也擦了擦手，跟在后面，心里竟也有点莫名的紧张 —— 毕竟，这可是要给小姨子 “把关”，责任重大。
门口站着林薇和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林薇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化了点淡妆，看起来比平时文静了不少；旁边的年轻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像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
“姐，姐夫，这是张宇。” 林薇笑着介绍，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张宇，这是我姐林慧，我姐夫陈默。”
“姐姐好，姐夫好。” 张宇有点腼腆，微微鞠了一躬，双手把果篮递过来，“第一次来，没带什么好东西，一点心意，希望你们喜欢。” 他的声音温和，眼神清澈，看起来确实像个老实靠谱的人。
“快进来吧，别客气。” 林慧热情地接过果篮，放在桌上，又赶紧拿拖鞋给他们，“外面热吧？快进来凉快凉快，我给你们倒冰水。”
陈默也笑着说：“坐吧，别站着，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他边说边观察张宇，见他虽然有点紧张，但举止得体，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手足无措，心里先有了几分好感。
张宇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正在接受面试的求职者。他的目光在客厅里快速扫了一圈，落在墙上挂着的陈默和林慧的结婚照上，又很快移开，落在茶几上的水果拼盘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 大概是没想到水果拼盘能摆得这么精致，像饭店里的摆盘。
林薇看出了他的局促，赶紧打圆场：“张宇，你闻，我姐夫做的红烧蹄髈是不是特别香？他可是我们家的大厨，我从小就爱吃他做的菜，尤其是红烧蹄髈，每次都能吃两大块。” 她说着，还故意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很馋的样子，想让张宇放松下来。
张宇顺着她的话茬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闻着就很香，比我妈做的还香。我妈总说她做的蹄髈是最好吃的，今天看来，要被姐夫比下去了。” 他的话既夸了陈默，又没贬低自己的妈妈，说得恰到好处，让林慧听了都忍不住点头 —— 这孩子，说话还挺会来事。
陈默笑了笑，趁机提起之前商量好的事：“其实薇薇也很喜欢吃我做的蹄髈，还特意学了首诗夸我呢。” 他说着，看了林薇一眼，给她递了个 “该你上场了” 的眼色。
林薇心领神会，赶紧从包里拿出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递到张宇面前，脸上带着点小得意：“是啊，这是我写的诗，还是姐夫教我写的，想给我姐个惊喜呢。你看看，写得怎么样？”
张宇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认真地读了起来。他读得很慢，每个字都念得很清晰，眼神专注，不像在敷衍。读完后，他抬起头，笑着看向林薇，眼神里满是温柔：“写得真好，既夸了姐夫的手艺，又夸了姐姐和姐夫的感情，还藏着‘姐我喜欢’的小心思，薇薇你真有才。”
林薇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泛起红晕，低下头小声说：“是姐夫教得好，我只是照着写而已。” 她边说边偷偷瞄了张宇一眼，见他眼里满是欣赏，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
林慧端着冰水过来，听见他们的对话，笑着说：“就她那点文采，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才怪。还是老陈有耐心，陪着她胡闹，要是让她自己写，估计写出来的都是‘蹄髈真好吃，我要吃两碗’这种大白话。” 她说着，还故意模仿林薇的语气，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气氛渐渐轻松起来，张宇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紧张了，话也多了起来。他说起自己的工作，说自己在项目组里负责数据分析，虽然累但很有成就感；说起自己的爱好，说喜欢看电影和爬山，还邀请林薇下次一起去爬山；说起和林薇认识的经过，说第一次见林薇是在合作会议上，见她因为紧张打翻了水杯，觉得她很可爱，就主动加了她的微信，慢慢聊了起来。
林薇坐在旁边，时不时补充几句，两人之间的互动甜蜜又自然，眼神交汇时满是藏不住的爱意。陈默和林慧看着他们，相视一笑，眼里都带着欣慰 —— 看来这丫头，是真的遇到喜欢的人了。
午饭很快就准备好了。红烧蹄髈被端上桌，油光锃亮，香气扑鼻，每块蹄髈上都点缀着一颗鲜红的枸杞，看起来格外诱人。张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看到了宝藏似的，显然是真的很喜欢吃。
“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默热情地给张宇夹了一块最大的蹄髈，“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够还有。”
张宇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嘴里还在咀嚼，就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太好吃了！比我妈做的还好吃！肉质软烂，酱汁浓郁，一点都不腻，薇薇没骗我，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着，又夹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像个吃到了心爱零食的孩子。
林薇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姐夫的手艺可不是吹的。以后你要是想吃，咱们就常来，让我姐夫给你做。”
张宇立刻点头：“好啊好啊，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气了。” 他说着，又给林薇夹了一块蹄髈，“你也吃，多吃点，补补身体。”
午饭吃得格外愉快，张宇和陈默聊得很投机，从工作聊到生活，从电影聊到体育，两人竟发现彼此都喜欢看足球，还支持同一支球队，越聊越起劲。林慧则和林薇聊着女生之间的话题，问她和张宇平时都去哪里约会，有没有吵架，气氛温馨得像一家人。
饭后，张宇主动提出帮忙洗碗，态度诚恳：“姐夫，你做饭辛苦了，我来洗碗吧，你歇会儿。” 他说着，就撸起袖子，准备去厨房。
陈默赶紧拦住他：“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坐着歇会儿就行，我来洗。再说我洗得快，一会儿就好。”
林薇也跟着说：“让我姐夫洗吧，他洗得干净，我以前洗的碗，他总说有油，还要重新洗一遍。” 她说着，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逗得张宇笑了起来。
张宇只好作罢，和林薇坐在客厅里聊天。陈默在厨房洗碗，林慧在旁边帮忙擦桌子，两人小声聊着天。“你觉得张宇这孩子怎么样？” 林慧压低声音问，眼里满是期待。
陈默点点头，手里的动作没停：“我看挺好的，老实靠谱，说话得体，对薇薇也真心，是个不错的孩子。”
“我也觉得挺好的。” 林慧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刚才我还担心他会是个油嘴滑舌的人，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薇薇能遇到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边说边擦着桌子，眼神里满是欣慰，仿佛已经看到了妹妹穿着婚纱的模样。
陈默笑着点头，刚想接话，客厅里却突然传来张宇的声音，带着点疑惑：“薇薇，你这首诗写得真好，能不能再给我看看？我也学学这种藏头诗，以后好夸夸你做的菜 —— 说不定哪天你学会了红烧蹄髈，我还能写首诗夸夸你呢。”
林薇的声音立刻变得有些慌乱：“不用了吧…… 就是随便写写的，没什么好看的，字也写得不好看……”
陈默和林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 刚才还大大方方把诗给张宇看，怎么这会儿突然藏着掖着了？林慧擦了擦手，悄悄走到厨房门口，探头往客厅看，只见张宇手里已经拿着那张纸条，正低头仔细看着，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林薇则坐在旁边，双手紧紧攥着裙摆，脚尖紧张地抠着地板，脸色比刚才白了几分。
“怎么了？是不是诗里有什么问题？” 林慧故意提高声音，走了出去，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张宇抬起头，手里还捏着纸条，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姐姐，也不是有问题，就是……” 他顿了顿，看向林薇，又看了看林慧，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就是我刚才再读的时候，总觉得‘姐我喜欢’这四个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林薇的脸 “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猛地站起来，伸手想去抢纸条：“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夸姐夫的！你别多想！” 她的动作太急，差点把沙发上的抱枕碰掉，声音也带着点发颤，显然是慌了神。
张宇却没松手，反而把纸条举高了些，看着林薇，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薇薇，你跟我说实话，这首诗…… 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姐我喜欢’，你到底喜欢什么？是喜欢姐夫做的蹄髈，还是……” 他没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林慧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擦桌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陈默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心里 “咯噔” 一下 ——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丫头藏的秘密，看来要藏不住了。
林薇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都泛了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是…… 是有别的意思。这首诗…… 不是写给姐夫的，也不是夸蹄髈的。”
“那是写给谁的？” 张宇的声音软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心疼，他慢慢走到林薇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薇薇，别害怕，跟我说实话，不管是什么意思，我都听着。”
林薇抬起头，看着张宇温柔的眼神，再也忍不住，眼泪 “啪嗒啪嗒” 地掉了下来：“是写给你的……‘姐我喜欢’其实是‘借我喜欢’的意思，我想借这首诗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是我不好意思直接说，怕你拒绝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还怕我姐和姐夫笑话我，就说是夸姐夫的……”
她说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似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把头埋在张宇的肩膀上，哭得更凶了：“我还怕你觉得我太主动，会讨厌我…… 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还让姐夫帮我撒谎……”
张宇愣住了，手里还捏着那张纸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轻轻拍着林薇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傻丫头，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早就喜欢你了。上次跟你说喜欢文静的女生，其实是骗你的，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活泼可爱，还会用藏头诗表白，多特别啊。”
林薇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睛却瞪得溜圆：“真的？你没骗我？”
“真的没骗你。” 张宇笑着点头，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其实我早就看出来这首诗是写给我的了，上次你给我看的时候，我就觉得‘姐我喜欢’不对劲，后来又想了想，觉得你可能是不好意思说，就想等你自己告诉我。没想到你这么可爱，还让姐夫帮你撒谎。”
林薇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那你刚才还故意问我，就是为了让我自己说出来？”
“对啊。” 张宇笑着点头，把她搂进怀里，“因为我想听听你亲口说喜欢我，这样才觉得真实。”
客厅里的气氛从凝固变成了甜蜜，林慧站在旁边，手里的擦桌布都忘了放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陈默也松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 这丫头，为了表白，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连自己都被她拉来当 “帮凶” 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林慧走过去，拍了拍林薇的肩膀，“多大的人了，表白还搞得这么惊天动地，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们说，别再藏着掖着了，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林薇不好意思地从张宇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姐，以后再也不跟你们撒谎了。”
陈默笑着说：“行了，既然误会都解开了，咱们就别站着了。我去把砂锅里剩下的蹄髈热一热，咱们再吃点，庆祝一下你们俩‘坦白从宽’。”
“好啊好啊！” 林薇立刻破涕为笑，拉着张宇的手，“张宇，你再尝尝姐夫做的蹄髈，刚才你吃太少了，这次一定要多吃点！”
张宇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不过下次，我想尝尝你做的蹄髈，不管好不好吃，我都觉得是最好吃的。”
“没问题！” 林薇开心地答应下来，拉着张宇往餐厅走，客厅里回荡着两人的笑声，和厨房里传来的 “咕嘟” 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幸福的烟火气。
第五节：蹄髈里的幸福滋味
陈默把砂锅里剩下的蹄髈倒进锅里，小火慢慢加热，酱汁再次变得浓稠，香气重新弥漫在客厅里。林慧坐在沙发上，看着林薇和张宇在餐厅里说说笑笑，眼里满是欣慰；陈默则在厨房里忙碌着，心里却想起了刚才的一幕 —— 从林薇递出那张纸条，到张宇揭穿秘密，再到两人甜蜜表白，像一场跌宕起伏的小电影，既让人紧张，又让人觉得温暖。
“蹄髈热好了，快来吃吧！” 陈默端着锅出来，放在餐桌上，砂锅里的蹄髈依旧油光锃亮，酱汁裹在肉上，看起来比刚才更诱人了。
林薇和张宇赶紧走过来，林薇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蹄髈放进张宇碗里：“快尝尝，热过之后更好吃了。”
张宇接过筷子，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更好吃了！酱汁更浓稠了，肉也更入味了，姐夫，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陈默笑着说：“喜欢就多吃点，以后你们俩要是想吃，随时来家里，我给你们做。”
林慧坐在旁边，给林薇夹了一块蹄髈，笑着说：“以后你要多跟你姐夫学学做蹄髈，以后做给张宇吃，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嘛。”
林薇的脸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知道了姐，我会好好学的。”
张宇赶紧说：“其实不用特意学，不管薇薇做什么，我都喜欢吃。不过要是能学到姐夫一半的手艺，我就更开心了。”
“你就惯着她吧。” 林慧笑着摇头，眼里却满是宠溺 —— 她看得出来，张宇是真的喜欢林薇，愿意包容她的小脾气，也愿意支持她的小爱好，这样的感情，才是最珍贵的。
陈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充满了幸福感。他想起刚结婚的时候，林慧还担心林薇以后找不到好对象，总是催着她相亲；现在看到林薇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且对方也真心喜欢她，他比谁都开心。
“对了，薇薇，你这首诗写得这么好，以后可以多写几首，比如写首夸张宇的，或者写首夸咱们家的，以后咱们家的‘文化氛围’就靠你了。” 陈默笑着打趣道，想让气氛更轻松一些。
林薇立刻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好啊！我以后可以写首《红烧蹄髈颂》，专门夸姐夫做的蹄髈，还要写首《爱情诗》，夸我和张宇的感情，到时候读给你们听！”
“好啊，我们等着听。” 林慧笑着点头，给陈默夹了一块蹄髈，“你也多吃点，今天辛苦了，做了这么好吃的蹄髈。”
陈默接过蹄髈，咬了一口，肉质软烂，酱汁浓郁，甜咸适中，满满的幸福感在嘴里散开。他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其实很简单 —— 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自己做的菜，聊着天，看着自己爱的人开心快乐。
饭后，张宇要回去处理工作，林薇送他到楼下。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盒，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姐，姐夫，张宇给我买了礼物，是一条项链，上面有个小蹄髈的吊坠，他说以后看到这个吊坠，就想起我喜欢吃姐夫做的蹄髈，也想起我们今天的表白。”
林慧接过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巧的蹄髈形状，做得栩栩如生，可爱极了。“真好看，张宇这孩子还挺有心的。” 林慧笑着说，眼里满是满意。
陈默也笑着点头：“是啊，挺有心的。看来这丫头没看错人。”
林薇把项链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开心得合不拢嘴：“我以后要天天戴着这条项链，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它。”
看着林薇开心的样子，林慧和陈默相视一笑，心里都充满了欣慰。他们知道，林薇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像这条项链上的小蹄髈一样，充满了甜蜜和幸福；而他们这个家，也会因为林薇和张宇的加入，变得更加热闹和温馨。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餐桌上，给砂锅里剩下的蹄髈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客厅里回荡着三人的笑声，和窗外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最温馨的家庭画卷。陈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明白，所谓的幸福，其实就藏在这些平凡的烟火气里 —— 一碗热乎的红烧蹄髈，一首藏着心意的小诗，一次勇敢的表白，还有一家人之间的理解和包容。这些看似平凡的小事，却构成了最珍贵的幸福，像砂锅里的酱汁一样，越熬越浓，越品越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