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看着屏幕上那个闪闪发光的笑脸，再想想刚才那口吐芬芳的电子音，胃里一阵抽搐。
这精分球！人格分裂得比陛下变脸还快！
他捏着手机，黑着脸往回走，脑子里乱糟糟的。
能量矿石…纯度高的…量大管饱…
这让他上哪儿去搞？
难道真要去偷户部的库藏？还是去工部坑蒙拐骗？
被周墨宣知道了，非得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不可。
他愁眉苦脸地溜达回旧档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那块重新黑屏的板砖长吁短叹。
“兄弟啊兄弟，你说你，关键时刻掉链子，现在倒好，来了个比你还能作的祖宗…”
他正自言自语，门外突然传来福顺那特有的、略带急促的脚步声。
“江大人！江大人！”福顺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点焦急，“您可回来了！陛下正找您呢！”
江屿白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找他？
该不会是冷宫那边的动静太大，被发现了吧？
还是这AI祖宗刚联网就手贱，给陛下发了什么不该发的东西？！
他做贼心虚，蹭地站起来：“福公公，陛下找我…什么事？”
“咱家也不清楚，”福顺压低声音，“陛下刚从太后那儿回来，脸色就不太好看，盯着那块…呃…板砖看了好久，然后就让咱家来叫您。”
江屿白心里更毛了。
他硬着头皮，跟着福顺一路小跑来到御书房。
赵衍果然坐在御案后，面前摊着几份奏折，但明显心思不在上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那块板砖手机，就放在他手边。
“臣…臣参见陛下。”江屿白小心翼翼地行礼。
赵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手机。
江屿白后背开始冒汗。
完了完了，肯定是东窗事发了！
他噗通一声跪下：“陛下恕罪！臣…”
“恕什么罪？”赵衍打断他，语气有点莫名其妙，“朕叫你来，是想问问，这东西…”
他顿了顿，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
江屿白：“啊？”
不是问冷宫的事？
他偷偷抬眼，发现赵衍的表情不像是在发怒，反而带着点…疑惑和不确定？
“朕方才批折子，觉得有些疲惫，恍惚间…似乎看到这屏幕亮了一下，”赵衍皱着眉，似乎自己也觉得这说法有点荒诞，“好像…还有字？”
江屿白瞬间明白了！
是那AI祖宗！它肯定手贱给陛下发消息了！
他心脏狂跳，脑子里飞速旋转，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呃…回陛下，此物…此物偶尔是会有些…异常波动，”江屿白斟酌着词句，“或许是能量残余，或许是…”
他话还没说完，赵衍手边那块板砖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而且不是微光，是那种电量充足、信号满格的光芒！
一条新消息，伴随着熟悉的震动，明晃晃地弹了出来！
发信人还是那个扭曲的月亮符号。
内容更是让江屿白眼前一黑——
【赵衍小子？龙椅坐稳没？墨衡那老家伙的定脉仪修好了吧？(ˉ▽ˉ；)】
赵衍：“！！！”
福顺：“！！！”
江屿白：“……”
御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衍盯着屏幕上那行字，尤其是那个“小子”称呼和颜文字，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一片冰寒。
“江、屿、白。”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能冻死人，“这，就是你说的，异常波动？”
江屿白差点哭出来。
祖宗！你是我亲祖宗！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他扑通一声把头磕在地上：“陛下息怒！这…这不是臣发的！是…是…”
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是前朝天工院第七代掌院墨衡大人留下的…智能核心！它…它刚刚苏醒！还不懂规矩！臣也是刚刚才和它建立联系！”
赵衍和福顺都愣住了。
“前朝？天工院？墨衡？”赵衍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智能核心？那又是什么？”
“就是…就是一种能思考、能计算、能存储知识的…特殊造物！”江屿白赶紧解释，把之前在井底的见闻飞快地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AI祖宗满嘴跑火车和骂人的部分，只强调其“古老”、“强大”和“可能知道皇陵定脉仪的秘密”。
赵衍听完，脸上的冰寒稍褪，但疑惑更深。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那条依旧停留着的、大逆不道的消息，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所以，是这东西…在称呼朕为‘小子’？”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江屿白冷汗直流：“它…它数据库停留在前朝，有点…呃…‘长辈’架子。而且它刚醒来，语言模块可能有点…错乱！”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手机屏幕又亮了！
新消息蹦了出来：
【喂？怎么不回话？哑巴了？(￣^￣)】
【本顾问时间宝贵，没事别占线！(╬◣д◢)】
赵衍看着屏幕上那嚣张的措辞和颜文字，眼角抽了抽。
福顺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这玩意儿也太敢说了！
赵衍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它说，定脉仪？皇陵下面那个？”
“是！”江屿白连忙点头，“它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但声称需要大量高品质能量矿石修复自身数据库，才能读取相关信息。”
他赶紧把皇陵可能存在的危机和AI祖宗关于“锅炉要炸”的比喻（稍微美化了一下）说了出来。
赵衍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皇陵事关国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这东西真来自前朝，知道些隐秘，或许…
他再次看向手机屏幕，那AI又发来一条：
【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本顾问休眠了！能源不足，说多了费电！(′～`；）】
赵衍沉吟片刻，忽然对福顺道：“拟旨。”
福顺一个激灵：“陛下？”
“传旨，”赵衍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封此…‘球’为‘冷宫行走·天工顾问’，赐…信号优先权。”
江屿白和福顺都懵了。
冷宫行走？天工顾问？
这…这官职封得也太随意了吧？！
还有，信号优先权是什么鬼？！
福顺不愧是陛下肚里的蛔虫，虽然懵逼，但还是立刻铺纸磨墨，准备拟旨。
赵衍想了想，补充道：“旨意就用…字符传讯发过去吧。”
他倒是要看看，这“天工顾问”接到圣旨会是个什么反应。
江屿白硬着头皮，用手机颤颤巍巍地把陛下的旨意编辑成“电报体”，发给了那个月亮符号。
【旨：封尔为冷宫行走·天工顾问，赐信号优先权。钦此。】
消息发出去后，御书房里三双眼睛都死死盯着屏幕。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江屿白以为那AI祖宗是不是又休眠了的时候——
屏幕猛地亮了！
回复快得惊人！
【谢主隆恩！(＾w＾)】
【那什么…流量包能给大点吗？现在这网速看个星图都卡！(′へ`、 )】
赵衍：“……”
福顺：“……”
江屿白以手扶额，不忍再看。
祖宗…您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