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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档库里,炭笔沙沙的声响像是突然被冻住了。小豆子、小栗子、小榛子三个小太监,保持着俯身抄录的姿势,三颗毛茸茸的脑袋却像被无形的线提溜着,齐刷刷转向门口。六只眼睛里盛满了茫然和一点点的惊恐,像是突然被丢进猛兽笼子的小兔子。福顺那圆润的胖脸上,笑容僵得像块冻硬的猪油,拂尘柄在他手里打了个滑,差点掉地上。乐瑶的指尖还悬在琴弦上方,一个颤音半途夭折,发出短促又尴尬的“嗡——”。就连角落里沉浸在梵音预习里的摩诃耶大师,那嗡嗡的低诵也微妙地停顿了半拍,仿佛经文卡了壳。只有矿石圈里供着的“板砖祖宗”,依旧散发着稳定又事不关己的微光。

江屿白端着那杯凉茶,杯子悬在嘴边,忘了喝。茶水表面映着他自己那张目瞪口呆的脸。他脑子里嗡嗡的,反复回响着周墨宣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话:“音律院…或可特招?” 啥玩意儿?特招?招谁?招这三个刚被他发掘出来、还没捂热的“人肉录音笔”小太监?进音律院?那地方不是整天研究“宫商角徵羽”、搞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押韵祷词的高大上学府吗?跟“撅屁股小人”和“奥力给”(小榛子本子上那个问号还新鲜着呢)能扯上关系?周老怕不是被周老自己那套“嘚哒神功”给练岔气了吧?

“周…周老?” 江屿白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您…您刚才说啥?音律院?特招?” 他指了指三个还处于石化状态的小太监,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向周墨宣,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难以置信和一种“您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的担忧。“他们…进去干啥?给编钟配音效?用‘嘚哒哒’的节奏念祷词?还是给乐瑶姑娘的琴声配弹幕解说词?” 他试图用自己最擅长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来化解这诡异的氛围,顺便探探老爷子的底。

周墨宣没理会江屿白那套插科打诨。老爷子背着手,踱步到小榛子身后。小榛子正描摹着一张极其复杂的古谐律拓片,上面全是些扭曲盘绕、如同无数条喝醉的蚯蚓在打架的符号。他描得异常专注,小小的手腕稳定而精准,炭笔尖在纸上留下纤细又清晰的墨线,连符号边缘因年代久远而产生的细微毛刺都力求还原。周墨宣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那稚嫩却异常稳定的手腕,扫过那微微支棱着、仿佛在无声捕捉空气中尘埃落地声的薄薄耳廓。

半晌,周墨宣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这突然安静的旧档库里格外清晰:“指腕稳如磐石,耳力敏逾鹰隼。此等禀赋,生来便是为‘捕捉’与‘复现’。”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从三个小太监身上移开,投向矿石圈里供着的“板砖”,那眼神复杂得像是看一个不争气的败家子。“天赐之器,终有尽时。” 他意有所指地哼了一声,又转向江屿白,花白的眉毛微微挑起,“尔那‘法器’固然神异,然其‘龟息’之状,非人力所能左右。音律一道,浩瀚如海,岂能因一器之损,便断了传承之念?”

江屿白眨巴眨巴眼,这回听明白了。合着周老这是被“板砖祖宗”的持续装死给刺激到了,深刻认识到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朴素真理,准备搞“人才备份”了!而且,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周老话里的重点——“捕捉”与“复现”!这不正是小豆子他们仨展现出来的神技吗?记录声音是捕捉,描摹符号是复现!老爷子这思路…跳跃得有点大,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歪理?

“所以,周老您的意思是…” 江屿白试探着问,脑子飞快转动,“让这三位‘神耳’小公公,去音律院…嗯…深造?学习怎么用耳朵听出编钟的裂缝?还是用手摸出古琴的松紧?” 他想象了一下小豆子捧着个编钟,耳朵贴上去凝神细听的画面,莫名觉得有点喜感。

周墨宣这次倒是没冷哼,只是用一种“孺子勉强可教”的眼神瞥了江屿白一眼,转向福顺,语气恢复了惯有的不容置疑:“福公公,此三子之才,埋没于传话递物,实乃暴殄天物。老夫欲将其暂借于音律院,充作‘声纹辨识’学徒。不知司礼监那边…”

福顺是何等精明的人精,一听这话,胖脸上立刻堆满了“深明大义”的感动,拂尘一甩,抢着表态:“哎哟喂!周老您这话说的!太抬举这几个小崽子了!能入您老法眼,被音律院看中,那是他们祖坟上冒青烟!积了八辈子德才修来的福分!咱家替他们,还有他们那不知道在哪儿刨食的爹娘,谢过周老提携之恩!” 说着,还作势要躬身。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示意那三个还在发懵的小太监:“还不快跪下谢恩!傻愣着干什么!”

小豆子反应最快,“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栗子和小榛子也慌忙跟着跪下,三个脑袋磕在地上砰砰响:“奴才谢周老赏识!谢周老栽培!” 声音里透着激动和茫然交织的颤抖。音律院?那地方对他们这些小太监来说,简直跟天上的仙宫一样遥不可及!现在居然能进去…当学徒?

周墨宣微微颔首,算是受了礼,目光再次扫过三人,沉声道:“音律院非是享乐之地。入得此门,便要吃得苦中苦。‘声纹辨识’,非是儿戏,乃关乎王朝音律传承、奇石解析之根基。”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严厉,“尔等耳力指力,乃璞玉之质。然璞玉需经雕琢,方能成器。日后功课,若有懈怠,定不轻饶!”

三个小太监把头埋得更低,连声应是,心里那点激动瞬间被“定不轻饶”四个字带来的压力冲淡了不少。小榛子偷偷抬眼,瞄了瞄江屿白,眼神里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江屿白接收到信号,赶紧打圆场:“周老放心!这三位小公公,那觉悟,绝对杠杠的!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您老就擎好吧!” 他走过去,挨个把小太监扶起来,拍拍他们的肩膀,一副“组织信任你们”的架势,“跟着周老好好学!这可是光宗耀祖…呃,光耀门楣的大好机会!以后你们就是咱‘技术备份’的核心骨干!前途无量!”

安抚完小太监,江屿白眼珠一转,凑到周墨宣跟前,脸上堆起十二分的谄笑,搓着手问:“那个…周老啊,您这‘声纹辨识’…具体是个啥章程?需要小的我做点什么?提供场地?还是…技术支持?” 他特意瞟了一眼矿石圈里的“板砖祖宗”,暗示意味十足。虽然祖宗在装死,但万一呢?

周墨宣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毫不客气地泼了盆冷水:“哼!你那‘法器’,安心‘养’着便是。莫要指望它。”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神锐利起来,“至于章程…老夫已有计较。第一步,便是测其极限,知其深浅!”

福顺立刻捧哏:“测极限?周老您高明!不知如何测法?需要准备些什么?咱家这就去办!” 他一副随时准备撸袖子大干一场的积极模样。

周墨宣的目光在旧档库里逡巡一圈,最终定格在乐瑶手边那张古琴上。“乐瑶,”他唤道,“取你那张‘松涛’来。”

乐瑶应声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形制古朴、琴身隐有松木纹理的古琴捧了过来。周墨宣示意小豆子上前。

“小豆子,”周墨宣指着琴,“此琴名为‘松涛’,七弦俱在。老夫拨动其弦,你需仔细聆听,辨其音高,并即刻于纸上记下老夫所拨为第几弦,音名为何。” 他说的音名,便是“宫商角徵羽”这古音律的五个基本音阶名称。

小豆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紧张,拿起炭笔和小本子,全神贯注地盯着琴弦。周墨宣伸出枯瘦的手指,看似随意地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留下几声短促而清越的琴音:“噔…噔…噔…”

声音刚落,小豆子手中的炭笔已经飞快地在本子上写下:【第一弦,宫;第四弦,徵;第七弦,羽】。字迹清晰,位置准确。

周墨宣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亮光,但脸上依旧严肃。他这次动作更慢了些,手指在琴弦上连续划过,带出一串流畅的音阶:“噔~噔~噔~噔~噔~” 五声连响。

小豆子笔走龙蛇:【第二弦,商;第三弦,角;第五弦,徵;第六弦,羽;第一弦(高),宫】。

“不错。”周墨宣淡淡评价一句,随即,他手指的动作陡然变得复杂起来!不再是单音拨弄,而是快速地扫、拂、挑、勾!琴声不再是清越的单音,而是变成了一片密集的、如同骤雨打芭蕉般的音群!“铮铮铮!嗡嗡嗡!” 声音交织混杂,在旧档库里激起一片回响。

小豆子的额头瞬间就冒汗了!他努力支棱着耳朵,眼睛死死盯着琴弦,可周墨宣的手指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带出的声音更是乱糟糟混在一起,像一群没头苍蝇在嗡嗡乱撞。他握着炭笔的手开始微微发抖,本子上只来得及写下:【三弦?角?四弦?徵?…乱…】 后面是一团墨疙瘩,显然内心已经抓狂。

周墨宣停下手指,琴音余韵还在矿石间回荡。他看着小豆子本子上那团墨疙瘩和那个孤零零的“乱”字,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没说话。但那股子“就这?”的嫌弃气息,浓得化不开。

江屿白在旁边看得直咧嘴,小声嘀咕:“我的周老哎…您这哪是测试啊,您这是给‘松涛’琴做‘无影手’极限施压啊!别说小豆子,您自己捋得清刚才弹的是啥不?” 他怀疑周老自己可能都记不全刚才那通乱弹。

周墨宣没理他,转向小栗子:“小栗子,你过来。”

小栗子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站到琴前。周墨宣这次没弹琴,反而从袖袋里摸出两个小小的瓷瓶,一红一蓝。他拔开红色瓶塞,一股浓郁得齁死人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是蜂蜜!他又拔开蓝色瓶塞,一股刺鼻的酸味直冲脑门,是陈醋!

“此二物,气味殊异。”周墨宣面无表情地把两个瓶子凑到小栗子鼻子底下,各晃了晃,“记住其味。” 说完,他示意乐瑶取来一杯清水。周墨宣拿起一根银针,极其小心地,往那杯清水里滴了一滴蜂蜜,又滴了一滴陈醋。清澈的水面荡开微不可察的涟漪,气味更是淡得几乎闻不到。

“现在,”周墨宣把杯子递到小栗子面前,“嗅之,辨其味,言明其中各含何物,比例几何。”

小栗子:“……” 他懵了。凑近杯口,努力地、深深地吸着气,鼻翼翕动得像只小仓鼠。甜的?好像有一丝丝…酸的?也好像有?混在一起…是啥味儿?他脸憋得通红,半天,才带着哭腔小声说:“回…回周老…好像…有点甜?又…又有点…说不出的味儿?比例…奴才…奴才实在闻不出啊!” 他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废了。

周墨宣面无表情地收回杯子,那眼神仿佛在说“朽木不可雕也”。

江屿白捂住了脸。完了,周老这是把“声纹辨识”直接拓展成“气味分子分析”了?这难度是坐火箭往上蹿啊!他忍不住插嘴:“周老…这…这有点超纲了吧?别说小栗子,您就是牵条御犬来,它也未必能闻出这水里是滴了一滴蜜还是一滴醋啊!”

“哼!” 周墨宣冷哼一声,显然对两个“声纹”(或者说气味纹?)学徒的初步表现不甚满意。他最后把目光投向小榛子,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意味。“小榛子,你过来。”

小榛子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周墨宣没让他闻东西,也没让他听琴,而是示意乐瑶拿来了一个…捣药的铜钵?里面放着几块颜色深浅不一、形状也各异的矿石,正是给“板砖祖宗”充能的那种。

“辨识此物,不唯耳鼻,触感亦为关键。”周墨宣拿起一块深褐色的矿石,递给小榛子,“此石,乃西山矿脉所出,蕴‘土’性,其共鸣沉而缓。你且以指腹轻触其表,细察其微振。” 他又拿起一块青灰色的,“此乃北山矿脉所出,蕴‘金’性,其共鸣脆而利,再触之。”

小榛子小心翼翼地接过两块石头,依言用指腹轻轻摩挲。深褐色的那块,触手温润,摩挲之下,指腹下确实能感觉到一种极其细微、如同心跳般的沉稳震动,非常微弱,若非全神贯注,几乎无法察觉。青灰色那块则触感微凉,震动感更清晰些,带着一种类似指甲轻弹薄瓷的短促感。

“感觉如何?”周墨宣问。

“回周老,”小榛子认真感受着,小声道,“褐色这块…摸起来暖暖的,里面像是有颗小心脏在轻轻跳…跳得很慢很稳。灰色这块…有点凉,手指头碰上去,感觉它里面…像是有根小针在轻轻扎,很快,一下一下的。”

周墨宣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赞许!虽然描述得稚嫩,但抓住了“沉缓”与“脆利”的核心差异!这孩子的手感,果然敏锐!

“好!”周墨宣难得地吐出一个肯定的字眼。他立刻趁热打铁,把铜钵里剩下的五六块矿石一股脑倒在小榛子面前。“现在,闭上眼,仅凭触感,将这些石头按其共鸣之‘沉缓’至‘脆利’之序,排列出来!”

小榛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伸出小手,像抚摸什么易碎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每一块矿石。指尖划过冰凉的、温热的、光滑的、粗糙的表面,全神贯注地捕捉着那微乎其微的震动频率。旧档库里安静得只剩下他指尖划过矿石表面的细微沙沙声,以及他自己轻轻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榛子的动作很慢,但异常专注。终于,他睁开眼,将面前的几块矿石按照自己感知到的“心跳”从最慢沉到最快利的顺序,从左到右排好了。

周墨宣拿起一块他排在最左边的深黑色矿石,又拿起一块他排在中间的赤红色矿石,递给乐瑶:“乐瑶,以音叉测之。”

乐瑶拿起特制的音叉,先轻敲了一下,然后靠近深黑色矿石。矿石表面瞬间泛起一层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发出一种低沉浑厚的“嗡——”声,绵长悠远。她又测那块赤红色矿石,音叉靠近,矿石发出的是短促而清亮的“叮!”声,如同金属交击。

结果与小榛子排序所体现的“沉缓”与“脆利”完全吻合!

“妙哉!”周墨宣忍不住抚掌,看向小榛子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块稀世美玉。“此子指感之精微,天生便是为‘触振辨石’而生!” 他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宝藏。

江屿白和福顺也看得啧啧称奇。福顺小声对江屿白嘀咕:“江大人,瞧见没?小榛子这手…神了!摸石头跟摸大姑娘小手似的,还能摸出人家心跳快慢来!” 这话惹得乐瑶在一旁微微红了脸。

江屿白则摸着下巴,盯着小榛子那双手,若有所思:“周老,您这‘声纹辨识’…路子有点野啊?听琴、闻味儿、摸石头心跳…这都快赶上刑部六扇门查案的手段了!”

周墨宣此刻心情大好,难得地没怼江屿白,反而带着一种“你不懂其中深奥”的优越感,捋须道:“音律之道,包罗万象。声者,音之显;纹者,律之痕。凡能捕捉天地万物运行之细微痕迹者,皆可归于‘声纹辨识’之范畴!此乃守护音律科技之根本!岂容有失?”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在宣告一项神圣的使命。

就在这时,福顺的小眼睛瞥见了桌上那盘作为“养机贡品”之一的“悦音糖”——一种用特殊音波处理过的、能发出微甜香气和愉悦振动的。他胖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突然插嘴道:“周老!您这‘辨识’之法神乎其神!那…能不能让这几位小公公,试试…‘听’出这‘悦音糖’的配方比例来?”

“听…听糖?” 小豆子和小栗子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小榛子也茫然地眨眨眼。

周墨宣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花白的眉毛猛地一扬!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比刚才发现小榛子天赋时更加灼热的光芒!那光芒里,充满了学者面对未知课题的狂热探索欲,还夹杂着一丝“这主意我怎么没想到”的懊恼和兴奋!

“福公公!”周墨宣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调门,吓了旁边正在偷摸想拿块糖压压惊的江屿白一跳。“妙!此议甚妙!” 他几步走到桌前,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锁定了那盘五彩缤纷、散发着诱人甜香的“悦音糖”,仿佛那不是零嘴,而是等待破解的绝世密码。

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淡粉色的,凑到眼前,那专注的神情像是在研究一件稀世古董。“‘悦音糖’之秘,其核心便在于‘音波注韵’与‘材料配比’之精妙调和!不同比例之饴糖、花露、泉水,经特定韵律之音波震荡,方可成就其独特风味与…呃,‘愉悦振动’之感!” 他差点说出“神魂舒泰”这种被他自己批判过的词,及时刹住了车。

“周老,您该不会真想让小公公们…”江屿白看着周墨宣那副走火入魔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也!”周墨宣斩钉截铁,把粉色的放回去,目光炯炯地扫过三个小太监,“此正乃尔等‘声纹辨识’之大考!小豆子!你主‘听’!细辨此糖在口中融化时,其内部‘愉悦振动’之频率与层次!小栗子!你主‘嗅’与‘尝’!拆解其复合香气之构成,辨明饴糖、花露、泉水之味阶比例!小榛子!你主‘触’!感受其入口即化之绵密质地变化,推断其搅拌力道与音波注入之节奏关联!”

他这一连串指令砸下来,三个小太监的脸都白了。听听糖在嘴里融化的“振动频率”?闻闻尝尝就拆解出三种原料的具体比例?摸摸口感就能推断搅拌力道和音波节奏?这…这比刚才听琴、闻醋水、摸石头心跳加起来都难上一百倍啊!这简直是神仙才能干的活儿!

小豆子看着那盘糖,感觉它们不再是可爱的零食,而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他哭丧着脸:“周…周老…这糖…它在嘴里化了就没了…怎么听里面的‘振动’啊?奴才…奴才的耳朵…它听不见嘴里头啊!”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逼得耳朵长到舌头上了。

小栗子看着那块粉色的糖,仿佛看到了一个混合了无数种味道的恐怖迷宫。他带着哭腔:“周老…奴才的鼻子…它分不清是一钱饴糖还是两钱饴糖啊!尝…尝就更分不出了!都甜一块儿去了!”

小榛子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又看看那软绵绵的,感觉自己的“神手”遇到了克星。“周老…这糖…它一碰就粘手…一进嘴就化了…还没感觉呢…就没了…这…这怎么摸质地变化啊?”

周墨宣看着三个快哭出来的小太监,非但没有丝毫心软,反而眉头紧锁,一脸“朽木难雕”的痛心疾首:“难?何难之有!尔等天赋异禀,潜力无穷!岂可因区区小难便畏缩不前?此正是砥砺尔等‘捕捉’与‘复现’神技之绝佳良机!” 他大手一挥,指向那盘糖,如同将军下达总攻命令,“练!每人先尝十块!细细体会!用心感悟!福公公!再取三盘‘悦音糖’来!今日不练出个子丑寅卯,谁也不许出这旧档库!”

福顺看着周墨宣那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架势,胖脸上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了。他偷偷瞄了一眼江屿白,眼神里写着“玩脱了,咋整?”

江屿白看着那三个如丧考妣、盯着如同盯着毒药的小太监,又看了看周墨宣那闪烁着学术狂热的眼睛,再瞅瞅桌上那盘无辜的糖果,一个大胆(且极其不靠谱)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一个极其狗腿的笑容,凑到周墨宣跟前:

“周老!周老!息怒!息怒!小公公们年纪小,胆子也小,您这一下子给整十块糖的‘体悟’量,齁着了不说,怕是连‘振动’是啥味儿都忘了!咱得讲究个循序渐进,科学训练!”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落在角落里那堆给“板砖”充能的、形状各异的矿石上,“您看啊,这‘悦音糖’的独特,关键不就在于那‘特定韵律的音波震荡’吗?咱有现成的‘震荡源’啊!” 他指了指矿石堆。

周墨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眉头微挑:“嗯?你是说…”

“对喽!”江屿白一拍大腿,“咱先用这些矿石!它们天生自带‘振动属性’!让乐瑶姑娘用不同频率的安魂曲去‘撩拨’它们!让它们发出不同调调的‘嗡嗡’声!然后,让小豆子听声辨石!听出是哪块石头在‘唱歌’!这不比直接听嘴里化的糖靠谱多了?还能练耳朵!” 他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天才。

周墨宣捋着胡子,沉吟片刻,居然点了点头:“此议…倒也并非全无道理。以石练耳,确为入门之阶。乐瑶!”

乐瑶立刻会意,抱起她的古琴“松涛”,走到矿石堆旁。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流淌出《安魂曲》的一个舒缓段落。琴音悠悠,如同山涧清泉。随着乐声,其中一块淡黄色的矿石表面开始泛起微光,发出低沉柔和的“嗡——”声,如同老牛低哞。

“小豆子!听!辨石!”周墨宣喝道。

小豆子赶紧竖起耳朵,努力分辨那低沉的嗡鸣。在乐瑶持续稳定的琴音中,他仔细听了片刻,然后指向那块淡黄色矿石:“回周老,是这块!声音…很沉,很稳!”

周墨宣微微颔首。乐瑶指尖一变,琴音陡然拔高,变得清越激昂!如同金铁交鸣!另一块青灰色的矿石立刻响应,发出短促清脆的“叮!叮!”声。

“这块!青色的!声音尖尖的,脆脆的!”小豆子这次反应快了些,指向青灰矿石。

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乐瑶不断变换曲调段落,激活不同矿石的共鸣。小豆子全神贯注,耳朵几乎要竖到头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大部分时候他能准确指出是哪块石头在“唱歌”,但遇到几块共鸣频率接近的矿石同时被激活时,他就开始抓瞎了,听着那嗡嗡嘤嘤混在一起的“石头大合唱”,急得直挠头。

“乱了…周老…好几块都在响…分不清了!”小豆子哭丧着脸。

“练!继续练!听其主音,辨其特质!”周墨宣不为所动。

这边小豆子在“石头交响乐”里挣扎,江屿白又把主意打到了小栗子身上。他瞥见墙角放着一排乐坊司用来调音的、大小不同的瓷碗,里面装着深浅不一的水。他眼睛一亮!

“周老!您看小栗子这鼻子和舌头!直接拆解糖太高端,咱得打基础!”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把那排瓷碗端了过来,放在小栗子面前。“咱先练这个!乐瑶姑娘,辛苦您,用筷子敲这些碗,让它们发出不同的音高!小栗子,你的任务就是,闭着眼,靠听敲碗的音高,判断出哪个碗里的水最多,哪个最少!”

乐瑶依言,拿起筷子,叮叮当当地敲击起不同水位的瓷碗。空碗声脆,水多的碗声闷。清脆的“叮!”、沉闷的“咚!”、不高不低的“当!”…各种声音交织。

小栗子闭着眼,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分辨着那些声音的细微差别。他指着一个刚被敲出“叮!”声的碗:“这个…水少!”又指着一个发出“咚!”声的碗:“这个…水多!” 判断基本正确。但当乐瑶连续快速敲击几个水位相差不大的碗时,小栗子也懵了。“这个…好像是‘当’?…那个也是‘当’?…奴才…奴才分不出了!”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和脑子快要被这些“叮咚当”搅成一锅粥了。

周墨宣看着小栗子那副痛苦面具,捋着胡子,面无表情地下令:“记下其音高差异细微处!反复聆听!直到烂熟于心!此乃辨味之基!味阶之差,便如音阶之毫厘!”

小榛子看着两位同伴的“酷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被安排什么“摸空气振动”之类的变态测试。江屿白看着他紧张的小模样,嘿嘿一笑,目光在旧档库里扫视,最终定格在乐瑶带来的一套用于测试音波的小巧编钟组件上。那套编钟由十几个拇指大小的青铜钟组成,悬挂在一个精致的木架上。

“小榛子别怕!”江屿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在小榛子看来有点可怕)的笑容,“你的‘神手’是咱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咱不玩虚的,来点实在的!看见那套小钟没?” 他指着那套迷你编钟,“你的任务就是,闭着眼,用手轻轻摸这些小钟的表面!不用敲!就摸!然后告诉我,哪个钟身上可能有细微的裂纹或者砂眼!哪个钟的声音可能有点‘劈’!” 他想,这总比摸化掉的糖实在点吧?

小榛子看着那些光滑冰凉的小铜钟,稍微松了口气。闭眼,伸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轻拂过其中一个钟的钟壁。冰凉的触感传来,指腹下的金属表面光滑细腻,内部似乎蕴藏着一种均匀的、等待激发的微小张力。他一个个摸过去,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新生的花瓣。

突然,他的指尖在一个稍大点的钟上停顿了一下。指腹下的触感似乎…有那么一丝极其微弱的滞涩感?非常非常轻微,像是完美镜面上的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痕。他不太确定,又仔细地来回摸了摸那个位置。

“这个…好像…这里有点点…不平?”小榛子犹豫地指着钟壁上一个点,小声说。

周墨宣立刻示意乐瑶:“敲它!”

乐瑶拿起小锤,轻轻敲在那个钟上。“当——!” 声音响起,果然!在清越的主音之后,夹杂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头发丝断裂般的“嗤啦”杂音!虽然微弱,但在周墨宣和乐瑶这种专业人士耳中,清晰可辨!

“果然有暗裂!”乐瑶惊讶道,凑近仔细查看小榛子指的位置,果然发现了一道比头发丝还细的裂纹!若非提前指出,极难察觉!

周墨宣看向小榛子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件人形珍宝!“好!好一个‘触微知着’!此等天赋,万中无一!” 他激动地差点要去拍小榛子的肩膀,手抬到一半,想起身份,又矜持地放了下来。

旧档库里,顿时成了热火朝天的“人肉声纹特训营”。一边是小豆子对着嗡嗡作响的矿石群,眉头拧成疙瘩,努力在一片“石头合唱”中分辨“谁是主唱”;一边是小栗子闭着眼,对着叮咚乱响的瓷碗水杯,小脸皱成一团,试图用耳朵“听”出水位高低;小榛子相对“幸运”,专注地摸着小编钟,寻找那可能存在的细微瑕疵。

空气中弥漫着矿石的土腥味、瓷碗的清冷气息、编钟的金属凉意,混杂着“悦音糖”挥之不去的甜香。乐瑶的琴声、敲碗声、偶尔夹杂着周墨宣严厉的“专注!”“仔细!”的呵斥声、福顺擦汗的窸窣声、摩诃耶大师被吵得无法入定而略显烦躁的诵经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荒诞又忙碌的“特训交响乐”。

江屿白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又莫名励志的一幕,脸上露出一种“计划通”的贼笑。他捅了捅旁边同样在“看戏”的福顺,压低声音:“福公公,瞧见没?咱这‘技术备份’计划,成了!虽然过程有点…嗯…别致。您说,周老要是真把这三位‘神耳’、‘神鼻’、‘神手’练出来了,以后音律院是不是得改名叫‘超感研究院’?”

福顺用拂尘柄挠了挠胖脸,看着小栗子又一次在几个声音相近的瓷碗前败下阵来,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小声回:“江大人,您这主意…好是好。就是…就是有点费小公公。您看小栗子那脸,苦得都能拧出汁儿了。还有小豆子,听石头听得都快成斗鸡眼了…”

他们正嘀咕着,周墨宣背着手,踱步到三个“学徒”中间。他先是严厉地扫了一眼进度最慢、急得满头汗的小栗子,然后目光落在小榛子身上,带着明显的赞许。最后,他看向那盘作为“终极目标”的“悦音糖”,眼神再次变得炽热。

“尔等今日之功课,仅是初阶!”周墨宣的声音带着一种“任重道远”的使命感,“‘声纹辨识’之奥义,在于融会贯通!耳、鼻、舌、指…诸感合一,方臻化境!终有一日,尔等需如臂使指,仅凭一瞥、一闻、一触,便能洞悉如‘悦音糖’这般奇物之精微配比!为我朝音律科技,铸就不朽之‘活体备份’!”

他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三个小太监听得似懂非懂,但“活体备份”这个词听起来就很厉害(也很累)的样子。小豆子和小栗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未来深深的“忧虑”和“甜蜜的负担”——毕竟终极目标是吃糖,虽然过程可能很痛苦。

小榛子则懵懂地点点头,小手无意识地摸着自己刚“诊断”出暗裂的那个小编钟,心里只想着:要是以后真能摸出糖是怎么做的…那是不是就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了?

“好了!今日暂到此!”周墨宣终于大发慈悲,结束了这第一天的魔鬼特训。“尔等回去,好生体悟今日所得!明日辰时,音律院偏殿集合!功课加倍!” 他最后那句“功课加倍”,成功让三个刚松一口气的小太监瞬间又垮下了肩膀,小脸皱成了苦瓜。

福顺赶紧招呼三个蔫头耷脑的小祖宗回司礼监休息。乐瑶也收起了琴和编钟。旧档库里终于恢复了暂时的宁静,只剩下矿石的微光和空气中残留的甜腻。

江屿白看着周墨宣依旧精神矍铄、仿佛打了鸡血般的侧脸,凑过去笑嘻嘻地问:“周老,感觉如何?这三位‘活体备份’,潜力巨大吧?”

周墨宣没看他,目光悠远,仿佛已经看到了音律院光辉的未来。他捋着胡须,缓缓吐出几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练!往死里练!”

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角竟然极其罕见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近乎“狰狞”的笑意,补充道:

“尤其是…那‘悦音糖’的配方!老夫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舌头鼻子先投降,还是那糖的奥秘先被挖出来!”

江屿白看着周老脸上那“科学狂人”般的笑容,再看看桌上那盘在矿石微光下显得格外无辜的彩色,后颈的汗毛莫名地竖了一下。他仿佛已经预见到,明天音律院的偏殿里,将会上演怎样一场甜到齁死、又惨绝人寰的“人糖大战”。而小豆子他们那“比学Rap还难!”的哀嚎,似乎已经提前在旧档库的梁柱间幽幽回荡起来。

窗外的夜色,似乎更浓了。那盘“悦音糖”在微光下,静静地散发着诱人而危险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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